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散仙集會上，攤位多如牛毛。

  墨邪卻在其中一個攤位上，發現了一位故人。

  是曾經在太衍聖教當行商的林土。

  墨邪與他有過一段同行的經歷。

  他不由得驚叫出聲：

  「林土？你怎麼在這？」

  林土正在利用真氣，運輸貨物。

  忽聽見有人叫他，猛然回頭，看見了墨邪。

  林土不像以前那般客氣，而是怯生生地低著頭，禮貌地向墨邪行禮，並道：

  「墨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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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邪感覺到了自己與他之間的隔閡。

  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默默地走到他的攤位前。

  墨邪注意到：林土的臉色，與很久以前大不相同了；他面露愁容，似有不少心事，壓在心頭。

  墨邪隨手抓起幾份藥材，與他交談了起來：

  「說起來，第一次見你，還是在散仙集會上呢！這麼多年未見，你好像憔悴了一些？莫非是我長生宗招待不周？」

  長生宗是修仙界第一大宗，墨邪是元衍界當之無愧第一強者。

  林土不敢像以前一樣對他。

  甚至有些畏懼墨邪。

  畢竟，墨邪可是滅掉了不少宗門。

  無論是輝煌一世的太衍聖教，還是突然復興的殺魔門，抑或是一夜之間消失的神道山。

  人們都覺得那是墨邪出手滅了人家一整個宗門。

  墨邪的名聲，是帶著殘暴的。

  林土小心翼翼地回答：

  「沒想到您還記得我這無名之輩，您說我憔悴，這不是長生宗招待不周，只是……」

  說到一半，林土突然皺起了眉頭，不再細談。

  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的淚光。

  他心事重重。

  墨邪打包了幾份藥材，隨手送了他一些靈晶，附帶一顆天階高級靈丹。

  靈丹對現在的墨邪而言，一文不值。

  林土收下靈丹之後，眼角的淚花突然滑落。

  他嚶聲哽咽著，連連道謝：

  「多謝墨宗主！感謝您！認識您真是我三生有幸！」

  林土滿臉淚花、涕泗橫流的模樣，嚇到了墨邪。

  墨邪連忙問道：

  「你，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若真有此事，我現在剛好也閒著，倒是可以幫你解決一二。」

  不知為何，墨邪看著他，總想起自己的過去。

  林土抹去眼淚，哀嘆一聲，冷靜了下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了墨邪的兒子墨衍，隨後細聲細語地說起了自己的悲傷之事：

  「唉，說來話長嘍……

  我聽聞您的兒孫個個都有才華，也很孝順，其中青嵐宗墨修竹宗主更是美名遠揚；

  可是我的兒孫，卻個個都是白眼狼！

  我不像您，我天賦不高，修行達到元丹五階之後，便不再有進步，我知道，我將終生困在這個階段，我認命了！

  我成親生子之後，便老老實實做我的行商生意，往返於大宗門與散修之間，賺取靈晶，養兒育女；

  可是我的兒女孫輩，個個都只是想要我手上的靈晶與寶物，他們幾度將我的財產榨乾吶！

  他們修為比我高，若我不聽話，便要被他們打罵！

  哎喲，您說，養這些混帳東西到底對我們這些當父母的，有什麼好處啊！

  我，我當初就該把他們整牆上去！」

  「我倒是可以出手……」墨邪示意道。

  「不不不！」林土連忙搖動雙手，解釋道，「不，他們畢竟是我的兒孫，怎能殺死呢？不必您出手，家事還是讓我自己來解決最好！唉，墨宗門啊，這就是我的命了！沒想到，我成了修仙者，也逃不掉與凡人相似的悲慘命運……」

