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希萊

  「希萊，你最近做好準備。」陸修喝著茶突然出聲說道，「你恐怕時日無多了。」

  「什麼？」希萊叫陸修這一句話嚇出一身冷汗，「我怎麼就要死了？」

  陸修把茶杯放下，默默地看著希萊。

  希萊被陸修看得發毛，「他們準備動手了？」

  「我們勝在人數眾多但輸在力量不足，而且我們各個星球之間的聯繫並不緊密，幾乎可以說是各自為政，雖然短時間聲勢浩大，但很快我們就會暴露我們的弱點。」陸修看著地圖指給希萊看，「我們短時間內無法將聯盟擊敗，但長時間又很容易讓他們將我們各個擊破，這是個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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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我們的普瑞星為首還有三十個星球響應我們的起義。」希萊看著地圖，摸著下巴說道，「其中有十個星球已經宣布了獨立。」

  「但他們的力量並不足以支持他們捍衛他們的勝利。」陸修有些發愁，「而且很快聯盟就會出手重新統治這些星球。」

  「你有消息？」

  「下星期他們將會突襲羅蘭星系。」陸修點著地圖說道，「羅蘭星系擁有豐富的資源，同時還保留著一個完整的飛船製造工廠。」

  「那可不行，羅蘭星系是我們的兵工廠，剛剛歸我們使用。」希萊說道，「我們不能讓他們攻下羅蘭星系。」

  「但問題就是我們無法保護羅蘭星系。」陸修發愁，「我們的飛船太少無法支持我們進行太空戰，只能進行游擊奇襲戰，但面對聯盟的艦隊，這根本沒什麼用啊。」

  「引力場。」

  「什麼？」陸修懷疑自己沒聽清，「引力場？」

  「羅蘭星系的防護還未完成，引力場可以保護羅蘭星系。」希萊看著陸修問道，「你們地球的科技可以做到吧？」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陸修氣急，「引力場是暗能量和星系相互作用的產物，你知道你一旦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

  「你看羅蘭星系附近的這個位置是一個無生命的星體，正好可以供我們行動製造引力場。」希萊說道，「你的那個能量球不就是暗能量嗎？」

  「那不是暗能量！」陸修說道，「它是可以調動暗能量的一個介質。」

  「那不正好，我們就把戰場設在這裡，在戰爭中使用這個能量形成引力場，讓聯盟的飛船報廢！」希萊興致勃勃地說道，「這樣羅蘭星系就安全了。」

  「那普瑞星呢？」陸修說道，「你知道的，這恐怕就是最後一戰了。」

  「這個麼，沒事，普瑞星還有木維呢。」希萊抓過一個水杯，悶了一大口水，「其他的星系嘛，還有他們各自的領導人呢。」

  「那你呢？能量一旦使用，你也是凶多吉少了。」

  「你剛才不是說了，我時日無多了嘛。」希萊嘆了口氣，「羅蘭星系是我們的直屬星系，而且羅蘭星系是擊敗聯盟的關鍵，如果羅蘭星系再次落入聯盟手裡，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獲得自由了。」

  「希萊，其實你知道的，這次起義只有一部分被壓迫的人參加，大多數人並不關心自己是站著還是跪著。」陸修說道，「聯盟已經統治了你們近百年，很多人即使知道自己跪著，他們也不願意站起來了。」

  「可在這宇宙間總有人不願意跪著。」希萊笑著說道，「對於這種人，他們天生反骨，他們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像火一樣，並不在乎時間的長短。」

  「那他們的親友呢？」陸修說道，「現在的局勢是講和派占了上風，他們早就不滿你一再地和聯盟作對了，現在有很多人已經計劃著用你的命來換取星系與聯盟之間的講和條件了！」

  「那不正好？聯盟接受了我的命，放過起義的隊伍，我們又有了休養的時間，為下一次的起義做好了準備。」希萊看向窗外，「在這段時間內集聚力量，給聯盟一個好看！」

  「為了大多數人犧牲少數人嗎？」陸修的臉色蒼白，「正確嗎？」

  「我不知道。」希萊看著陸修說道，「我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

  陸修轉過臉去，不願意再繼續這個話題。

  「陸修，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一些。」希萊說道，「但現在這件事只能交給你來做了。」

  「你想讓我做什麼？」

  「第一，幫助我完成這最後一戰，如果成功，聯盟必定損失慘重，十年之內他們沒有力量再對我們進行嚴密的控制，這將是我們的機會；第二，十年後請你再次聯繫現在的首領們，我會發消息給他們，十年後會再戰，那時麻煩你再給木維當軍師吧。」希萊按著陸修的肩頭，良久，又再次說道，「第三，我的孩子，達芙和凱奇，麻煩你照顧好他們。」

  「那是你的孩子，你自己照顧。」陸修瞅著希萊，「你可以不死的！你知道我最開始說你時日無多是什麼意思！」

  「我當然知道，你想讓我隱姓埋名地活下去。」希萊笑著說道，「咱們是兄弟啊，我怎麼能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那為什麼不？」陸修追問道，「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就只是一個星盜而已啊，繼續做你的星盜不好嗎？我們——」

  「兄弟，你也說了，那是開始。」希萊笑著說道，「每個人都有一條線，邁過去就回不來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有些人天生反骨啊。」

  「那你是要我親手殺了我兄弟？」陸修的眼睛通紅，盯著希萊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要我重複我在地球的噩夢？」

  「對不住，兄弟。」希萊看著陸修說道，「說好要陪你回地球的，當哥哥的食言了。」

  陸修推了希萊一把，轉身離開，希萊扶著桌子看著陸修離去的身影嘆了口氣。

  「似乎不太順利啊。」房間裡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

  「他會幫我的。」希萊轉身看著窗外。

  窗外的火燒雲燒紅了一片天，屬於普瑞星的太陽融化在地平線的那一端，飛鳥留下了黑色的剪影隨著凌冽的朔風在天地間划過一條線。

  希萊吹了聲口哨，飲盡一杯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