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本性難移

  「我不知道。」陸小潔居然如此回答，就好像秦姝當初這樣回答她的那種感覺，像是有所隱瞞。

  

  「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余念不明白，既然陸小潔對此事耿耿於懷，那她肯定會想要去弄清楚的。

  「我真的不知道，後來她一直不肯說，我也就沒再問過了。」陸小潔也想弄清楚，「當時我確實很生氣，可後來氣過了，也跟姝兒和好，我想著她要隱瞞也會有她的理由，就沒強迫她再告訴過我，結果……她也沒有機會再告訴我了。」

  女生的友誼就是這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陸小潔就沒有怎麼生氣，而余念覺得大學生談戀愛也很正常，這應該跟案子沒有太大關係。

  「姝兒的情況就是這樣了，你認為她應該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你心裡也有一個判斷了吧。」陸小潔把秦姝的事情，她知道的部分都講給余念聽了。

  「我明白，我會判斷的。」余念話題一轉，「那你可以再講講陸誠嗎？你說他沒有變好，但是我聽你講述，他應該是變好了才對，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破口一直都是陸誠，余念可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

  陸小潔緩緩說道：「是的，我以為他變好了，每個人都以為他是好人，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些什麼。」

  這大概是三年前。

  那個時候，陸誠因為有了秦家這份工作，他的收入也多了不少，所以父女倆搬進了中等樓房之中。

  陸小潔本以為他們的家境會因此好起來，雖然她恨陸誠，但覺得陸誠也漸漸能合格做一個父親，但那次讓她看透了陸誠。

  那次回家已經很晚了，差不多晚上八點，因為他們得先去秦中佑家，把秦姝安頓好了才回來。

  可一到家門口，陸小潔就不想再進那個門，因為門上被人用油漆寫了兩個大字：「還錢！」

  看到這個情況，陸小潔用極惡的眼神看向陸誠。

  陸誠沒有解釋，也對這兩個字沒有任何抱怨，他只是低著頭去開門，避開陸小潔的眼神。

  有些事情不用解釋，陸小潔也能想明白。

  毫無疑問，陸誠在外面借了高利貸，可陸誠現在收入不錯，他自己用錢的地方不多，而陸小潔用錢的地方就更少了，那陸誠又為什麼會借高利貸呢？

  這肯定陸誠背地裡花了不少錢，能偷偷花錢的地方，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陸小潔一到家裡，就坐在沙發上，眼神如同可以殺人。

  雖然陸小潔不想管陸誠在外面的爛事，可陸誠的錢也關乎於她，這會影響她以後的學習生活，所以她希望陸誠自己來跟自己解釋。

  陸誠卻沒有主動解釋，而是去打了一桶水，默默去擦掉那些油漆。

  擦完後，陸誠也還是沒有說什麼，他想躲進自己房間裡，可這時陸小潔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幹了什麼？」

  這算是多年以來，陸小潔第一次主動跟陸誠說話，可說話的動機卻是不是陸誠想要的動機。

  本來陸誠還很抱歉的，可在陸小潔發問之後，他還先發火道：「大人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不該你問的，你就別問！」

  陸小潔哪裡還是原來那個小孩子，她已經成年，已經懂得了很多事情，她氣憤道：「媽媽死後，你把酒戒了，我以為你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做出了改變，沒想到你變本加厲，現在倒是不酗酒，竟然開始賭博了！」

  這真是陸小潔動動腳指頭都能想到的，能花費那麼多錢，必然是沾染了黃賭毒，毒必然不可能，不然陸小潔能看出來陸誠的精神面貌，黃應該也不至於花錢到要借高利貸，最有可能得便是賭。

  聽到賭博二字，陸誠明顯更加慌張，這更加說明他被陸小潔給說中。

  「放屁！」陸誠氣急敗壞，「你老子我不會去賭博！你別在這裡跟我放屁！」

  自從岳心潔死後，陸誠都從來沒有跟陸小潔說過重話，一切都遷就陸小潔，可此時他卻能氣成這樣，這就是他為了掩蓋自己的慌張，無腦狂怒。

  陸小潔聽到這話，她非常傷心，對陸誠那最後一絲的希望也徹底泯滅，她流著淚，恨道：「我…我真希望那晚死的人不是媽媽，而是你！你對不起媽媽！現在更加對不起！我真不知道你怎麼有臉活在這個世上的！就算你現在去死！你又有臉去見媽媽嗎！」

  岳心潔也是陸誠的心結，是他永遠也解不開的，而陸小潔此時連續提到岳心潔，這徹底擊垮了陸誠的心理防線。

  陸誠不敢再發怒，他沒有發怒的資格，他突然跪了下來，跪在自己女兒的面前。

  別人都說父母不能給兒女下跪，不然老天爺會用雷劈兒女的，可如果真的有老天爺，那老天爺此時也絕對是用雷劈陸誠，劈死這個罪大惡極之人。

  「我…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我…我該死！我…我一時沒忍住，所以…我才會去賭的！我…我下次絕對不會再沾那玩意了！」

  陸誠一個大男人……不，一個老男人，一邊扇著自己巴掌，一邊哭著懺悔，那場面別提有多難看了。

  陸誠都這樣做了，陸小潔卻沒有一點同情他的意思，更加不會原諒他，這場面只讓她覺得噁心。

  「你打死自己就最好了！」陸小潔放完這句狠話，便起身回房間，重重摔了房間門，她實在不想多看到陸誠一眼，她怕自己真的會吐出來。

  後來，這種潑油漆的現象持續過很長一段時間。

  陸小潔在那段時間非常擔心，她自然不是擔心陸誠的安危，陸誠死了就最好了，她是擔心那些討債的會傷害自己，所以她都儘量躲在秦姝家，跟秦姝在一起。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多月，然後家門就沒被潑過了，應該是陸誠找到點錢，還了高利貸。

  這事情，陸小潔沒有告訴過秦姝，因為她怕秦姝擔心自己，所以她也是對秦姝有所隱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