  說著說著，林土的聲音逐漸低微，最終止息。

  他沉默了。

  墨邪無奈地擺了擺手，與他閒聊了幾句。

  最終無奈地帶著卓穎和墨衍離開了。

  墨邪夫妻二人帶著兒子，在散仙集會遊了幾日，順便指導了幾下墨衍的修行。

  墨衍的能力，有些不同尋常。

  卻令墨邪印象深刻。

  這是一個平靜的下午。

  微風和煦，濃雲吞沃燦陽。

  塵世一片暖洋洋。

  墨邪與卓穎在一座仙山之上，指導墨衍修行。

  墨衍很興奮地向墨邪展露自己的本事。

  「父親，您看好嘍！」

  墨衍輕抬右手。

  哄——

  忽見一團漆黑的火焰，在墨衍的右手生成。

  「哦？火焰？」墨邪驚呼。

  「對，他是天生黑焰。」卓穎續道。

  「不僅如此哦，我有兩種火焰！您看！」說著，墨衍左手升起了另一團血紅色的火焰。

  墨邪驚呼：

  「這，這不會是元衍原火吧？」

  「很像，但又沒那麼強，當初墨衍還在我腹中之時，我帶他進入了地底；他還是胎兒時期，便主動吞噬了一些元衍原火，恐怕是那個時候煉成的能量！」

  「應該是了！只是，不知為何，那黑火總是令我感覺親切……奇怪！」墨邪皺起了眉頭。

  他從那黑火之中，感覺到了一種遠古的呼喚。

  但，說不清道不明。

  就像是一個人後背發癢，但他伸出去手抓撓之時，那發癢的部位突然轉移了！

  墨邪禁不住渾身顫抖了起來。

  這時，墨衍突然打斷了他——

  「父親！您瞧！」

  墨衍一邊說著，一邊將元衍原火拋進那團黑火之中。

  黑火吞噬了元衍原火，突然變得洶湧。

  洶湧的黑色火焰，直竄數百米高！

  將雲端的浮雲燒成煙霧！

  在黑火的周圍，出現了虛空裂縫。

  墨邪望著那黑火，恍惚間感覺有什麼人在撞自己！

  他像是睡夢之中，突然產生一種翻落下床的錯覺。

  恍然醒來之時，他的眼角卻已經與地面垂直了。

  「父親！」

  「墨邪！你，你沒嚇我啊！」

  墨邪隱約聽見有人在叫他。

  墨邪眼前是高高的雜草，透過雜草修長的葉瓣，墨邪看到了卓穎那光潔的小腿。

  卓穎腳腕處的粉白，逐漸靠近墨邪。

  卓穎的玉鞋壓塌了雜草，她在墨邪的面前深蹲下來。

  微風輕拂，可見裙擺之間那貼身顯形的褻褲。

  腿側的粉暈倒映著淡淡的光澤。

  那是修仙者的真氣在顯露，只是出現在這光潔的皮膚表面時，卻像是汗珠映射了陽光。

  當真光彩動人。

  一對細長手臂，摟抱住墨邪的腰身，將墨邪抱在懷中。

  兩隻軟圓之物，重重地砸向墨邪的胸膛。

  卓穎捧著墨邪的臉，著急到髮絲飄亂，也來不及收拾。

  「墨邪，墨邪！」

  她愁眉苦臉，著急地嘶喊著。

  墨邪終於緩過神來，還手抱向了卓穎。

  眼看著墨邪恢復了神情，卓穎的臉色也跟著放鬆。

  她將臉靠在墨邪的肩膀上，深深喘息，感慨道：

  「你要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墨邪感覺得到，卓穎害怕得渾身都在顫抖。

  除去兩人之間的親密愛意，卓穎當然也害怕自己此時的處境。

  畢竟，現在整個元衍界，都是靠墨邪一個人在保護著。

  若是墨邪死了，法神與神民搶奪時間令法，必會引發大戰。

  到時，整個元衍界的生靈，都難以安息。

  因為擔心墨邪，卓穎不再讓他指導墨衍。

  而是勸墨邪回去休息。

  雖然墨邪萬般解釋，但卓穎還是擔心。

  墨邪無奈之下，只能答應了她。

  二人徑直飛回太上宮，關著門，休息去了……

  墨邪與卓穎飛過天邊之時，並沒有注意到，從他們不遠處，剛好有一人御劍飛過。

  那是剛從散仙集會中離開的林土。

  這幾日，他賣完了東西。

  現在才踏上回家之路。

  他帶著墨邪送他的天階高級靈丹，心中萬般高興。

  殊不知，這顆靈丹，會為他帶來致命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