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團結

  不知道為什麼，方猛看到這種強光，心裡慌張到犯怵。

  「誰…誰在哪裡？」方猛喊道。

  「是不是你殺了楊楚？」那是余念的聲音，就在強光之後。

  「我…不是我乾的！我沒有！」方猛本就不是兇手，他下意識就這麼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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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直接殺害楊楚的兇手，但跟你也脫不了干係。」余念的聲音就像刺刀一般，扎進方猛心臟的正中央。

  「跟…跟我沒關係啊！」方猛在慌張中找出一絲理智，不然他馬上就會被余念給擊潰。

  「就算你不是兇手，那你也是幫凶，幫助陶陽殺害了楊楚，你不知道幫凶等同於兇手嗎？」

  此話一出，方猛在心裡暗道糟糕，這明顯是警方已經知道陶陽是兇手了。

  方猛遲疑了一下，因為他要思考之前商量好的，當遇到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怎麼回答。

  余念可不會等方猛多想，他立馬又道：「別想狡辯！陶陽已經招了，我勸你坦白從寬！」

  「我…我真的沒有！」方猛知道陶陽可能被警察暫時控制，當他見到林若男的時候，他就知道，可是他不知道陶陽是自首的，也不知道陶陽到底已經說了些什麼，所以他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陶陽可是清清楚楚說你們合謀殺了楊楚的，你現在跟我說沒有？」

  余念這話像是在詐方猛，方猛感覺得出來，因為陶陽之前跟他們商量好的，如果事情敗露，陶陽會一力承擔，絕不會牽連於他，所以余念所說跟商量不符。

  「這是他胡說八道的吧，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他殺了楊楚嗎？」方猛難得聰明了一次，他全部不承認，還假裝根本不知道陶陽是兇手，這可比余念想像得難對付一點。

  但也不是完全對付不了，余念狠狠道：「還裝是吧？你知道做假口供，包庇罪犯，成了幫凶，會判多少年嗎？」

  方猛哪裡懂這些，他聽余念這意思，應該會很嚴重，但是他肯定也不敢承受，咬死說道：「我…我真的沒裝，我不知道。」

  「沒裝，那我問你，那晚楊楚被殺，陶陽和你們吃飯的時候，明明離開了兩個多小時，為什麼要騙我們說他從未離開過？你不是在替他做偽證，是什麼？」余念剝絲抽繭，讓方猛的謊言自相矛盾。

  「他…他真的去殺了楊楚嗎？我們以為他只是肚子疼回家去了，我跟成中軍都覺得他不是兇手，所以才怕他被你們誤會，才說了謊話的，我…我們真的不知道他是真的兇手啊。」

  方猛的話其實跟陶陽是對上了的，這更加說明他們是事先串好了口供。

  「你是不是以為陶陽也是這樣說的？」余念確定他們是串供之後，便要正式發動進攻了。

  「我…我不知道他怎麼說的？」方猛可不敢隨意接招。

  「那我來告訴你，他是怎麼說的。」余念編造道，「他說是成中軍策劃了這次案件，而且提前了很長一段時間策劃，你們三人很早就開始每天在『明日小築』吃飯，就是為了動手那天讓姚老闆對你們三人有印象，而他離開飯店去殺人的時候，姚老闆會仍然以為他在跟你們吃飯，這就是你們的策略之一。是這樣吧？」

  方猛愣了一下，因為事情本來就是這樣，可他以為余念不應該會知道內幕的，卻不知道這是余念推理出來的，他只能往陶陽身上去想，只能以為是陶陽說出來的。

  「所以，你就別想著還能矇混過關，也別想著陶陽會幫你們頂罪，到現在你會覺得陶陽值得信任嗎？」余念在方猛猶豫的時候，便深入方猛的心底，「其實，陶陽也說了，主謀是成中軍，你只是知情人，你的罪是最小的一個，如果你現在招認，你也會判得最少，我們也會幫你求情，但是你冥頑不靈，那可能就要對不起了。」

  余念在方猛最糾結的時候，給了方猛兩個選擇，看上去似乎都是死路的選擇，可至少有一條死路是能讓他稍微接受一點的，就這一點點，卻對方猛有著極大的誘惑。

  方猛本來就不太聰明，立場也不算堅定，現在聽余念說陶陽已經招了，他便真的相信，所以他其實已經動搖了，可他不確定該不該出賣成中軍。

  余念突然關掉了強光，緊張的方猛鬆了一口氣。

  這時，房間的燈亮了，這是柔和的燈光，而方猛也終於看清楚余念。

  余念坐在椅子上，他的手邊便是那台射燈，那是審訊專用的射燈。

  余念站了起來，走到方猛的身邊，輕輕把手搭在方猛的肩膀上，他能感覺到接觸的一瞬間，方猛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你如果想考慮的話，我會給你時間多多考慮的，因為我們現在還沒有把成中軍叫來，是因為我覺得你的罪是最輕的，想給你這個機會，等我們把成中軍找來的時候，你還沒說的話，我可不能保證他會不會把你供成主謀。他如果先開口的話，是更有說服力的，就算我們相信你，也不代表法國相信你，所以你要想清楚了。」

  雖然余念在方猛的耳邊低語，可是他的眼睛卻瞄著方猛的身後，看著那個「駝背老人」。

  「駝背老人」此時瑟瑟發抖，根本不敢跟余念對視，他在糾結。

  余念在等著，他在等「駝背老人」做點什麼。

  「駝背老人」緩緩朝側面挪動步子，挪動到了牆壁，余念就這樣看著他逐漸透明，然後完全消失，就這樣憑空消失。

  余念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其實余念今晚也很緊張的，只是假裝很鎮定，因為方猛是關鍵，他必須全力拿下方猛，不然後面的成中軍便很難再拿下。

  他靠著語言和審訊技巧，這其實是不可靠的辦法，但總算是成功了，方猛的念頭具象消失，就意味著他不會再隱瞞了。

  果然，方猛低著頭，緩緩說道：「我…我招，我全招，其實…謀殺楊楚是成中軍提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