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替身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那個姑娘儘早手術對她越好。」醫生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說道，「不然等她二十年後——」

  賀石几乎是瞬間想到了得病的陳鼎，「是遺傳病嗎？」

  「對，但好在是可以治癒的。」醫生看了眼賀石的衣著，「只是，治療的費用，對你來說恐怕——」

  「錢我會想辦法的。」賀石說道，「醫生，拜託請您救救她。」

  「我們會盡全力救她，但我們畢竟也有難處，所以——」醫生看著賀石，「費用也拜託你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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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謝謝。」賀石終於松下一口氣，深深地給醫生鞠了一躬。

  診室響起一聲大吼，「找到了！」診室的大門被人猛地踹開，賀石被衝進來的人們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嫌犯已經被控制了。」賀石想要轉下頭，卻人死死地摁住，「不要動！」

  醫生已經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到，「怎麼回事？」

  「醫生，繼續做你的事，只是今天的事不要——」

  「我懂！」醫生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

  「很好。」那人點了點頭，他抓著賀石向外走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賀石的手臂被狠狠地勒在身後。

  押著賀石的人不說話，帶著他上了一輛車。

  賀石坐在車裡，看著熟悉的景象在窗外一閃而過。

  「我還沒有跟語歌告別。」賀石被兩人夾在中間默默地想。

  古路走進房間，看到賀石坐在椅子上，偏著頭看著窗外。

  「景色還算不錯吧？」古路說道。

  「你要是能把我放開就更好了。」賀石轉頭看著古路說道，「我早該知道你沒那麼放過我。」

  「你賭對了。」古路說道，「我不想死。」

  賀石冷笑一聲，重新看向窗外，不再看他。

  窗外綠意盎然，正值雨季，從打開的窗戶還能嗅到潮濕的草香，賀石的手腳都被牢牢地綁在椅子上，他只能伸長了脖子才能看到在牆角的一朵小花。

  「好好看看吧，很快這一切你都看不到了。」古路做到賀石的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緩緩地說道。

  「你要殺我？」賀石饒有興趣地說道。

  「我知道你不怕死。」古路咽下一口酒，「但你那小女朋友呢？她可還在醫院躺著呢。」

  賀石的身體猛地一掙，似是想要衝上去給古路一拳，卻因為整個人都被捆綁著只是帶動著椅子猛地晃動了一下。

  「別急，對於你女朋友的受傷，我很抱歉，是我的命令下達得不清楚，造成了誤會。」古路說道，「作為補償，我可以救你女朋友。」

  「什麼意思？」

  「你的小女友患有嚴重的遺傳病，具體症狀表現為她在中老年的時候會出現身體機能衰竭。如果那個時候再生一場病的話，大羅神仙也難救了。」古路翹著二郎腿，「哦，你應該很清楚才對，畢竟你剛剛參加完一場葬禮不久。」

  賀石想起陳鼎離開那個清晨，和現在一樣，空氣里是潮濕的草香。

  「我還是那句話，想活下去，把你們聯盟的科學家們叫來！」賀石咬著牙說道，「不然，一起死！」

  「果然不能因為你沒上戰場就忘記你還曾是起義軍啊。」古路笑著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在這種時候還想為普瑞星增加砝碼。」

  「你不同意？」

  「我想同意，但我沒讓聯盟同意的那個本事啊。」古路說道，「但好在你會同意的。」

  賀石瞬間有一種被猛獸盯上的感覺，脊柱處一道電流瞬間流向四肢，激得他整個人一怔。

  「你並不是全無弱點，我已經找到了你的命門。」古路微笑著看著賀石，「您同意只是時間問題了。」

  「該走了。」一人上前一步小聲地在賀石耳邊提醒了一句，又立刻退回了原地。

  賀石站在病房外，看著裡面的那個女孩，沉默不語。

  那人站在賀石的身後掏出通訊器，「你不用向他匯報了。」賀石注意到了那人的動作，「我們走吧。」

  那人想了一下，重新收好通訊器，跟在賀石的身後走出了醫院。

  賀石沉默著坐上了懸浮車，古路正坐在他的對面。

  「道過別了嗎？」古路問道。

  「她還在睡。」賀石說道，「你說過——」

  「我會告訴她你已經跑了，死了，不管怎樣，你不會再在她的生命中出現了。」古路戲謔地說道，「你為那個女人犧牲了後半生的自由，卻連一個道別都不留給她，我都不知道你是深情還是薄情了。」

  「你要我做什麼？」賀石冷著臉打斷了古路。

  「替我當這個總督。」

  「什麼？」賀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從今天起，你的首要任務就是保證我們所有人都能活下來。」古路敲了敲車窗，「看看外面，賀石，這個地方是你的家。」

  賀石向外看去，煙雲朦朧，小鎮與山川交替，他們正處於這個小鎮的上空。

  「有些景象只有站在高處才能看到。」古路遞給賀石一杯酒，「這樣的景象，我們兩個人。」

  「你是在向我要求合作？」賀石輕晃酒杯，琥珀色的酒在杯中盪出波紋。

  「是的，你是這個星球上唯一有能力可以讓我們所有人都倖免於難的人。」古路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賀石，「這是你的新身份。」

  賀石打開文件夾，文件夾里是他被編造的生活經歷，甚至還有一張聯盟的委任證書，上面還印著賀石的照片。

  「今明兩天把這些記下來，你從此就是聯盟派來的總督了。」

  「那你呢？」

  「這就不歸你管了。」古路說道，「把這些記下來後，你就開始著手建造地下星球的工作。」

  「你就這麼放心我？」

  「你不會讓你的那個小女朋友死的，即使你這輩子都無法再見她一眼。」古路說道，「現在，這個星球的命就交到你的手上了。」

  賀石垂眉看著手裡的文件，委任書上的人面無表情，直視著前方，在那個賀石的人生里沒有陳鼎，沒有語歌，真正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