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怒斬餘瀝

  「主人，我這還有些銀兩，不如……」

  「你以為他們還需要銀兩麼？」我的聲音從沒有如此冷清。「比起銀兩，他們此刻更需要衣食暖被，需要家，而不是這一處處破爛的土堆！」

  我轉身面向餘瀝的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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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你們的鎮將？！」我近乎咆哮，那二人低頭不語。

  「主人……」

  許是我眼眶已紅，淚水滑落，九黎擔心的望著我。不生於亂世，誰會不動容？這場景瞬間打破了我所有『因果循環』概論，他們犯了何錯？要承受這樣的果？

  一分鐘的靜寂，我調整了情緒。

  「九黎，你可有紙筆？」

  「主人上次用的，九黎一直帶在身上。」

  「好，找個會寫字的，寫上……」啞然。

  「是，九黎知道了。」

  鳳昊瀾將我帶離，我們在村口等著九黎。

  「我們仙落……是否也有這樣的地方？」

  「據我所知，沒有。」

  聽過鳳昊瀾的回答，我自言自語著。「若有，你怎會知道呢。」

  「璃兒，要知道，你非神，幫不了所有人。」

  「但我會盡我所能，絕不會因為這句話而冷眼旁觀。」

  鳳昊瀾不再接話，我不知道他面具下是怎樣的表情，但他盯了我許久，直到九黎出來。

  「主人，拿到了。」

  「好，我們回去。」餘瀝那兩名侍衛不言不語的跟著。「你們二人，若是還有良知，盡可說我們遊山玩水。若沒有，也沒關係，不妨礙我廢了餘瀝！」

  依然不語，但我知他們聽得進去。

  不多會兒，其中一個侍衛唐突開口。「不知你們有無渠道，如果沒有，我可幫你將那封書信交上去。」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面容乾淨的少年，像鼓足勇氣般，眼神並無閃躲。而另一個還是閉口不言，沒有表情波動。

  「上面派下來的許師爺是個正直之人，一直與餘瀝不和，如此舉可以扳倒他，許師爺定會相助。」

  如他所言是真，我們不僅能夠大大的縮短時間，那些災民更是能早日得救。如假，那這兩天的努力都白費了。真假難辨，九黎和黑羽也在思量。

  我啟唇。「黑羽，大不了，還不了你清白。」餘瀝自是死定了。

  「無妨。」

  「好，都給他。」

  回到客棧，那兩名侍衛按例去余府回報，但願所託良人。

  拖著沉重的心情，誰也沒有言語。直至兩日後，餘瀝前來。

  「鳳昭璃，此事就算是我兒無理在先，也罪不至死！明人不說暗話，我要黃金萬兩！以慰我兒在天之靈！」

  我心中冷笑。

  「余大人開的條件，未免有些獅子大開口，容昭璃兩日，再予答覆。」

  「不行！今日就要給我答覆！」餘瀝細眼眯起威脅道。「此事可大可小，想必也無需我提醒，既我放你一馬私下解決，你還與我討價還價？！」

  「好吧，既然余大人如此說，昭璃即刻擬書報與家父。」

  「且慢，書信我已擬好，你照寫一遍交與我。」

  「余大人思慮真是『周到』。」

  「廢話少說，黃金一到，便可放你回國。」

  你特麼！真拿我當個小丫頭唬？！

  我忍！

  「九黎，備紙墨。」

  「不必了。」

  鳳昊瀾從他的客房而出，來到前廳將手中紙張遞我，繼續說道：「餘瀝，你且回家看看，玄王的旨意可到？」

  「什麼旨？」

  「你也不是個愚笨之人，換個角度，把這個丫頭想成聰明絕頂，你就明白了。」

  我看著手中的家書，大概意思就是鳳焱已將我的書信呈上玄王。想必那侍衛手裡的證據也已到他手中，否則不該這麼快下旨……原來鳳昊瀾對那侍衛深信不疑。

  切、害我這兩日恍惚不安。

  等我抬頭，餘瀝已急奔出門。

  「走吧。」

  「去哪？」

  鳳昊瀾走出幾步，回頭望我。「你忙了這麼久，不去看戲？」

  哈。「自然要～！」

  待我四人趕到，宣旨的公公正要出門，抬眼看了我一眼，擦肩而過。那餘瀝，正頹廢的癱坐在地上，被兩名侍衛架起，拷上鎖鏈。

  「如何？」我問向個眼熟的侍衛，他憨厚一笑。「斬立決！」

  緊接著將餘瀝拖出余府，余府的牌子也被取下摔斷，應起一陣掌聲。

  斬頭台上，餘瀝還是那樣癱坐著，仿佛已經死了。幾名侍衛正貼著告示，上面的字清洗了黑羽的冤屈，拯救了邊境的災民，唯獨沒有餘仲死因。也罷，誰在乎呢。

  「行——刑！」

  一聲剛毅的聲音響起，驚得餘瀝渾身一震。劊子手手起刀落！餘瀝人頭落地血濺數米。待民眾反應過來，他們開始大快人心的嚎叫，歡喜的痛哭，掌聲經久不息，我心中的鬱結之氣也在此刻釋然。

  「黑羽，不請我去無妄山做客麼？」

  黑羽回神看我，眼眶紅著，卻倔強的沒讓淚水掉下。

  「你我都不是煽情之人，不許廢話，請我吃桌好菜犒勞犒勞我吧～！」

  「……嗯！」

  我們從人群中抽身，直奔無妄山門。

  山腳下，我看著眼不見頂的無妄山直打怵。

  「我們不是還要爬……」

  「不必，有鎖鏈閥直通山門。」

  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