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2024-06-07 03:04:52
作者: 半面清月
「寶音,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慕青真的覺得面前的寶音可怕的要命,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寶音,此時說出來的話聲音都開始變得顫抖起來。
聽到慕青這麼說,寶音就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的,把慕青帶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解決之前所有的慕青帶給她的一切痛苦,吉達喜歡慕青這是寶音的認知里對慕青現在不好的印象都是正確的,她將對慕青做的事情都是慕青應該承受的。
讓慕青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無心說出的話會徹底激怒了寶音……
細想也是,嫁給一個自己無意的人,再多榮華富貴又如何,誰又能真的開心起來呢?終究還是……命運弄人。
「寶音。」慕青上前,試圖拉起寶音的手,卻被寶音拂開了,這個細微的動作,讓慕青心裡那絲預感越來越強烈。
慕青分明在寶音眼中看到了一絲莫名的「恨意」,怎麼會?她……她怎麼會對自己生出這麼可怖的恨意?這份恨意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慕青很想問清楚這段時日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寶音卻沒有再給她開口的機會。
「慕青姐姐。」寶音指了指前方不遠處小小的土帳,道:「你且安心在這裡住著,放心,這裡十分安全,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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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音話語平和,可慕青聽著卻十分變扭,好似還夾雜著其他的意味。
「寶音……你……」慕青欲言又止,寶音含笑攏了攏她的手,「怎麼了?姐姐不信我?」
「不……我只是……」
「既然不是,難道姐姐還怕妹妹我會害你不成?我雖嫁給了赫魯,可我同他的心是不同的,姐姐曾經對我那般推心置腹,妹妹豈能不好好回報姐姐呢?」說著,寶音便拉了慕青的手往前走,這四處空曠,那獨立的帳顯得異常突兀。
慕青跟在寶音身後,緩緩朝著那帳子靠近,卻是每走一步都如同邁向了鬼門關一般。
為什麼……
為什麼會突然生出這麼不詳的預感來了呢?
未及慕青細想,寶音突然使力,一把將慕青給推了進去,之間寶音輕輕抬了抬手,外頭突然出現一堆武衛,將這青帳給圍得嚴嚴實實,慕青那顆心終於徹底沉入了谷底。
她料想的不錯……
寶音確實恨她。
可慕青想不明白,寶音為何會恨她。
「寶音?」慕青張了張嘴,寶音臉色驟變,厲聲道:「不要喊我的名字!從你的嘴裡聽到我的名字,我覺得噁心!」
「為什麼?」若不問個明白,慕青心中始終難安,她自問不曾哪裡對不住寶音,可她為何會對自己有這樣生切的恨呢?
「為什麼?」寶音涼涼的笑道,她的笑聲在這曠野之中顯得異常空靈,「你說為什麼?我的好姐姐……你待我可真是不錯呢!」
慕青喉頭哽了哽,「難道……難道是因為吉達?」難道說寶音知道了她同吉達的關係了嗎?
寶音顫抖著雙唇,聽到「吉達」的名字後,情緒近乎又一次陷入了崩潰與絕望,怒吼道:「你閉嘴!不要再提他,你們兩個人,同樣可惡,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會放過你們的!絕對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寶音眼中的決絕讓慕青感到後怕,曾經那樣善良純真的女孩兒,可自己卻眼睜睜看著她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到底是誰的錯?
真的都是她造成的嗎?
可她……她原本並不曾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啊!
慕青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兩步,道:「寶音,你冷靜一點,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可以解釋的……」
「解釋?」寶音冷哼:「到了這個地步,你以為我還會再聽你什麼解釋嗎?還會讓你再同當初一樣戲耍我嗎?」
寶音咬牙:「你放心,我不會就這樣輕易讓你死去的,我會好好折磨你,我所遭受的一切煎熬,統統都會加倍償還給你!我的好姐姐,你就在此好好候著吧,不會有人發現你的!」
說罷,寶音轉過身去,才走兩步,有武衛上前稟道:「夫人,大汗正四處派人找你!」
「知道了!」寶音揮揮手,「我馬上就回去!」寶音回頭看了一眼慕青,命道:「好好看守,不要讓她死了!」
「是……」
大汗?慕青突然冷靜了下來,目送著寶音離開,外頭的武衛們將青帳拉上,周遭重又陷入一片沉寂。
寶音說,大汗病故,也就是巴特爾已經死了,那麼現在的大汗又是誰?
從武衛們對寶音的態度來看,慕青不禁思忖,難道是赫魯成了繼任大汗?那麼吉達呢?巴特爾生前最器重的難道不是吉達嗎?
