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坦白

  「大哥，」不知不覺間，二河眼中竟蘊滿了淚水，他使勁點著頭，「我知道，我都明白了！但是我過去懶慣了，懶筋都生出來了，往後大哥可得好好監督我。」

  「好，」大河也知道，人的秉性是最難改的，雖說現如今二河已經痛下了決心，可理想與現實總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想讓他一步做到位根本就不可能，訓練的過程中他肯定會出現惰性，的確是需要自己在旁監管，「一言為定。」

  二河歡歡喜喜笑了起來，笑容純淨，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見他如此，大河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招呼道：「幹活兒！」

  二河大聲答應著，轉身開始忙碌……

  

  大河家的東西就算不多，可兩兄弟來安排還是很耗費時間，一直到了天擦黑，才算是打理清楚，大河還留二河吃了飯再走。

  二河卻拒絕了，這多半天下來，他雖然腰酸背痛的，感覺胳膊都要抬不起來了，可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滿足，「大哥，你不是還要去接大嫂，順便就在城主府遲了就算了，一家子人圍在一起，也親熱。我呢，還是回去和阿爹阿娘一起吃吧。」

  大河微微頷首，先目送著他離開，自己才動身去了城主府。

  城主府正是吃飯的時候。

  若在平時，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吃完了，但因為雲真真起來遲了，所以晚飯也就跟著推遲了一些，再加上，白樺也覺得大河晚上該來接自己母女了，有意放緩了做晚飯的速度。

  果不其然，這邊飯菜才剛擺好，大河就來了。

  白茅看到女婿還挺高興，立刻招呼他坐下吃飯，還要再去廚房添一個菜。

  白樺趕忙拉住她，「阿娘，足夠了！」

  白茅看了看飯桌上，的確是比午飯要豐盛許多，也便順勢坐下了。

  阿悅原本自己坐著一個板凳，白樺將女兒提起來放在自己膝頭，在板凳上拍了拍，示意大河坐下。

  大河先給眾人打了招呼，抱了抱阿悅，去洗了手，才重新回來坐下。

  飯桌上，他什麼都沒說，吃完飯還搶著去洗了碗，跟白茅白辛打了招呼讓他們都不要走，他有事要說。

  阿彩給雲真真泡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還給她切了一碗水果，雲真真用自己削出來小牙籤扎了一塊水果遞給阿悅，「飯後吃點水果，挺好的，就是大晚上的，有點涼，你小傢伙不要多吃。」

  又跟白樺說：「我這裡還有磨好的乾果粉，等會兒你回去的時候帶一些，若是阿悅餓了，你可以燒了開水給她沖一些吃，頂餓，又對身子好。」

  白樺連忙道謝，卻也有幾分心不在焉。

  白茅搬了紡車出來，坐在當地「嗡嗡」紡線，白辛就在一旁琢磨跟她商量：「你做的這個小板凳不太舒服吧？回頭我給你重新做一個……做竹子的怎麼樣？沒有木頭這麼硬，你還能自己再做個墊子。」

  白茅笑道：「要這麼費事幹什麼？其實要我說，還是草墊子好，軟和！」

  「那成！」白辛乾脆利落搬了一捆草過來，就開始編草墩子。

  大河洗了碗筷，也醞釀好了自己要說的話，轉身回來看到大家各有各的忙，阿悅還在雲真真身邊纏著她說故事，便招呼了一下阿彩，請她先把阿悅帶出去玩兒一會兒。

  雲真真便和阿悅說：「你讓彩姐姐帶你去舅母屋子裡，那裡還有我專門給你準備的小玩意兒呢！」

  阿悅立刻歡歡喜喜拉著阿彩走了。

  大河拒絕了白茅讓他坐下的好意，「我還是站著說吧。阿爹阿娘，天女，葉子，今日我做了一件事，沒有通過葉子的同意，我先給她道個歉。」

  白辛白茅見他這般鄭重其事，交換了個眼神，都有些不解。

  「是這樣的，」大河搓了搓手，說道，「我和阿歡姐換了房子，從原來住的地方搬了出去。」

  「這是為何？」白茅眉頭一皺，「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走？」她心裡也是願意一家人住在一起的，在大方向上，她同樣願意同族也永遠在一起。

  「是這樣的，」大河也沒打算替自己的父母遮掩，反正這樣的事情不出三天，必定滿城皆知，「我阿爹阿娘……怎麼說呢，比較偏心我兄弟，原本這也沒什麼，誰家的父母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偏心的。

  「但是，一直以來，阿爹阿娘都覺得我們那個家裡里外外就應該我和葉子撐起來，他們和二河只管享受就可以了。

  「而且，葉子操勞久了，他們就覺得葉子不管做什麼都是理所應當的。葉子也不容易，我不希望她在外勞累了一天，回家之後還要不停做事。

  「再說，二河也大了，卻被我阿爹阿娘慣的什麼都不會，也是時候教會他怎麼做人了，要不然將來成了親……說句不好聽的，我阿爹阿娘一旦不在了，他該怎麼辦？我能照顧他一時，還能照顧他一世？

  「現在矛盾還少些，就此分開，彼此臉上也不至於太難看。饒是這麼著，我阿爹阿娘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我娶了葉子，不說讓她享福，還要讓她受委屈？沒有這個道理！所以還是搬出來好。

  「日子久了，我阿爹阿娘還能想想我們的好處，彼此的關係說不定還會變得更加融洽。我覺得是好事。

  「就是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和葉子商量。還有就是阿歡姐家的房子比我們原先住的地方要窄一些，但阿歡姐用土地來補償了。」

  在蒼木城，正式居民都是有土地的，按人頭分的。原先大河家的土地都是讓他爹娘種著，收成他們兩口子也沒管過，如今既然搬出來，土地的使用權自然也是要收回來了。

  「我們兩個都忙，往後肯定是沒有時間來耕種的，所以我打算把這些土地找人來種，」大河認真說道，「這樣一來收成當然肯定會少一些可我們不也得了方便？」

  雲真真和白樺全程目睹，自然並不感到驚訝，可白辛白茅卻好半晌緩不過神來。

  大河說完有些侷促的看著幾個人，「事情大體就是這樣的，如今我已經把家搬完了，還是二河跟著我一起歸置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