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景殊洗菜

  削好的蘋果，擱置有序的水果拼盤，紫色火龍果、橙色芒果、冰雪雪梨、紅色西瓜，所有騰洋愛吃的水果奶奶都備好了一份在拼盤裡。

  景殊一推開門，挑了一節甘蔗就啃了起來，手中拎著包包，一邊側腰去把腳尖的鞋子脫掉。

  一推開門，進了房間，屋子已被母親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一床新的棉絮被子疊得暖和、好看，一丟下包包，景姝又不忘回頭探出門來對母親說，「謝謝你，媽，整理得真乾淨！」

  「我這閨女，在家只知道坐享其成了？」

  「媽，咋說得這麼難聽。」

  「好了，去整理、整理，洗個澡吧，周末就不該帶著騰洋去玩到這麼晚，孩子明天周一還忙著上學堂呢……」

  景姝啃一口甘蔗，手腕中提著換洗的衣物，過來攤在母親的肩頭，拿捏按摩了幾下，道，「媽，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呢，就知道等著我們回來……幹啥呢？騰洋他自己也已經老大不小了，會安頓自己晚寢的，嗯哼！」

  

  「媽看電視劇，關心下晚間新聞，誰象你們年青人，只知道到外面浪……好了，快去換洗吧，媽想休息了。」

  「好勒！」

  「奶奶，您不吃一口嗎？」

  騰洋用牙籤挑起一塊火龍果，想塞進奶奶嘴裡。

  「奶奶牙不好，又想睡下了，騰洋自己吃啊！」

  奶奶把水果拼盤推開，騰洋嘟著嘴，奶奶不忘回過頭來，道，「對了，你的作業都寫好了嗎？畢業班了，不要大人老跟著你屁股監督你的課業……」

  「寫好才敢跟姑姑出去挑課外讀物的，奶奶……」

  「好吧，奶奶不伺候你洗刷了，快整理衣物去洗澡，早點睡吧！」

  「誒，好啊……」

  走進房門的蘇媽媽回過頭來，道，「對了，明天你還沒放學的下午，你爸爸媽媽就從海外探親回家了，想問你留學的事兒，好了，不說了，早點休息吧！」

  「爸爸媽媽回來了？真的。」

  「千真萬確！」

  這時候，景姝已經在洗澡堂里了，蘇媽媽想再問問最近一段時間閨女準備跨洋回到公司的事掛到嘴邊又咽下了，孩子要休息了，明天找個空檔再跟她問問吧。

  窗外小區的橡樹上，兩隻斑鳩嚶嚶叫喚，微風習習撩動窗簾，陽光明媚地撒落木地板上，冬末的這座濱海港口城市的早晨細風夾帶著絲絲寒意。

  景姝卷了個被子，乜斜地眯了眯眼睛，埋頭又睡。

  「咚咚、咚……」

  又一陣「咚咚、咚……」

  門吱呀被打開了，是蘇媽媽。

  「你大哥、嫂子這個晌午就要回來了，該起來幫我準備、準備，不要賴床啦！」蘇媽媽往屋裡喊，景姝「啊……」回應了聲，又過了三分十幾秒，她翻身起床了。

  「啥子，大哥、大嫂回家。海外公司排假嗎？我正準備打理行裝遠渡重洋去……他們啥子就回國了……」

  「一年三載一家人重聚一回，再不回來，騰洋都只要我這個奶奶了……是該回趟家嘛，呆不呆到大年三十那會兒再說了。」

  「一樣的，媽，吃過你幾頓家常菜又要提著行李起航了，頂多關心、關心騰洋現在畢業班的課業……和我境況差不多……」

  「好啦，丫頭，媽買好了菜，在廚房裡，你去幫著洗洗菜……」

  「洗菜？」

  什麼菜？在景姝的概念中，那一定是大白菜，掰下一片一片的大葉子，清水沖一衝就可以了。「這個沒問題，媽！」景姝爽快地答應下來了。

  她未唰洗、吃早餐，就「噔噔、噔……」跑進了廚房。

  菜籃子裡，是有一把大白菜，還有未掰皮的蔥、蓮藕、玉米、豆芽菜等。

  「哦，媽！這麼多菜啊……」

  「快洗刷了喝碗粥再進去吧！」

  「不是我勤快，媽！大蔥怎麼洗呢？」

  「我的個去海歸研究生，自己想想法子，大廳、還有你哥房屋的大掃除我可得忙一個早上了，你洗好了菜，媽整理好了就進去做飯……」

  「好勒，媽！」景姝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了。

  她搬起大刀，想從最難的入手，刀俎上擱著一支大蔥。

  切下去，大蔥根上的泥土剝落，她著急地把俎和蔥一丟丟地丟進洗手盆里沖洗，這著還管用，洗乾淨了，連那塊根也洗得乾乾淨淨，完了關掉水龍頭，琢磨著掰皮，切掉尾葉，一根蔥隨即洗得乾乾淨淨的。

  她又琢磨著把那塊根扔掉，如此，她又連續掰了幾根蔥。

  蘇媽媽進來了，看了看。

  「我說你這皮都掰光了，這樣、這樣，去掉薄薄粘土的一層就可以了。」蘇媽媽示範給景姝看，她總算掌握了剝蔥的要領。

  「廚房蠻有學問的嘛，媽！」

  「單身姑娘家就該多到廚房實踐、實踐，拿捏把把菜刀，否則以後出嫁了怎麼辦？」

  「知道了，聽您的，媽！」景姝羞愧地臉都紅得一陣、一陣的。

  這不知把廚的姑娘家——那也是您一手慣出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