慕青扶著帳子,意圖尋兩個人來問個究竟,奈何外頭看守的武衛們無人肯搭理她。
是啊……這裡是蒙古,而這些又是聽命於赫魯與寶音的人,慕青再一次陷入了深深的絕望當中,難道,她當真逃不過這一劫了嗎?
王廷,寶音不緊不慢地趕了回去,赫魯正在她的房裡等著她。
寶音才推開門,赫魯便一把按住了她,厲聲斥道:「寶音,你去哪兒了?」
寶音面色不善,伸手強硬地拂開赫魯的手,「你按疼我了。」
赫魯也知適才的舉動有些過分,只是,他實在是氣不過,如今,吉達的兵力勢如破竹,隨時便有可能將他的人馬一網打盡,而慕青是他赫魯手上唯一的一張王牌,可此前巴羅卻來告訴他,慕青被寶音帶走了,寶音拿著令牌,他們不敢阻攔。
那令牌是赫魯的隨身之物,整個王廷就那麼一塊,赫魯很清楚,是寶音偷拿了他的令牌。
赫魯鬆開手,語氣儘可能平和了下來,對著寶音,他總是能夠極大限度的一忍再忍。
「令牌呢?」赫魯問。
聽這話頭,寶音已然猜出是有人向赫魯通風報信了,沒想到這麼快。
不過寶音並不懼怕赫魯,或者說是恃寵而驕吧,她便是吃定了赫魯一般,從容地從懷中將令牌掏了出來,拿在手裡揚了揚,「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嗎?」
赫魯呼了口氣,「寶音,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知道,你不用一再提醒我!」
「那你知不知道,只有我將這大汗之位坐穩了,才能夠永保你們左部氏族!」赫魯已經再沒了耐心同寶音講那些毫無意義的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他深愛寶音沒錯,可寶音心裡根本就沒有他,這一點赫魯也已經感覺到了,否則,他們成婚這麼久,寶音為何又會以各種理由不給他碰呢?
又是家族利益,她為左部氏族犧牲的還不夠多嗎?寶音有些沮喪,轉而那一絲半縷的沮喪也被仇恨充斥,揚唇道:「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要證明,你赫魯才是我最大也是唯一的依靠嗎?」
「是!寶音,你知道我的心裡除了你再也裝不下別人,同我作對,對你來說不會有任何好處!」說著,赫魯一把將寶音擁在懷裡,寶音躲閃不能,只能任由他抱著,今次終究是她壞了赫魯的打算,觸碰了他的底線,看來,若想安然無恙,是不可能了。
寶音緩緩抬手,順勢擁住赫魯,有淚垂在臉上,她將頭埋在赫魯的肩頭,喃喃道:「既已嫁給了你,我便不曾後悔……」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赫魯心中一漾,似被寶音這番話給暖到了,「你……那你告訴我,你把那個女人帶到哪裡去了?」
「你是我的夫君,你怎可以疑我?」寶音附耳輕笑,細密的吻落在赫魯的脖頸,赫魯心底那股狂熱的欲望突然被勾起,猛地抱起寶音向裡屋而去……
翌日清晨,寶音悠悠醒來,只覺身上一陣酸疼,赫魯已經不在,房裡一片安靜,她沒有喚來任何侍女,獨自起身,披上外衫,拉開門看了看外頭,外頭天色正好,連續陰雨連綿了多日,總算出了太陽。
寶音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快了……就快結束了,她想。
不多時,進來,本想看看寶音起身沒有,見寶音立在門邊,侍女怔了怔,跪伏道:「夫人,您起身了。」
原本,赫魯繼位為新的大汗,寶音該順理成章地當上可敦,奈何赫魯這汗位還未坐穩,自然便無暇為寶音行冊封大禮,未行冊封大禮,寶音自然不能稱可敦,所以眾人才默契地喚她為「夫人」。
不論是「夫人」也好還是「可敦」也罷,寶音好似毫不在意,她要的,根本從來都不是這些。
寶音懶懶地「嗯」了一聲,由著侍女進來替她梳洗,侍女打理著她的頭髮,嘆道:「夫人真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就你嘴甜!」寶音嗔道,拿了妝匣中的一隻金簪子遞給那侍女:「拿去吧,本夫人賞你的!」
那侍女領了賞賜,伏地磕了兩個頭,心滿意足地將那金簪揣進了懷裡。
她以為這是她的主子大方,卻不知,這簪子是赫魯送給寶音的,而寶音根本不稀罕。
上完妝,寶音照例去給孟和請安,孟和久居內廷,外頭烽煙四起,於她而言好似沒有任何改變一般,她照樣養尊處優,看起來絲毫沒有替她的兒子抱有任何一絲擔心。
到底是她太過自信太過信任自己的兒子,還是說,她太過相信慕青在吉達心裡的地位以至於能夠牽動吉達徹底放棄大汗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