913 心裡慌極了的老太爺

  「這裡邊有貪污的事兒，」趙凌雲坐著，把事情又跟吳三說了了一遍，「等咱們從關外回來，這事兒三哥你們皇城司是不是管一下？」

  吳三冷著臉，「皇城司不管這事兒。」

  趙凌云：「哦，那算了。」

  吳三像是不認識一樣盯著趙凌雲看，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位這麼有膽的呢？

  「大老爺，」吳三說：「我們去了王庭，有可能就回不來了。」

  趙凌云：「是啊，我這心裡也害怕呢。」

  吳三：「……」

  

  既然害怕，你為什麼還要作死？

  趙凌云：「但機會難得啊，三哥我跟你保證，咱們要是做成了這一票，以後皇城司的大統領，搞不好就是你了。」

  吳三咬著牙，吐出了一句話：「謝謝，我並不想做大統領。」

  他現在就想做個富家翁，皇城司也好，趙凌雲也好，都能遠離他，他們此生不再相見！

  「你們過來的時候，有讓二王子的人看見嗎？」江明月這時問。

  吳三：「大夫人，街上有許多蠻夷，誰是二王子的人，我分不清。」

  「現在說這個晚了，」趙凌雲跟江明月說：「三哥進了這個客棧，二王子就知道他了。」

  吳三：「怎麼，這家客棧是蠻夷開的？」

  那他現在就去把老闆和夥計都收拾了！

  趙凌云：「二王子的人在外面盯著呢。」

  吳三：「那老爺子……」

  吳三看著老爺子，半晌之後，這位泄了氣，說：「老太爺不引人注意。」

  老爺子就又笑了起來，說：「好說好說。」

  吳三頭疼，我不是在夸您啊！

  「玉鋒關那邊，不一定能同意你這麼做，」吳三試圖再勸勸趙凌雲。

  趙凌雲十分地豪氣，說：「不用管那邊。」

  吳三：「咱們是一定得去蠻夷的王庭了？「

  趙凌云：「都說好了，不去也得去了，哎呀，不知道關外是個什麼樣子啊。」

  吳三不想說話了，起身跟老爺子告退，他得出去平復一下心情，有趙凌雲在他眼跟前坐著，三爺的心情是怎麼著也平復不了。

  「雖然不願意，但還是答應了，」看著吳三出屋去了，趙凌雲小聲跟老爺子和江明月說。

  要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呢？不是一路人，也走不到一塊兒去啊。

  江明月說：「吳三哥不是膽小的人。」

  趙凌云：「是是，咱們三哥也是個英勇人物。」

  老爺子拿了旱菸杆出來。

  「爺您坐著別動，」趙凌雲起身替老爺子裝煙。

  老爺子說：「你們走了後，我在客棧再等上一等，萬一這個二王子發現我沒跟著去，西樓你就叫人回來喊我，我也跟你們去他們的王庭一趟。」

  趙凌雲給老爺子裝好了煙，點了火，才沖老爺子點了點頭。

  這要吳三看見了，一定會罵趙凌雲這人不是東西，不良心，連老人家都要折騰。趙凌雲有時候覺著，他也真不是什麼好人，想做的事情做不了，那他就得坐立難安，生不如死的那種。

  吳三回到客房，叫了手下六人，開口就是一句：「我對不起諸位兄弟。」

  六位被吳三的話嚇了一跳，這也沒出什麼事，他們的頭兒怎麼就對不起他們了？等聽完吳三的話，六位皇城司的好漢就都沉默了，這可真是從天而降一個大禍，砸他們腦瓜頂上了。

  好半天，才有一位說：「趙大老爺是不是瘋了？」

  吳三沒好氣地道：「他哪天不瘋？」

  六個人就一起看吳三，知道他瘋，您為什麼還要跟他混一塊兒呢？這次是趙大老爺跟聖上開口要的您吧？你們關係不好，他不能開這個口啊。

  吳三被手下看得來火，說：「我不知道他能幹這事兒。」

  「那，那咱們真要出關去啊？」有手下道。

  吳三：「不去也得去了。」

  讓趙凌雲這瘋子就帶著那一幫子，看著也不太靠譜的侍衛隨從到關外去，他也不放心啊。

  「錢五少爺的人在玉鋒關，派不上用場了，」吳三愁悵道。

  老英國公爺要是知道，他的小孫兒要跟著趙凌雲去關外玩命，這老爺子一定不會讓錢五少，跟著趙凌雲過來吧？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打這個主意了？」另一個手下小聲說：「大老爺在京城就拼命召集人手，還跟江侯爺要兵要將呢。」

  吳三：「可兵馬都跟著孫瑞走了啊。」

  江入秋給的人，趙凌雲是一個也指望不上啊。

  皇城司的幾位就又都沉默了下來。

  「有必要玩這麼大嗎？」最後還是有一位忍不住，小聲抱怨說：「這搞不好，我們會不會全軍覆沒啊？」

  吳三嘆口氣，說：「不行，就各自逃命吧，你們都有武藝，往關內跑就是。只是都記住了，鳳凰關不要來了，往玉鋒關跑。」

  鳳凰關的這個於棟樑，到底是忠是奸，這個要查了才知道。

  吳三摸摸自己胯間的刀，好像這樣他才能有點底氣。

  「可私自出關是死罪啊，」有一個手下突然就小聲喊道：「我是不是記錯了？」

  六個人又都一起看吳三。

  吳三猶豫著說：「咱們要是立了功，那就不叫私自出關了。」

  手下：「那要是沒能立功呢？」

  吳三：「那就打探一點關外的情報吧，這個咱們擅長啊。」

  手下們：「……」

  頭兒你說話的時候，要不這麼猶豫，我們還能信你。

  「大夫人怎麼也不勸大老爺呢？」有手下就接著抱怨了。

  他們一直覺著，趙大老爺這人不行，可江大夫人是個賢明的人啊，這怎麼大夫人也不管用了叫？

  吳三想說話來著，他想說這一次江明月勸不住趙凌雲，可再一想，吳三捂住了臉，他感覺江明月也很想去關外的樣子啊！

  到這天的下午，趙凌雲一行人趕著裝貨的大車，浩浩蕩蕩地往鳳凰關的北城門走。

  阿年和阿歲陪著老爺子待在客棧里，不時就要說了一句，他們是不是已經出關了？

  老爺子心不在焉地抽著他的旱菸，別看老爺子表面上看著還行，挺鎮定的，一坐穩坐南山的樣子，可老爺子心裡慌極了，他怕孫女兒和孫女婿，出關去的這幫子年輕人出事啊。

  這要真出了事，他江三壯沒有攔著，他是不是得以死謝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