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找個他喜歡的

  「這麼年輕！還是女的，漂亮不漂亮？心情好也百毒不侵的。」

  隔著手機秦熠都能想像出，蔣嘉年說這句話時的猥瑣樣，點了支煙，吞雲吐霧：「你說我色授魂與，心愉於側就算了，柏林多大？

  阿婆要是有需要，不妨找她試一試，醫生是中醫，調理養生還是中醫好。麻煩你做個人吧，家裡人都病了，還出去花天酒地。」

  蔣嘉年冤枉：「阿婆又不是我爸一個兒子，大把兒孫盡孝。我也是才從醫院出來好不好！她一看就是長命百歲的人，今年才八十六。

  倒是你，你哥就這樣把柏林甩給你不問不聞。好友聚會都來不了。老爺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去療養院，就不能在家陪陪曾孫？

  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趕緊找個合適的回去當女主人，替你照顧柏林，就不用你又當爹又當媽，公司家裡兩頭兼顧那麼辛苦了。」

  秦熠淡淡地道：「我缺錢請人照顧他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請回來的叫保姆，照顧得再好也是花錢買來的。娶回來的叫嬸子，是自家人是長輩，照顧他是親情，家庭溫暖不是保姆能代替給予的，感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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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熠知道蔣嘉年說得在理，「你說得容易，怎麼就知道找回來的不是後媽？柏林那樣子，還能承受多少？」

  蔣嘉年嘆氣：「你不能這樣想，你要這樣想，這輩子都不用結婚了。雖說有後媽就有後爸，但只要當爸的立場夠堅定，就算是後媽也要掂量著討好孩子。都說心病還須心藥醫，他這是原生家庭造成的。

  若能還他一個溫馨有愛的家，說不定病就好了。再說柏林時不時發作，一發作起來就不是三兩天能解決的。你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抱著他去談生意？實在不行，你找一個他喜歡的。」

  找一個他喜歡的？秦熠腦海中浮現出，洛雙魚和秦柏林對話的畫面。她是柏林第一個不抗拒的外人，甚至在乎。也許不是最後一個，但絕對是第一個走進他心裡的。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十點。

  「我還有事，先掛了。」

  「行，你考慮考慮我的話。」

  秦熠沒答直接掛了，撥洛雙魚電話。秦柏林在乎的人事物，一旦失去，病情就會變本加厲。他必須先確定下來。

  在秦熠來電話前，洛雙魚先接到江雪敏的電話。

  江雪敏老家在北方有一個相戀多年的男朋友，叫謝立，兩人一起讀醫科大，一起出來工作。只不過謝立進了公立醫院，她則應聘到了秦家做家庭醫生。兩人都一無所有，打算賺錢買房買車後再結婚。

  一個月前，謝媽媽檢查出肝癌中期，希望他們儘快結婚生子。江雪敏這次回去就是商量婚事的。現在他們車房的有了，按謝立的想法，他有能力養家了，讓江雪敏婚後專心在家備孕，照顧謝媽媽。

  江雪敏原本想合同到期就不再繼約，現在只是提前半年。加上謝媽媽做化療後整個人都垮了，也不知道還能支持多久？所以跟秦熠提出提前解約。沒想到秦熠提出讓洛雙魚代職半年。

  江雪敏把情況告訴了洛雙魚，道：「我知道診所是你爸留給你的，本不該讓你幫這個忙。但秦家的年薪應該不比你的診所一年收入低。當然這不是錢的問題，你是個佛系的，不餓死日子就能過。

  但秦熠說秦柏林喜歡你，那個孩子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很是可憐！我在秦家做了五個年頭了，就沒看到過他接受外人。你權當是幫幫這個孩子。事實上在發燒前，他已經一個月沒出門了。」

  洛雙魚確實不想接手，她喜歡自由，而且她的診所早已經打下口碑，病人都是街坊，相處得其樂融融。她要是忙過頭了，隨便去一家說沒吃飯，都會請她進去管飽。人家有好吃的也會特意分她一分。

  但一想到秦柏林，洛雙魚還是不禁泛起淡淡的憂傷！她是獨生女，家庭幸福，日子過得無憂無慮，看不得別人吃苦。她爸也是個好人，不知道幫過多少沒錢看病的人，祖訓：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他爸呢？他發病，他爸為什麼不回來？」

  江雪敏嘆氣：「說來話長，秦賀這輩子還回不回秦家都難說。」

  洛雙魚怒：「他不回，為什麼不把兒子帶走？就這樣把孩子丟下，算什麼男人？」

  「他家的事，說白了都是他媽搞出來的。秦賀沒被逼瘋，秦柏林還能活著，還多虧了秦熠夠心狠手辣……」

  洛雙魚一怔：「怎麼說？」

  「你要是願意做他家的家庭醫生，我就把這事兒告訴你，要是沒這個想法，就不說了。有時候知道得多，不是什麼好事兒。」江雪敏不是吊她胃口，確實是不能隨便把僱主家的事外傳。

  洛雙魚遲疑：「秦柏林需要我，我可以隨時過去。但做他家的醫生還是算了吧！他家裡不好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