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再度波動

  我久久望著高處被冰封女子，很難想像她現在感覺如何，也許她可以不用呼吸，也不怕冷，但這是怎樣的孤獨？

  忽然讓我想起那竹林中的男子，不正是如她一樣，永遠面對千年不變的景色，吹著千年不變的風……

  「璃兒，走吧。」

  「等一下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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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喚出第從燕，乘騎她直上冰壁，與雪女面對著面。

  伸出手，撫上她臉頰處的寒冰，多希望能給她一些溫暖。

  「還記得我嗎？今日，我是專程來看你的……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但是沒關係，下次我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將送她的珠釵小心翼翼的插進冰面，她睜開眼睛就能看到。

  「這是送給你的，和你很相配，獨一無二的珍貴……」

  雪女沒有動一分一毫，但不知為何，我就是覺得她的眉頭舒展了些許。

  「那，下次見了。」

  ……

  離開極寒之地，雖然還是冰雪滿目，空氣卻明顯暖和了許多。

  過門前而不入總是不好的，總得看望一下嘯傑和嘯紅，要不然他們過後知道了，可得興師問罪。

  「鳳王怎得前來了？是因前段時間的費城之戰嗎？」

  一見面，嘯傑便一臉擔憂的問起。

  「哦？在嘯王眼中，本王竟是那么小氣之人？」

  他們說的，是游菱攻打我國邊界小城一事。

  「不不，鳳王有所不知，本王對此事是如鯁在喉，那次發兵，真的非本王所意，下令的將軍已經被本王處決了。」

  「罷了罷了，本王本就沒往心裡去，走，喝兩杯。」

  嘯傑見我們是這般態度，總算釋然的笑了。

  「好，恭敬不如從命。」

  他們去喝酒，嘯紅便拉著我去御花園喝茶。

  游菱的王宮是滿目的梅花，白的，粉的，紅的，在專人的打理下生得極其健康，猶如雕刻一般。

  絲絲縷縷的馨香，浮漫在身體所在的空氣里，若有若無，若遠若近，若濃若淡。暗暗地送進鼻孔肺腑間，再一杯熱茶入喉，頓覺周身愜意，暖意充盈。

  「師姐可喜歡梅花？」

  「喜歡，那紅兒可喜歡你表哥？」

  「……」

  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噎住了嘯紅的唇瓣。

  她多年不嫁，只守在嘯傑左右，想不讓人多心都難。

  「這麼……明顯嗎？」

  我放下茶杯，看向那一株株盛開的梅花，輕言細語。

  「你看，梅花開得這般美艷，不離不棄的在這裡怒放。它理所當然的存在著，國興，它盛開，國敗，它凋零。」

  「師姐……」

  嘯紅低下頭，神色如此氣餒。

  「我很清楚，他……不喜歡我，只把我當妹妹，我若說了，便不能留在這裡了。」

  「那他為何也多年不娶？」

  嘯紅沒有回答，好似她也不明白。

  唉……萬事當局者迷。

  「紅兒，你掩飾的太過完美，幾乎讓所有人都認為，你只把他當哥哥。其實，從你玩笑般讓我做你嫂子的時候，那深藏眼底的落寞就讓我開始懷疑，你早就在喜歡他了。」

  「師姐，我……」

  「你以為他喜歡我這樣的女子，以為他不會喜歡你，可，這些都是『你以為』。你並沒有問過他，以你的性子，不妨玩笑一般向他問起，說不定，結果會出乎你意料。」

  嘯紅看了看我，神色是猶豫迷惘的，手上卻還在為我斟了一杯茶。

  我端起喝了一口，杯落，她啟唇說道：「紅兒知道了，紅兒會試試的。」

  我未做應答，只溫柔的沖她笑笑，繼續欣賞這臘梅冬雪……

  傍晚，我們用過晚膳後便回返仙落。

  嘯紅的一撇一笑坦誠了許多，也許她已經準備好了。就算我錯看了嘯傑對她的情誼，也絕不對估錯他對她的在意，無論如何，我都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

  ――時間繼續穿梭。

  似乎只是眨眼間，我的年紀已是二十有餘，三十不遠。

  安寧畢業後繼續留在學院進修，時而會回來看看我們。

  我不同於鳳媚兒，從不會因離別而哭泣……

  至於神識空間……自從燃情將一切都告訴我以後，就再也沒有開啟。

  當作逃避也好，我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

  鳳昊瀾對我依舊如初，他是真實的，是深愛我的，這樣，就足夠支撐我存在。

  本以為，世界從此回歸平靜，雖然戰亂不斷，卻都不足以驚天動地。

  誰也沒有想到，青霄傲來會再次聯手，並且是大張旗鼓的宣戰古煜。

  雷炎早已發出請求支援的號召，而嘯傑是純粹的『友情贊助』，他在觀望，我仙落若是不動，游菱也定不會前去增援。

  ……令人頭疼。

  這天，我與鳳昊瀾一同上朝，大臣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細說此事。

  「臣以為，此事我國大可不動聲色，也免得友國游菱煩憂。」

  「如此一來，便是坐等青霄吞併古煜，若是就此罷休倒還好，若是那兩國不知足，結果更是不堪設想。」

  「此言差矣，就算青霄傲來有意吞併三國，我國和游菱聯手也不容小覷。」

  「那又何不三國聯手呢？豈不是勝算更大。」

  「三國聯手與兩國對戰，可將是五國大戰，意義大有不同，請王和王后定奪。」

  「請王，王后，定奪――」

  唉……我就不明白，怎麼都是我們說了算，這幾位還喋喋不休的爭論個什麼勁。

  「國師怎麼說？」

  一直沒開口的鳳恆聽到我的詢問，上前一步。

  「回娘娘話，老臣以為，此事不宜早做斷決。」

  倒還真與我想的一般無二。

  「夫君，此事臣妾也覺得……反正離戰期還遠，不如先靜觀其變，按兵不動，也莫要讓那龍天兩人瞧出端倪。」

  「愛妃的意思是，我國不聲張，不回信，但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挺身而出。」

  「正是。」

  此法雖說不那麼光明正大，但青霄已經打了頭陣無理由欺壓古煜，那這些規矩，怕是要一一作廢了。

  鳳昊瀾想了想後微微點頭。

  「眾愛卿以為如何？」

  眾大臣面面相覷，小聲議論了幾番，終於達成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