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人格分裂

  余念感覺自己逐漸拿回了主動，他便繼續道：「附屬人格的責任是保護主人格，而不是壓制主人格，看你現在這架勢，基本把主人格壓得死死的，所以我現在看不到主人格，你還挺牛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人格分裂里，附屬人格能做到這點的，看來你不保護他了，你是很討厭他吧。」

  周可也不會想讓自己在余念面前露怯，他微笑道：「你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怎麼？對付不了我，就想對付對付他？這可真是一個好思路，可是你能做到嗎？」

  周可試圖打擊余念的信心，但他越這麼做，就越是向余念證明他怕了，反而讓余念更加有信心。

  「你是怎麼做到壓制主人格的？你是恐嚇了他？還是欺騙了他？這點我還是蠻好奇的。」余念頓了頓，「你該不會是告訴他，讓你當主人格，才可以保護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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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念提問之後，他便觀察著周可的微表情，他發現周可的笑容越來越僵硬，看來他說對了，是附屬人格欺騙了主人格，主人格才讓出了身體的位置。

  「你可真會編故事，當什麼警察啊，去寫小說多合適。」周可嘗試攻擊余念，說明他緊張了。

  周可發現自己低估了余念，他沒想到余念會玩這招，他也感受到了壓力，就像上半場的余念一樣，余念現在給周可一種感覺，讓周可很害怕，那就是曾經周可的心理醫生給他的感覺。

  「喂，我不知道你叫什麼，或許你才叫周可，我知道你聽得見，我現在想要告訴你，你不要再被他騙了，他正一步一步把你帶入深淵，他根本不是在保護你。」余念這可不是在對眼前的周可說的，他是在對周可藏在心裡的主人格說話。

  「他聽不見的，他已經睡著了。」周可這是變向承認了余念可以說給主人格聽，他想欺騙余念，讓余念不要再那樣做。

  余念繼續說道：「你自己沒長嘴嗎？你要別人替你說話嗎？」

  「你別……」周可還沒說出完整的話，突然他停下來了。

  余念和伍德都驚呆了，周可的神情明顯發生了變化。

  「小宇，你真的騙了我嗎？」不僅如此，周可的聲音也變了，竟然變得很溫柔。

  余念流露出喜悅的神情，他成功了。

  而伍德背脊發涼，他哪裡見過這種情形，在他看來就如同恐怖片似的。

  「小可，你別聽他胡說，我怎麼可能騙你，我跟你才是一起的，他只是一個外人而已，你得相信我。」這次是周可剛剛的聲音。

  伍德看到一個人轉換聲音，在那裡自言自語，他雖然是警察，不相信鬼神，眼下心也緊張到了嗓子眼。

  而余念此時分清楚了，小可是周可的主人格，而周可另一個兇殘狡猾的附屬人格叫做小宇。

  通常兩個人格之間是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很少有人格可以直接對話的，但這種情況則已經是人格分裂最嚴重的階段。

  對比伍德看到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余念現在看到得不一樣，他看到了一個黑暗而密閉的空間裡，有兩個周可在互相對話。

  余念也在那空間裡面，伍德則在空間之外，他可以參與到兩個周可的對話之中。

  余念對那個蜷縮著、唯唯諾諾的周可說道：「你就是小可吧，我總算見到你了。」

  小可用害怕的眼神看著余念。

  另一個滿臉刀疤的周可便是小宇，他非常生氣地對小可說道：「別跟他說話，別看著他，你看著我，你要記住，我們才是一夥兒的，只有我能保護你，別人都是騙子！你忘了在你相信別人的時候，別人都是怎麼對付你的嗎？他們欺負你，嘲笑你，還要毆打你！都是我保護了你，為你報仇的！」

  小宇用一連串話來勸小可，說明他急了，說明他知道小可在受余念的影響。

  小可沒有說話，他沒有接余念的話，也沒有接小宇的話，他似乎在糾結，是因為他似乎分不清誰在說謊。

  在小可面前，余念和小宇如同天使和魔鬼，他倆要互相拉扯住小可，才能讓天平更傾斜於自己。

  在聽到小宇的話之後，小可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反應，他的眼睛向小宇那邊移動了一下。

  余念便趕緊說道：「我看過你的資料，我發現雖然童年時，你的遭遇很悽慘，可是你那個時候沒有傷害過別人，你本來是善良的，但自從分裂出他之後，你才開始傷害別人，不，是他在傷害別人，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並不是，那是他想要的，他想要這種方式替代你。」

  余念此時真是字字誅小宇的心，但他就算憤怒，也不能對余念做些什麼，甚至都不能叫余念閉嘴。

  小可在余念所說之後，天平又傾斜了過來。

  「我沒有想要替代你，我傷害別人，都是為了保護你，那些都是壞人啊！你忘了嗎？傷害壞人就是正義的，我們所做的事情，就全是正義的，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

  小宇感覺自己又把小可勸回來一點。

  「他就是這樣騙你的嗎？傷害壞人，就是正義，這就是最大的謊言！只要傷害別人，那就是壞人，哪怕對方也是壞人，因為只要你這樣做了，你就會跟他們一樣壞的，這才是真理。」余念也開始著急。

  「閉嘴！你們倆都閉嘴！」小可雙手蒙住自己的耳朵，大聲嘶吼。

  小可是主人格，小宇必須聽小可的話，所以他不能惹怒小可，他只能閉嘴。

  而余念也同樣閉嘴，他要等待著小可做出選擇。

  空間之外的伍德，看到周可在審訊椅上不停抖動，還撕心裂肺地喊叫，讓他目瞪口呆，更讓他驚訝得是旁邊的余念，余念竟然能跟這樣的瘋子進行這樣的對話，讓他覺得余念也如同瘋子一般。

  審訊室里突然如同死寂，而那個空間裡也同樣如此，小可突然轉向了小宇，打破寂靜，問道：「小宇，你相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