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成為通房

  小轎搖搖晃晃，春寒的細風鼓起轎簾的邊緣，露出了轎子外的街景。

  這是皇城，阿黎六歲來到，可是她卻沒有見過一次皇城的景。

  一個永為宮婢的人，沒有自由可言。

  阿黎謹記林芝姑姑的吩咐：「待會兒，准駙馬爺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可不要有姑娘家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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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黎聽的認真，點頭如搗蒜

  林芝姑姑笑著挪喻：「等過了今晚，你不再是姑娘了。」

  阿黎的臉羞紅，可心底下掩蓋不住失落。

  她不是真的嫁人，她只是幫公主試婚。

  我朝為了保證公主的婚姻幸福，往往大婚之前就會派出「試婚丫鬟」，永寧公主本來不願，

  但傳聞——新科狀元宋遠洲好男色，胯下的命根子是一個擺設。

  太后將信將疑，指派宮女先去試婚。

  於是乎，公主府內最不起眼的灑掃宮女阿黎被選中。

  日頭升到了頭頂，又逐漸西去，二更鼓響，宋遠洲歸來，林芝姑姑帶著婢子們在門前伺候著。

  「吱」

  宋遠洲推門，阿黎慌不擇亂的起身，險些右腳拌左腳

  待站穩後，她低眉順眼奉起茶盞，奉到他手邊：「駙馬爺，請用茶。」

  阿黎不敢拿正眼瞧駙馬爺，

  宋遠洲修長的指尖接過茶盞，擱在桌上。

  「啊」

  一瞬間，她的細腰被抱入宋遠洲懷中，阿黎驚訝出聲，重重摔在榻上

  幽香在兩人之間環繞

  宋遠洲低頭定定瞧了她兩眼。

  十六歲女子該有的嫵媚在她眼角眉梢長成。只見她神色怔怔，半身僵硬，精緻的眉眼間透著驚慌。

  「知道該怎麼做嗎？」他抬手輕撫了她的秀髮，薄唇貼著她的耳。

  阿黎懵懂的搖頭，臉熱的發燙

  燭火籠罩下，宋遠洲俊美的臉龐宛如畫中仙人。

  阿黎發現，宋遠洲身後瀰漫著金光，是金貴的祥龍之色。

  阿黎「咕咚」咽了一口唾沫，她本與常人不同，眼睛能看見旁人運勢的顏色。

  宋遠洲的運勢，目前只見一人有過，便是當今聖上。

  莫非駙馬爺，是未來乘龍之人？

  「叫出來」宋遠洲言語不耐，蹙眉掐她的腰。

  阿黎被掐得回神，細聲細語：「怎…怎麼叫？」

  宋遠洲冷笑，俯下身去，阿黎腰間緞帶被鬆開

  「唔~」

  兩道人影，恍惚間，阿黎聽見門外林芝姑姑和婢子們掩唇偷樂。

  「回去吧，不耽誤駙馬爺的好事了。」門外，林芝姑姑壓著聲，吩咐著。

  見眾人知趣的離開，宋遠洲在此時翻身而起，嫌棄的理了理衣裳。

  阿黎被嚇得連滾帶爬的下了床，身子縮成受驚的貓兒：「爺。」

  「去要水，我要更衣。」

  阿黎啥也不懂，一味的聽吩咐。

  三更天，阿黎直愣愣的杵在屏風後等待，宋遠洲喚她進來，阿黎耷拉著腦袋探出屏風，宋遠洲坐在榻前，

  「這些燒掉，待會兒，把被褥也換了。」宋遠洲沉著聲，手指指著那堆換下的衣物。

  「明日太后問話，你便說已經圓房了。」宋遠洲說。

  主子說啥就是啥，阿黎應聲：「是。」

  宋遠洲瞥見阿黎脖子處的紅痕十分顯眼，擺手道：「去值夜吧」

  翌日

  林芝姑姑瞧她頸處不能遮掩的地方露出青紅痕跡，擠眉弄眼的打趣道：「昨晚可被駙馬爺折騰累了吧？」

  駙馬爺在血氣方剛的年紀，阿黎雖然乾瘦但姿色卻不少，可不得受了番折騰嗎？

  阿黎細細回想，累呀！換好被褥後，就睡在冰冷的地板上，又冷又硬，還要餵蚊子。

  林芝姑姑笑道：「駙馬爺是聖上跟前的紅人，如今你是駙馬爺的人了，以後能過上好日子了。」

  阿黎回想起在宋遠洲身上看到的運勢，也篤定的說：「對！跟著駙馬爺，能吃飽。」

  一旁的婢女們哄堂大笑，還罵阿黎傻？

  林芝姑姑笑著，心頭裡有這麼難受。

  公主是個小心眼的人，本來試婚這一事公主就不想，如今阿黎去了，指不定公主如何收拾阿黎。

  阿黎那裡知道林芝姑姑正在擔心她，她滿腦子都在想著今日的清粥小菜，綿綿的。

  長寧宮，太后與後宮眾人等候多時。

  太后顧氏年過半百，卻依舊容光煥發，太后捧起白瓷茶盞，不怒自威：「昨兒個與狀元郎洞房了？」

  阿黎規規矩矩的回答：「是。」

  壽寧公主氣上心頭，手中的茶盞往她腦袋丟去：「下賤胚子，還知道禮義廉恥嗎？」

  她不喜太后試婚舉動，她只在城樓上見過宋遠洲一眼，可她也容不下別的女人分享夫君。

  「壽寧」太后不滿

  壽寧公主扁扁紅唇，飛揚跋扈的桃眸噙著怒卻不敢造次。

  阿黎縮縮脖子，在宮裡，她是被公主打罵慣了，如今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

  太后又問到園房細節，阿黎反而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來，昨晚的事情自己也沒記得太清，最深刻的反而是那硬地板。

  見阿黎還沒回答，太后身旁的嬤嬤呵斥：「回話」

  阿黎憋出兩三句「就宛如那裡蚊蟲叮咬一般。」

  長寧宮頓時無聲

  壽寧大驚：「這不就是中看不中用嗎？皇祖母，這宋遠洲雖然貌若潘安，可孫女的幸福……」

  太后鳳眸流轉，瞥向林芝姑姑。

  林芝姑姑注意到目光，也納悶：「回太后，估計阿黎沒有接觸過其他男人，在這之前也沒給他上課。或許不懂什麼叫圓房。」

  太后盛怒：「她不懂，宋遠洲也不懂？」

  一旁的皇后梁氏問：「阿黎，你可知圓房要做什麼？」

  阿黎依舊懵懂，眨巴回道：「嗯…躺…在一張床上摸來摸去。」

  皇后咂舌：「昨晚狀元郎便與你這般？」

  阿黎點點頭

  眾人「……」

  太妃添油加醋道：「莫不是這狀元郎不想尚我們家公主？」

  太后頭疼，試婚這事就應該找年紀大點的宮女，起碼多多少少知道。

  可試婚誰樂意去呀，自家孫女啥德行還不知道嗎？還不如安安分分的到二十五歲出宮嫁人去了。

  阿黎夠傻，才被騙去試婚，換了別的宮女，早就一頭撞死了。

  太后揉眉，拍案道「林芝，派你好好教導阿黎，若不能圓房，你也不用回長寧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