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夜巡病房

  他們是在公然調情嗎？臻鈺臉頰爆紅，她伸手捂住姜未晗的嘴巴，探頭探腦，確認沒人後，她用力推開他，道：「你別鬧了，等等有人認出你來，我們就要上新聞頭條了！」

  姜未晗沒有再圈著，他一把抓住臻鈺，笑道：「走吧，我們去吃下午茶。」

  凌晨兩點，除了急診室還亮著燈外，市一醫院一片寂靜。保安拿著巡查本，逐一檢查。走廊上亮著熒白燈光，窗外漆黑一團。陣陣寒風潛入，他感覺毛毛的。

  身後突然穿出一陣聲響，嚇得他猛地一顫往後看，原來是風吹倒了一瓶礦泉水。

  保安舒了一口氣，他上前把水瓶扔進垃圾桶，嘟囔道：「都怪他們，非得要說醫院鬧鬼，現在搞得我害怕死了。」

  八個少年集體到馬路中心自殺在市一醫院內部已經不是秘密，大家眾說紛紜，什麼故事都想出來。最唬人的就是他們都被鬼上身了，收到詛咒。

  坊間傳聞醫院是陰氣最重的地方，人的身體弱是缺了陽氣，加上病人死亡，積聚了不少鬼魂，等待鬼門關打開。之前有個感冒的同事值夜班，看見樓里有白影飄過，抬頭一看，竟然是太平間！第二天病得更重，死活都要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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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是越想越驚悚，他抓了抓起雞皮疙瘩的手臂，繼續往前走。他走了兩步，才記得這是住院部的重症監護區域，也就是說那八個少年就在前面。

  他唉聲嘆氣，突然後悔沒有找藉口調班了。

  片刻後，他走到一間病房，拿手電筒巡查裡面情況。忽然又傳來一陣響聲，手電光掃去，他定睛一看，差點嚇個半死，心都快從喉嚨蹦出來了！

  在病床角落，竟然蹲著個人！他穿著醫院病服，背部一顫一顫的，不知道在做什麼。

  保安再仔細看，手電照在他身上，是有影子的。不是鬼，他稍微冷靜，壯著膽子問：「你是誰？在做什麼？」

  他沒發現自己的聲線也跟著顫，對方聞言停下動作，隨後轉身，下意識擋住手電筒的光。保安看清楚，也認出來：「易少爺！您怎麼會在這？！」

  「我怎麼不能在這？」易靖反問，他站起來，雙手插袋，「醫院是我家，我喜歡在哪裡就在哪裡，不用你管！」

  雖然少年的語氣很囂張，但保安一點都沒生氣，甚至滿眼慈愛。遇見生龍活虎的人，總比鬼好。

  易靖甩了他一眼，就走了。保安看見剛才他蹲著的位置落下一張紙，畫著一隻九色鹿。他連忙撿起來，追出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跑得真快。」保安不敢把易靖的畫作扔掉，疊好就放回口袋裡，繼續巡查。

  有了易靖的出現，他現在是大膽許多了，走起路來都輕快順暢。快到重症病房了，他看見前方站著一個人，穿著白大褂。待靠近後，他咧嘴一笑，主動打招呼：「安醫生，今天輪到您值晚班嗎？」

  他邊說邊看，發現安生面前正是八個少年的病房，對方透著監控觀察他們的情況。

  重症病房不同於普通病房，裡面很大，可以同時放置八張病床及儀器。保安看著黑白畫面里，八個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寒意又緩緩升起。

  「是啊，羅醫生今天太辛苦了，我跟他換的。」安生溫柔一笑，眯著眼睛，平易近人。他注意到保安額頭冒出細汗，關心道，「怎麼啦，你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我走來走去，熱出來的。」保安粗糙擦把汗，扯著嘴角，「安醫生，您繼續看，我就先去巡查了。」

  安生點點頭，他看了保安離去的身影幾眼，隨後又扭頭看著監控畫面。片刻，他有所察覺，朝著保安的方向若有所思。

  要問現在衛大叔最喜歡做什麼？那當然是搬一張板凳，操著藍牙音箱，坐在走廊練嗓。他對著姜未晗的家門口，咿咿呀呀的，唱得可起勁了。

  姜未晗可不樂意，他陰沉著臉，道：「大叔，大清早的你在擾民，我可以報警抓你走的。」

  「喲，臭小子是在威脅我嗎？」衛大叔可不怕，他得意地又扯了兩嗓子，道，「現在都早上九點了，太陽曬屁股，正常人都起床囉。」

  他指著下面小院，挑了挑眉：「老爺子、老婆子都去買菜啦，就你在睡。」

  姜未晗怒火轟得就起來了：「都是上年紀的自然睡不舊。我們年輕人多得是睡到中午十二點，跟緊點潮流吧，老頭子。」

  衛大叔沒有被激到，他拿著茶壺給自己裝滿茶水：「喲，這是百姓小區，幾十年都這樣過。要是覺得吵就滾回你的大別墅，環境清幽，還有物業管理守著。」

  這就是大叔連續幾天一大早搞出噪音的原因，意圖把姜未晗趕走。不過現在的姜未晗耐性大大增強，他雙手交叉，反懟道：「我會走的，不過會帶著臻鈺離開，免得被老頭子帶壞。」

  這麼一說就不樂意了，衛大叔站起來，指著罵：「鈺崽是我帶大的，看她現在多正直善良。不像某些精神病，從小都在吃抗抑鬱藥。」

  他罵人的時候就沒想著收口，等到耳邊傳來一陣咳嗽聲，他才停下。只見臻鈺買菜回來，皺著眉頭看著他。衛大叔一陣心虛，補充道：「我又沒說他。」

  「別把人家的痛處當好玩。」臻鈺知道兩人現在就是水火不容的地步，可是衛大叔整天提著「精神病」，一來不尊重人，二來把姜未晗的抑鬱都刺激出來了，她就不知道怎麼和姜家交代了。

  姜未晗看準時機，癟著嘴，琥珀眸滿是委屈：「算了，大叔討厭我很正常，我也知道現在的人都抗拒和精神病交流，我習慣了。」

  聽到這話，臻鈺心底一陣泛酸，她露出安撫的微笑，道：「別這樣想，你已經很努力了。」

  這真是一副綠茶作派啊！衛大叔看著他演技爆發在賣慘，恨得牙痒痒，欲要開口時，卻被臻鈺打斷：「得啦，你們也不用吵了，叔，樓下有信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