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一）真正的失去

  「燃情，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讓你為我這般操勞，我應該更早的放下包袱，與你隱居山林。我浪費了太多時間，而眼看……就要功虧一簣。」

  「璃兒，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幸福的。璃兒，你為什麼哭？我一直都在陪著你，你悔了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千言萬語的安慰都不及燃情的這一問。

  悔麼？怎麼可能，錦璃怎麼會悔，因為她一直都擁有燃情啊！

  錦璃抹乾了淚水，微笑道：「不悔，我不悔。」

  身後，歐陽玄燁手持靈瓏出現。

  這小小的圓球，晶瑩剔透，蘊含著閃電一般的能量。

  錦璃將它托在手中，燃情覆手上去，兩人相視一笑。

  

  靈瓏閃電般的力量外泄，占據了兩人全身的關鍵動脈，引導出兩人靈氣，吸進靈瓏之內。

  燃情和錦璃忍受著抽筋一般的痛感，不吭聲，不流淚，不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看了笑話。

  終於，靈瓏完全吸取了他們的靈氣，球體內藍綠相交，美麗極了，眼下……他們已是無靈之人。』

  ――

  「金童有意，玉女留情，芳華浮生，一世情迷。」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璃兒。」

  「燃情，縱然我說過很多遍，此刻我還是想說，我不是你的璃兒。我沒有她那般捨己為人的胸懷，沒有她的愛恨決斷，更沒有……她那麼愛你。」

  燃情，你縱然傷心，但我真的不是她，哪怕，她是『鳳昭璃』的前世，也與我無半點關係。

  「璃兒……不早了，我走了。」

  看著他落寞的神情，我本該安慰，卻狠下了心。

  「好，再見，燃情。」

  對不起，燃情，但我們都該清醒。

  ……

  「璃兒。」

  洗漱過後。

  鳳昊瀾下朝歸來，臉色陰沉的可怕，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夫君，出什麼事了？」

  鳳昊瀾看著我，雙眼空洞無神，我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不詳的預感籠罩全身。

  「難道……是安寧……」

  「璃兒，龍天邀請雷炎，帶著雷公主前去青霄做客，寧兒……意外溺水……夭折。」

  ……！！

  只覺腦袋『嗡』的一聲，頓時五官都被封鎖一般。

  「什……麼？夫君，臣妾怕聽錯了，夫君說……什麼？」

  鳳昊瀾還是那般看著我，眼神中更加痛苦。

  「璃兒……」

  不！！這不是真的！

  「為什麼還是這副表情！？說是假的，是假的！就算你開玩笑戲耍我，我也能原諒你！告訴我是假的！！」

  我雙手緊緊拽著他胸前的衣襟，看著他的雙眼，越看……越絕望，因為那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假意。

  我鬆開他，不願再去看他，我慌亂，喃喃自語，可我卻聽不見自己說了什麼……

  最後，眼前只看到越來越放大的地磚。

  「璃兒！」

  「主人！」

  「娘娘……」

  對不起，我只想……逃避一下。

  漆黑一片……我不知這是夢境，還是神識空間，我不想動，這樣就好……

  也許我只是還沒有睡醒，這樣就好，哪怕多一秒也好……

  「璃兒……」

  漆黑中傳來的，是鳳昊瀾的聲音，我感覺他在為我擦拭著眼角，我在哭嗎？

  「璃兒，別哭了，寧兒沒了，孩子，我們可以再要一個。若是不舍，不甘心，我們就去為寧兒報仇。璃兒……怎樣都好，為夫不能看你這般，不能失去你……醒來吧，璃兒，算作為夫求你……」

  鳳昊瀾為何這般傷心？我睡了多久了？

  夫君……對不起，臣妾只是想休息一下。

  臣妾還要為寧兒報仇，不能讓她死得不明不白，意外夭折……

  誰信！

  「夫君……」

  嗓子，好沙啞。

  「水……」

  短暫的靜默後，是鳳昊瀾喜悅慌亂的應答。

  「好，好，水……璃兒要喝水。」

  不一會兒，甘甜的清水滑進喉嚨，舒服了很多。

  我有些費勁的睜開雙眼，偌大的屋子，只有鳳昊瀾在床邊守著。

  我撐起身子，揉了揉太陽穴，希望能提起幾分精神。

  「夫君，我睡了多久？」

  「五天了璃兒，岳孟說你的體質本就若，要是再不醒來，只靠強制的供養恐怕撐不住，你可知道為夫有多擔心？」

  他的憔悴不言而喻，想必定是沒有好好休息。

  「對不起，夫君。」

  「璃兒醒來就好，不必道歉，該是夫君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女兒。」

  ……我們的女兒，母后唯一能為你做的，就只有報仇了。

  「是誰製造的『意外』？」

  「……在青霄王宮中，是青霄的宮女帶著寧兒遊玩，聲稱失足落於水中。」

  「雷炎，什麼也沒做？」

  「已將此事宣布於天下，與青霄決裂，還沒有下一步動作。」

  「沒動作？雷炎在名義上可是當爹的，五天了還不動作，他在等什麼！？」

  這一動氣，忽覺頭暈目眩，鳳昊瀾扶著我躺下，將桌上的瓷碗拿過，盛了一勺，吹涼後遞於我唇邊。

  「璃兒，你剛甦醒過來，先用點米粥，再聽為夫與你細說。」

  我張口喝下溫熱的小米粥，鳳昊瀾輕輕嘆息後啟唇。

  「為夫覺得，是玄蒼和龍天通了氣，認定了雷公主是我們的女兒，龍天這才悄無聲息的秘傳了雷炎。唯一的疑點就是他在此時竟敢如此明目張胆，他國在游菱一戰中損失了多少兵將我們不得而知，但在短短一年中恢復如初，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他是想激我們，又或者僅僅是想出口氣？

  「璃兒，我們不妨試試他國的兵力如何，但……死的是雷公主，現在說她是我們的女兒已經沒有說服力，定會論為強詞。所以我們沒有理由宣戰，得讓雷王出面才行。可他費勁心思整頓古煜，這一戰將功虧一簣，他用心至今，怕是很難為寧兒出面。」

  總覺得，他按兵不動，是在等我們去找他。

  「他在想什麼，我們得見過才知道。」

  ……

  修養了兩天，我和鳳昊瀾再一次趁夜啟程去找雷炎，希望這次不會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