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有人證

  「除了今天，平時想喝就喝吧，報備一下不就行了？」林若男不懂余念的情況。

  余念有些悲傷地搖頭道：「不行的，這裡不允許了。」

  余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就當是說明了原因。

  林若男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揪了一下，雖然她是個冷麵警探，可她不是鐵石心腸，她感覺得到余念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可是她無法去體會這種痛苦，所以心疼余念。

  「你這情況是不能喝酒的嗎？」林若男突然想多了解一些余念，比如余念的痛苦。

  余念解釋道：「不能的，我這情況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能讓自己正常，喝了酒會破壞我的思維，會讓我的情況更惡化的，會比一般的醉漢更具破壞性，風險和代價都太大了。」

  「那你……這兩年喝過酒嗎？」

  

  余念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就一次。」

  「那次發生了什麼？」林若男感覺得到余念喝酒那次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余念突然放下筷子，一臉陰沉，他其實不想提起這事，可在他的內心深處，他總是想找一個人傾訴，把他內心所堆積的釋放出來，或許現在是一個好時機。

  余念這才緩緩說道：「兩年那場事故之後，我一直在治療我的頭，我是真的滴酒不敢沾，就別說酒了，我連人都不見，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可是……這樣會讓我疏遠自己親近的人，所以我女朋友離我而去……」

  余念眼睛紅紅的，林若男知道余念在強忍著悲痛，她不敢安慰，害怕一觸碰他為自己築起的高牆就瞬間倒塌。

  余念嘆息道：「哎！就在失戀的那天，我一時沒有忍住，翻出了家裡私藏的一瓶白酒，一飲而盡，結果失去了意識，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發現家裡就像被洗劫過一般，所有東西都倒在地上，我就知道肯定是我酒後發了瘋。幸好……我是在家裡喝的酒，要是在外面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從此之後，我再也不敢喝酒了。」

  表面上聽來，余念是在述說喝酒之後的狀況，實際上余念說了一件令他耿耿於懷的事情，就是他前女友拋棄了他。

  林若男沒法接這茬，余念也不需要，她做好一個傾聽的角色，就已經足夠。

  「那以後更加不能喝酒了，酒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沾酒對你最好。」林若男也只能跟余念聊聊酒。

  「雖然酒不能喝了，『北冰洋』還是可以的。」余念舉起了自己的飲料。

  「這不比酒好喝多了嗎？來，咱們走一個！」林若男也舉起了自己的飲料，跟余念碰了杯。

  「飲料走了一個，你也動動筷子啊，你真當我一個人吃得完嗎？」余念又催著林若男吃東西。

  「好，我陪你吃一點。」

  林若男總算動筷了，兩人一邊吃，一邊閒聊，互相說起了自己辦過的案子和以前的糗事，有說有笑。

  似乎兩人的關係也沒有之前那麼僵硬了，這一刻，兩人才算真正成為朋友。

  不得不說，這家生意是真的很好，一直到深夜十一點，這老闆才算有空坐下來。

  余念朝老闆招手道：「喂，老闆，你過來一下。」

  老闆完全忘了林星辰想要詢問的事情，還以為他倆結帳，一過來就說道：「三百五十八元，現金還是掃碼？」

  林若男說道：「不急結帳，我們是警察，正好有事情詢問你，你先坐下來吧。」

  老闆一拍腦門，驚道：「哦！我想起來了！兩位長官，真是對不住！怪我太忙了，把這事忘了，讓你們久等了！」

  他趕緊拖了一張凳子坐下，接受兩人的詢問。

  余念先問道：「老闆，怎麼稱呼？」

  「我姓姚。」

  林若男拿出自己的手機，遞給姚老闆，說道：「姚老闆，手機里這三個人，你認識嗎？」

  姚老闆只看了一眼，便點頭道：「認識認識，老成、老陶、老方，老熟客來了。」

  看來那三人是經常來這家店吃飯，跟姚老闆很熟，所以姚老闆一眼就認出他們，不然換成別的客人，他至少還要再思考一下。

  「那他們三人昨晚在這裡吃飯嗎？」林若男等了一晚上的時間，終於把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可姚老闆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啊，他們三人昨晚就在這裡吃飯。」

  這可不是二人想要的答案，兩人對望一眼，然後由余念再問道：「姚老闆，他們三人昨晚都在這裡吃飯嗎？」

  「是啊，在啊。」

  「就一直在你們店吃飯？三個人，都一直在？」

  「都一直在。」

  「沒人中間離開過？」

  「沒人離開過啊。」

  「那沒人上過廁所嗎？」

  「上廁所肯定有，這也算嗎？」

  「這不算，但是你想清楚了嗎？他們真的就一直在嗎？」經過一番問話之後，離余念要的答案卻越來越遠

  「這有什麼需要想清楚的，他們昨晚就一直這裡吃飯的，我記得很清楚。」姚老闆是如此肯定。

  「可是，你每天都這麼忙，連我們要問話，你都會忘，怎麼就記得這麼清楚呢？」這就是余念不理解的點，他相信昨天那三人都在這裡吃飯，可姚老闆也不能一直盯著他們三人，姚老闆不該這麼確定才對。

  可姚老闆非常確定地說道：「他們三人不一樣，他們經常跟我聊天的，雖然我很忙，時不時會敬我一杯酒，所以我記得，而且昨晚他們在我打烊的時候才走，我更加記得了。」

  姚老闆都已經這樣說了，余念和林若男也不能說姚老闆是在撒謊，只能無功而返。

  但余念在臨走的時候，最後問了姚老闆一個問題：「他們幾天來這裡一次。」

  姚老闆想了想，才說道：「不好說，有時候隔一兩天來，有時候天天來。」

  離開後，林若男開車送余念回家。

  剛開始兩人一直在沉默，都在思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最終還是林若男先打破沉默：「你說這姚老闆會不會也是他們一夥兒的？幫他們做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