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談崩

  「你不知？」

  鳳昊瀾眯起眼睛。

  「好！那我就正式告知你，大婚之日，定在神鼎之時，如何？」

  你還真是不避嫌啊。

  神鼎？什麼時候來著？

  等等，切不能問，我想想……神鼎，神鼎……沒錯！未瑾曾提起過神鼎之日。

  與我世的元旦同義，是五神獸降世之日，也取五神鼎立之意。

  現在是八月，也就是還有四月？

  「啞巴了？」

  「不。」

  

  「不？」

  「……我是說，可否待我學有所成再與你成婚，你也有些薄面不是？」

  「不需要。」

  「……」

  你妹的。

  「那容我一些時間，再與你商定？」

  「只可提前，不許推後！」

  士可忍孰不可忍！

  「等會！我說這位……公子！你要不要這麼霸氣？婚姻是兩情相悅你情我願，你若只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必急於一時。」

  趁他發愣，我抽出被捏得生疼的下巴吃痛的揉著。

  「既然你是來問我意見的，那我也告知你，學業未滿，婚事免談！」

  鳳昊瀾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著我。

  「你是翅膀硬了，不怕死麼！？」

  你生氣？我還生氣呢！

  「若是伴君如伴虎，便更不必嫁了，直接死了倒清靜。」

  「鳳昭璃！」

  「幹嘛！」

  「好！很好，幾年時間別的本事沒長，倒是生出了骨氣！但願你永遠都沒有求我的那一天！」

  我是不衝動了，他是鳳王啊，我又生在皇室，真求不到麼……默默對自己翻了一萬個白眼。

  鳳昊瀾已自行離去，總不能現在追上去抱大腿啊。

  唉，硬著頭皮撐著臉吧。

  我坐回地鋪，睡不著。

  許久，黑羽幽幽的開口。

  「那是你夫君？」

  「還不是。」

  話說得棱模兩可，事實上我也不知應當如何面對，君主的制度，真的是我一人之力反得了的麼？

  「只有帝王才可在神鼎之日大婚。」

  「你既已猜到，我也不願相瞞。」

  點到即止。

  「……他很強。」

  「那又如何？因為他強，我便要高攀於嫁他？」

  「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不起，不該遷怒於你，我會儘快調整好情緒，不必理會我。」

  就算如此，假以時日，我也可嫁於自己。

  不知何時熟睡過去，直到濃重的晨霧將我凍醒。

  睜眼便看到蝶兒捧著不知在哪採摘的花朵吸食著，倒是好養活。

  披上布毯，移身到黑羽堆起的火堆旁，同昨天一樣煮著蘑菇湯。

  「起來了，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好，謝謝。」

  「……會說對不起，還會說謝謝的大小姐，真是少見。」

  「哈，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小黑風熊黏在懷裡不肯下來，許是怕冷。

  「小傢伙喝湯麼？黑羽，它們吃什麼？」

  「素食。」

  「喏，喝吧。」

  小黑風熊捧起石碗，吧唧吧唧的喝了起來，很快一碗就見底了。昨日並未照顧到，它餓極了才偷吃些餅，沒想到竟真的吃素。

  正要接過碗給它盛湯的時候，小黑風熊忽然將碗丟在地上，豎起耳朵一動一動的聆聽。

  「尼～尼奧～尼奧～」

  特殊音波？顯然小傢伙很興奮，看來是它的同伴。

  我們一同看向它望的方向，一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濃霧中，是巨大的！

  「黑……黑羽，你確定它們吃素？！」

  「書中所說是吃素沒錯，這黑風熊我也是第一次見。哦對了，書中還說，它們的視力不太好。」

  「我們……要不要跑啊？」

  「你說呢？」

  我們相視一眼，拔腿就跑，連東西都來不及拿。

  「尼奧～尼奧～」

  「放下！把它放下！」

  一緊張忘了！

  放下小黑風熊，我們躲得遠遠的，直跑到一顆粗壯的大樹下。

  這麼大的樹總看得見吧。

  迷霧中的黑影漸漸清晰，一隻成年的黑風熊出現。

  這與幼熊也差太多了吧，高大魁梧，一臉怒相，還是黑色的毛髮，小黑風熊明明很萌。

  歲月是把殺熊刀啊。

  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它一腳將我們的臘肉乾糧踩進土裡，然後碰巧又一腳踩踏了我們的包裹，卻生生在小黑風熊面前停住腳步。

  這傢伙除了小黑風熊什麼都看不到吧！

  它俯身伸出一隻熊掌，將小傢伙托起，表情也有所緩和。

  「尼奧～尼～尼奧～」

  小傢伙好像在說著什麼，半晌，黑風熊望向我們，竟然朝我們招手？這貨根本不近視！

  我們兩人兩獸面面相視，不約而同的前往。

  可憐我們的包裹和食物，接下來豈不是要『裸奔』了？

  「吆——」

  這樣粗狂渾厚的叫聲，我想該是雄性的……

  待我們走進，黑風熊伸出另一掌，看似是讓我們上去。

  神獸與神獸之間總歸是好交流，鳴蜩靈巧的踏上熊掌，順著胳膊直上黑風熊肩膀趴好。

  我們也瞭然的跟上，黑風熊的手心暖暖軟軟的，非常舒適。

  待我們坐好，它緩慢起身，托著我們向林中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