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書畫店偶遇

  次日天明，李楓難得起了個大早。

  簡單的打掃一圈後，李楓端坐在櫃檯，一邊隨手翻看著醫書，一邊等候著顧客上門。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什麼詛咒，儘管李楓已經診治了不少大客戶，但起死堂的生意仍舊不溫不火，偶爾前來看病的街坊鄰居，也大多只是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讓李楓連施展一下自己技藝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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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懶散散的過了一個上午，將軍區敬老院老人們的醫囑交給王海後，李楓便直接關了起死堂，出門散心。

  一路走走停停，路過道古玩街時，李楓卻再也邁不動步了。

  他從小受的就是爺爺偏傳統的教育，自然心中也對名人字畫這類文玩的東西頗有興趣，反正也是閒逛，李楓自然隨著感覺漫步走入古玩街中。

  此時已是接近中午，古玩街也不像是清晨那般熱鬧，擺地攤的老闆也走的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錯落在街道古玩店和玉石典的前邊。

  李楓粗略的轉了一圈，背著手信步游庭的走進一家書畫店內。

  剛一走進，李楓就發現店內的正中站著素樸衣衫的中年人，此時他正神色侷促的輕聲問詢到店鋪里的老闆道：「你這裡收古畫麼？」

  說著話，中年人從背後的包里掏出了一副畫來。

  書畫店的老闆眯起鼠目，昂著下巴哼聲道：「先看看貨吧，這東西，值不值錢可還兩說呢。」

  中年人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畫攤開在櫃檯上。

  李楓從小就喜歡這些東西，此時見中年人攤開畫卷，便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畫卷足有一米餘長，是一副潑墨山水畫，畫卷里的山勢雄偉陡峭，筆墨舒朗，整體的畫風格外清俊，右下角還有一處模糊不清的印鑑。

  這副保存完好的古畫，頓時讓李楓有了不小的好感。

  老闆取過放大鏡，仔細的甄別起來，直至他見到落款後，方才停頓一下，繼而仔細的揣摩起來。

  片刻後，老闆嘆了口氣，隨手將放大鏡丟在一旁，頗感無趣的道：「畫卷的落款雖然寫的是沈周，但是看整幅畫的風格，卻更像是後人臨摹出來的，收藏價值不大，你還是到別人那看看吧。」

  中年人聞言頓時大吃一驚，急切道：「老闆，你可別看錯了，這畫可是我祖輩傳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後人臨摹的畫？！」

  老闆輕笑一聲，訕笑道：「沈大師的畫名氣大，自然贗品也多，你這幅畫明顯就是後人臨摹的贗品，我看你跑這麼遠也不容易，這樣吧，給你個兩百跑腿費怎麼樣？」

  李楓暗自點頭，老闆這句話說的還真不錯，沈大師的畫真品難見，市面上的確還是贗品居多，只不過臨摹這麼好的仿品，其實收藏價起碼也得在五六千往上了。

  這老闆，坑人有點坑的太狠了啊……

  李楓手托下巴，目光閃爍。

  另一邊，中年人聽著話有些急切的道：「兩百？！這也太少了吧，絕對是你騙我！」

  一聽騙這個字，老闆頓時一臉怒色：「你這人怎麼能胡亂攀咬呢？你滿古玩街打聽打聽，我這書畫店開了多久了，向來是童叟無欺，我是看你大老遠的跑過來可憐，才給你點錢，換了旁人，你這破畫連廢紙都不如！」

  中年人聞言頓時心情跌落谷底，表情晦暗的喃喃道：「再怎麼說兩百也太少了，再怎麼也得五百吧。」

  老闆皺著眉頭，故作遲疑的了半晌，方才猶豫的開口道：「我這小本買賣，五百要是賣不出去可就砸手裡了……」

  中年人表情更加暗晦暗了，他嘆了口氣，轉身剛想往出走，就聽老闆咬牙切齒的道：「看你也不容易，這樣吧，我就當做回善人幫你一把了，三百，這樣虧了我也能受得起。」

  中年人一聽這算有些感動，但心中又有些捨不得自己的畫，一時間有些兩難。

  李楓則是心中冷笑，憑空能轉上幾千塊大洋的買賣，還當做是善心，這老闆做的可有些太過了。

  想到這，李楓沒有猶豫，直接走上前來看著中年人攤開的畫軸，輕聲道：「這位大哥，你這畫我倒是有些興趣。」

  一見來了嗆行的，老闆臉色變了變，冷聲沖中年人道：「你可想好了，要是跟旁人搭了話，你這東西我可就不要了。」

  中年人頓時神色一僵。

  倒是李楓神色如常的道：「這幅畫雖然是臨摹的作品，可畫工和畫風都與原畫極為相似，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價值，大哥你要是真捨得割愛的話，這畫我出五千如何？」

  五千塊？!

  一聽這話，中年人立馬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起來。

  剛才老闆開口，本已經把他的心打入谷底，現在突然冒出李楓這麼一個救星，他自然樂的如此。

  李楓用手機給中年人轉了帳，一手錢一手貨，交易結束中年人就好似生怕李楓會返回一樣，飛速的逃離了書畫店。

  李楓訕笑搖頭，伸手拿起畫卷，臉色卻突然古怪起來。

  憑藉著多年搭脈的功夫，李楓指尖微微觸及畫卷邊緣時，頓時感覺到了畫卷的厚度要比平常的臨摹畫更厚，就好像在畫卷之中隱藏著一個夾層一般。

  而一旁的老闆心裡有些彆扭，吃味的道：「小伙子，古玩行水深的狠，我看你這回八成是要打眼了，」

  李楓沒有理會老闆宛若檸檬精的舉動，只是輕笑一聲，自顧自的整理著畫卷。

  還未等李楓出門，突然門外又走進一個穿著素樸的年輕人，那人已近屋內便一眼看見了李楓手中的畫卷，驚詫道：「沈周大師的作品？」

  李楓微微一愣，緊跟著只見那年輕人兩步走到了身前，開口道：「這位兄弟，您這畫能借我看看麼？」

  對方客氣，李楓也沒那麼不通情理，只是笑著點頭，而後將畫卷再度展開。

  年輕人敲了片刻，感嘆道：「原來是臨摹的作品啊，不過雖然是臨摹但像是這麼好的畫工可是很難找到的了，不知兄弟能否割愛？」

  還未等李楓說話，財迷心的老闆頓時忍不住問了一句：「能出多少？」

  年輕人微微一愣，隨後笑道：「這種臨摹品值不了什麼大錢，不過真能臨摹出沈周大師神韻的人少之又少，這副畫要是小兄弟捨得割愛的話，我可以出價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