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長舌

  白楊一看他們的表現就知道又出了什麼事，忍不住沉了臉道：「我看村子裡事兒太少了！沒事做了就喜歡嚼舌頭，算什麼本事！有能耐也幫著族裡找到能夠吃飽穿暖能用的法子來！」

  白茅微紅著臉道：「阿樹，你也別生氣，他們不是無知麼？」

  「阿娘，」白楊語重心長地道，「您曾經是族長，管過族裡這麼多年，對哪個族人不了解？您若是發現有什麼不好的苗頭，就該出面管一管嘛！

  「雖說現在您不是族長了，可誰見了您不是禮敬有加？您說了話誰不聽？

  「我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每天去找真真就是想和她膩在一起？你們都想錯了！

  「是，我是想和她日日纏在一處，最好片刻不離。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每日裡有這麼多事情要做，哪有那個空閒？

  「你們就沒發現，每一次我從真真那邊離開，都有很多事情分派下去？哪一件不是我們仔細商量後才決定的？」

  白茅囁嚅了一下嘴唇，覺得有些對不起兒子，自從接任了村長之後，白楊就很少在家中逗留，不是帶著村民們集訓，就是出去打獵，要麼就是跟著雲真真一起出去尋找什麼東西。

  雖說看起來比之前精幹了許多，但也黑了瘦了，作為一個母親，哪裡有不心疼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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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是這麼想，她便越是覺得愧疚。

  自從不做村長之後，她便覺得渾身輕鬆，每日裡只要管好了一家人的衣食住行，便沒有別的事了。

  除非白楊特意要求她幫忙，否則從不會主動上前……

  可如此一來，受累的是誰？還不是她的兒子？

  她內疚的抬不起頭來，「阿樹，你放心，往後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

  那些嘴長的人是該受點教訓了！

  得了白茅的保證，白楊略略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十分寒涼地說道：「阿娘，你要明確一點，天地之大，並非只有我們一個部落。真真也並非只能選擇留在我們這裡，若是讓她傷了心，呵呵，後果如何，你們自己去想吧！」

  才說到這裡，外頭傳來了梆子聲。

  白楊臉色一變，來不及多說，轉身就跑了出去。

  白辛上次受傷之後，腿腳就有些跛了，但此刻也顧不上了，忙道：「阿茅你趕緊做飯，等會兒讓葉子打聽一下他們都在哪裡集合然後趕緊去送飯，我去查看一下兵器庫！」

  一邊說著一腳高一腳低快速跑開了。

  白茅走出自己家，看到左鄰右舍不能出去戰鬥的女人和孩子們都在門口站著，一臉的緊張，便清了清嗓子，威嚴地道：「都傻站著幹什麼？快回去做飯！男人們還沒吃飯呢！餓著肚子怎麼打仗？」

  老族長餘威尚在，女人們聞言立刻拽著孩子回去做飯了，做好之後，白樺也回來跟她們說了幾個集合地點，女人們把孩子的飯留好，讓他們自己吃，便趕忙去給男人們送飯，送到地點也不管有沒有自家男人，放下食物就幫忙搬運兵器，檢查防禦。

  崗哨的梆子聲更急了一些。

  冬天視野好，尤其是才下過一場雪，地面上一層白，出現有人活動的跡象極易被發現。

  男人們的飯才吃了一半，便被告知，敵人已經靠近了。

  千夫長一聲令下：「所有人聽令，一半人留下吃飯，另外一半過來警戒，隨時禦敵！」

  女人們把罐子騰好，快速退去，她們得回家收拾收拾，天女說過，每一次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地窖里的食物要放好，孩子最好也得退到地窖里去，家裡不能被搜颳走的東西也得藏好了……

  稍後還得過來送熱水，這麼冷的天，若是沒有熱水，手腳都會凍僵的。

  她們還沒來得及退走，在村子外圍的先遣隊便和來犯的敵人短兵相接了。

  白楊和幾個千夫長都上了崗樓，觀察著敵情，隨時用梆子傳遞軍令。

  蒼木村這邊經過一段時間的集訓和兵器加固、更新，戰鬥力上升了好幾個檔次，若不然，面對幾倍之數的來犯敵人，先遣隊早就一敗塗地了。

  白楊遲遲沒有下達撤退的命令，就是想給自己麾下的士兵們一個真刀實箭的鍛鍊機會。

  看著機會差不多，在對方人數壓倒性的壓制下，先遣隊已經開始有人負傷，他才下達了命令：「弓箭手，上，先遣隊，撤！」

  這樣的配合是演練了無數次的，這一次經歷實戰，雖然略顯慌亂，但絕大多數人還是安全撤了回來。

  戰地醫療隊快速上前，把傷員拉到後面臨時搭建的棚子裡進行救治。

  白楊居高臨下，指揮若定，雖然這一次前來侵犯的敵人數量比上次還要多出來一倍有餘，可他面不改色，底下的士兵們也是遊刃有餘。

  由於戰地醫療隊的及時加入，幾乎就沒有出現戰鬥減員的狀況。

  相比之下，對方卻損失慘重。

  他們之中也有上一次來過的來犯之敵，當時雖然敗走倉皇，卻也帶走了一些箭枝，回去之後仿造了一批，原本以為這一次集結了這麼多人來，一定能夠打贏，豈料人家的兵器又有了改良！

  這也不說了，怎麼上一次交過手的人分明和自己差不多，這一次卻能打趴下自己三四個了？

  這一次的戰鬥始終維持在東西南北四村之外，四村的村民已經在白茅的帶領下退回了蒼木村本村，分派到各家各戶進行安置。

  雲真真聽著外面不斷傳來的梆子聲，便知道戰況到底有多麼激烈了。

  她忽然想到了戰鼓。

  戰鼓不光能夠傳達軍令，還能起到震懾敵軍、鼓舞士氣的作用。

  鼓是怎麼做的來的？

  她找出《百鑒》，翻開來仔細查找。

  很快便查到了，她反反覆覆看了七八遍，做到每一個字都牢記心中，才重新把《百鑒》用毛皮包好，妥善藏了起來。

  這是個好東西，千萬不能丟！

  雖然旁人不識字，可若遇到個破壞狂不管不顧把書撕了，她去哪兒哭去？

  她身份特殊，縱然白茅下令家家戶戶都要接納四村來人，可還是沒人會來她這裡。便是三個徒弟，這個時候也跑到前線幫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