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機會

  總監這個考驗，也太嚴苛了！

  「沒事。」紀展緋看慣了人情冷暖，倒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就撂挑子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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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設計這一行非常看資歷，很多設計師都是在助理這個位置上磨礪許久才能真正地在設計稿上署自己的名。

  能接觸這種規模的室內設計，而且還能看看自己的設計水平到底如何，這個忙她沒理由拒絕。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碧水豪庭那看看吧？」

  「嗯！」

  陸家，夜幕降臨。

  餐桌上，缺了一個紀展緋，氣氛安靜沉默了許多，讓宋嫣如都覺得有些不習慣。

  陸至臻靜靜思索著設計大賽名額的事，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冷清。

  她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開口問道：「紀展緋呢，她不是你助理嗎？怎麼沒跟著你一起回來？」

  陸至臻掃了一眼身旁空著的位置，眉頭微蹙：「可能加班吧。」

  「你一個總裁都下班了，她還要加班？」宋嫣如皺著眉，「當初你就不該讓她進公司，說是你的助理，可她能幫上你什麼忙啊？傳出去還讓人笑話！」

  宋嫣如接受的是傳統的女人相夫教子的觀念，無論是婚前婚後出入都是社交場合，實在看不上紀展緋成天跟在兒子身邊混日子的模樣。

  「媽。」陸至臻淡聲打斷。

  「她加班也是為了完成我交代的事。」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不上紀展緋，聽到母親對她的負面評論，第一反應卻是為她解釋。

  自己以前，可是從來不會管這種多餘的事。

  「哼，你也開始維護她了？」宋嫣如反而因為陸至臻對紀展緋態度而更不滿。

  陸至臻不欲多說什麼，紀展緋的事情不需要如此反覆的言說。

  這邊，紀展緋和章文在碧水豪庭實地測量拍照，忙完回家，已經是晚上九點。

  陸至臻洗完澡擦著頭髮從浴室里出來，正巧看到紀展緋正抱起床上的枕頭被子，似乎要往外走。

  「你這又是哪一出？」他想起紀展緋上次故作矜持地提分房。

  紀展緋聞言，回頭看著陸至臻微蹙的眉頭，她現在沒時間和他理論抬槓。

  「我今晚可能要忙到很晚，在這會打擾到你睡覺，我去隔壁湊合一晚。」

  「忙？」陸至臻丟開浴巾，不置可否，「你一個設計部打雜的，有什麼可忙的？」

  「這個嘛，就不勞煩日理萬機的總裁大人關心了。」紀展緋不走心地扯著嘴角笑了笑，「總之，我走了，晚安。」

  「我允許你走了嗎？」

  「總裁大人，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紀展緋無奈回頭，她是真的暫時不想為無謂的爭吵，耗費寶貴的時間。

  「今晚吃飯，我媽就一直抱怨我讓你出去工作，你猜，她明天要是知道你為了工作熬夜，還和我分房睡，她會怎麼做？」

  紀展緋沒料到他會說這個，一時有點無措。

  「那……」

  陸至臻冷淡地看了紀展緋一眼，銳利的嚴肅感從眼底流出：「你可能，連上班的機會都沒了。」

  「你——！」

  紀展緋咬牙，胸口起伏。

  他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脅嗎？

  「你要是聰明的話，現在就不該對著我橫眉怒目。」陸至臻半躺到床上，翻開最新一期的金融雜誌。

  「呼！」紀展緋深呼吸幾下，努力平靜心緒，艱難擠出一個僵硬的諂媚笑容。

  「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了，請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行嗎？」她軟著嗓子，漆黑的眼瞳像是漾滿春水。

  「這還差不多。」陸至臻從書本里抬目看了他一眼，薄唇微抿，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紀展緋已經對他的笑容漸漸免疫，她在心裡吐槽完這個人模人樣的混蛋，然後問道：「那我今晚就在這裡忙了？我會儘量小聲，不吵到你的。」

  陸至臻沒再找茬，意思就是默許了。

  月落星沉，陽光再次灑滿陸家庭院。

  生物鐘準時的陸至臻睜開雙眼，掀開被子準備起身洗漱，忽然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著的紀展緋。

  她昨晚一夜沒睡？

  陽光從沒拉嚴實的窗簾縫隙滲進來，照在她臉上，紀展緋不安地動了動。

  陸至臻定定看了她一會，神色有說不出的複雜，然後他走到窗邊把窗簾拉嚴實。

  紀展緋仍然閉著眼，睡得很香，被她壓在手臂下的，似乎是設計稿。

  畫的倒是不錯，和蘇珊以前交上來的那些設計稿比起來沒差太多，看來她以前還是學了點東西。

  所以，她昨晚熬夜就是為了做這個？

  陸至臻想起昨晚猶豫的事，要不，今天還是跟蘇珊說一聲，設計大賽給紀展緋一個機會？可是特意和蘇珊交代這個，豈不是公然給紀展緋開後門？

  不，還是讓顧晨去蘇珊說，讓她選拔決定誰參加吧。

  如果紀展緋真像她自信的那樣有真才實學，蘇珊不可能不選她。

  下午，顧晨照陸至臻的吩咐去找蘇珊。

  她正在看章文交上來的設計稿，章文還貼心地在裡面夾了張便簽，說明哪些部分是紀展緋的創意。

  紀展緋的設計稿，比她預想的還要驚艷。不僅空間搭配合理，色彩銜接也很自然，更難得的是，她在設計上非常注重一些裝飾細節上的處理，比如中間鏤空的玄關，造型特別的燈飾、椅子等，給人的感覺溫馨、愜意、寧靜，很有個人風格。

  這樣一個好苗子，當初錄用的時候怎麼會被分配去做設計師助理，還是掛在總裁名下，不尷不尬的？

  「顧大特助，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

  顧晨掩上門，笑笑道：「自然是有公事了。昨天總裁不是和你說了這次室內設計大賽的事，讓你在設計部選人嘛，怎麼樣，你有人選了嗎？」

  「還沒決定好，名單這麼快就要交上去？」

  她記得設計大賽還要好幾個月才舉辦。

  「當然不是。」顧晨搖頭，「我是想說……你知道紀展緋嗎，我覺得你選拔時，可以考慮一下她。」

  「紀展緋？」蘇珊蹙眉，「你認識她？」

  她本想問問設計部負責招聘的李言，沒想到紀展緋會和顧晨認識。這樣也好，事關總裁，顧晨應該會比李言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