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尷尬不宜

  壽寧公主被貼身宮女這麼一點撥，就明白了。

  既然私下對阿黎做些什麼，但是阿黎再怎麼樣也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丫鬟，自己教訓個丫鬟，礙不著誰的事。

  第二天一早，壽寧公主的人瞅著宋遠洲上早朝去了便馬不停蹄的宣阿黎進宮，說是太后宣召。

  阿黎不敢耽擱。

  到了宮中，阿黎見不是往太后寢宮的路線，有些害怕。

  「敢問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阿黎雙手規矩的疊放在小腹處，用餘光縹了一下周圍不太熟悉的宮路，心裡打鼓，微微探過頭，想詢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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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黎心裡七上八下的總不得安穩，直覺不對。

  「貴人宣你，你就乖乖過去便是，哪那麼多話！」

  宮女言詞不善，語氣更是不耐。

  帶路的宮女年長阿黎幾歲，是壽寧公主手下的二等宮女。

  壽寧公主留了個心眼子，派的是阿黎不曾見過的宮女。

  阿黎立在壽寧公主寢宮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微微仰頭望天，感覺天色都變暗了許多。

  這下自己是真的在劫難逃，誰也幫不了自己了。

  「公主讓你進去。」

  剛剛帶路的宮女進去通傳，很久就回來了，語氣依舊不善。

  阿黎知道自己無路可逃，只能認命的踏著沉重的步伐往裡走。

  進到寢宮，壽寧公主斜倚在太妃椅上，身著華服，伸出塗上鮮艷奪目甲蔻的手，微微抬至與自己視線齊平的半空中細細欣賞。

  阿黎看見這個陣仗有些慌亂。

  自己今天不會要交代在這了吧。

  「奴婢參加公主殿下。」

  阿黎到了壽寧公主面前便雙腿屈膝跪了下去，頭俯得低低的，都快埋到地里去了。

  壽寧公主當沒有聽見一樣，仍自顧自的欣賞自己的甲蔻。

  阿黎跪在地上也不敢動，額間因為緊張而冒出了些許細汗，只能硬著頭皮照著這個姿勢保持下去。

  壽寧公主看差不多了，也不好把人折磨得太過，至少得找個由頭問罪也好出師有名。

  「得了，起來吧，本宮餓了，去盛碗百合粥來。」

  壽寧公主說這話的時候目光都未從阿黎身上掃過，仿佛是真的在欣賞自己的甲蔻一樣。

  宮中的地磚都是特質磚石，冰冷刺骨，阿黎跪在地上這一小會兒站起來險些站不住腳。

  阿黎領命出去，壽寧公主才看向阿黎離開的地方，眼中透露著狠厲的光。

  阿黎行動力還是很快的，再加上明白壽寧公主有意刁難，回來得更加快了，生怕哪裡再做錯，不過她還是天真了。

  「太燙了，你自己嘗嘗這是能入口的東西嗎，你個賤人是不是想湯死本宮！」

  壽寧公主剛從阿黎手上接過百合粥，還未端穩便急忙收手，碗從阿黎手中滑落，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百合粥濺得到處都是。

  阿黎身上的衣裙也沾染了不少。

  「你故意的，信不信本宮扒了你的皮！」

  壽寧公主看見碗摔在地上，嘴角勾出一抹輕蔑的笑意。

  隨即便換上了狠厲的表情，眼神都凌厲了許多。

  「再去盛一碗過來，再伺候不好，小心本宮要了你的命。」

  阿黎就這樣被壽寧公主指使來指使去，要麼太涼要麼太燙，還有太甜等一堆理由。

  阿黎被壽寧公主折磨得夠嗆，一早上跑下來，阿黎覺得自己的雙腿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在這麼多次的跑來跑去的路途中，阿黎也想明白了壽寧公主這是變著法的來教訓自己。

  阿黎把一碗新盛的百合遞給壽寧公主，便立在一旁等著壽寧公主的點評。

  這次阿黎學聰明了，她從膳房要了火爐和冰塊，還要了些飴糖，這樣無論壽寧公主不滿哪裡她都可以改，不用再跑一趟。

  再跑下去，她感覺自己的腿就要斷了。

  「殿下，這裡有火爐和冰塊，若是覺得熱了涼了奴婢再調。」

  阿黎俯身在壽寧公主身側，畢恭畢敬的站著。

  壽寧公主才折騰沒多久阿黎，現下被她擺了一道，心中的怒火難平。

  不過她態度恭謹，一時間壽寧公主也沒有抓住她的錯處，這讓壽寧公主更加氣憤。

  「好啊你，本宮讓你做事你就是這麼偷懶的是嗎！」

  壽寧公主怒過攻心，手掌狠狠的拍在太妃椅上，手立馬就開始微微泛紅。

  她感受著自己的手的疼痛，誓要讓阿黎比她疼個千倍白萬倍。

  「奴婢不敢。」

  阿黎被嚇得撲通又跪到了地上去，她說到底就是個小宮女，生死都由不得自己，自是小心翼翼。

  「好啊，說是不敢，那你就去殿外跪著把宮規背出來，本宮看你是否還記得這宮中規矩！」

  壽寧公主說完，斜看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宮女，意讓她去監督。

  那宮女也懂，跟著就出去了。

  壽寧公主看阿黎被嚇得不輕，心中總算有些平和下來，就罰了阿黎去背宮規。

  這宮規背不出來，她調教一下，這樣一來自然是無人敢置喙些什麼。

  壽寧公主心裡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因為她料定阿黎背不出來，就只能任自己拿捏了。

  定下心思，壽寧公主就在殿內喝百合粥等著消息。

  不過也不一定是好消息。

  「什麼？她居然一字不落的背出來了？」

  壽寧公主十分震驚，這宮裡的老人，都有背不出的，那個小宮女怎麼會背得這麼清楚。

  壽寧公主不知道，阿黎的宮規可是林芝姑姑親自教的，就是太后也十分滿意。

  眼下沒有招數了壽寧公主又不可能忍下這口氣，拿了鞭子就衝出去了。

  周圍的宮女都攔不住，更多的是不敢攔。

  阿黎正跪在殿外揉著自己快跪麻了的雙腿，想著公主應該不會找麻煩了，誰知道一回頭就看見壽寧公主拿著鞭子凶神惡煞的朝自己過來，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小賤人，本宮打死你！」

  壽寧公主的鞭子來得又急又快，阿黎反應過來躲了一下，也沒有躲開，之前原應該抽在臉上的鞭子，現在落在了背上。

  「公主饒命！」

  阿黎這一躲，好死不死的就把穿衣服擋住的脖子上青紫的痕跡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