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假山銀頂

  「我這一睡就是三個小時，你也不叫醒我。」

  老陸齜牙咧嘴活動著自己的頸椎，但是整個人看上去精神尚可，應該是休息得不錯。

  「看你睡得香我也不忍心打擾啊，那不顯得我太不人道了嗎。」

  老陸一副我說不過你的表情，跟我一塊走到了石頭塔面前。

  「雷峰塔底下鎮的是白素貞，你說這座塔底下有什麼，千年女乾屍？」

  「不知道。」

  石頭塔說是塔，但是占地面積非常大，幾乎是橫在街道和房屋之間，看上去寬極了。

  「進去吧。」

  整個石頭塔的大門十分厚重，我和老陸走向了石門兩邊的石柱，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轉動著石柱。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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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門拖著厚厚的塵土終於算是打開了，我和老陸走了進去，整個塔的第一層和普通的塔一樣，是一些浮雕和壁畫石刻，中間有一個水池，池子的中間是一個帶著一個圓圓的空洞的假山，像是被人掏去了心臟，而假山上面像是積了一層雪一樣有些銀色的東西。

  「我去，又是水池。」

  老陸一副要備戰的姿態，而我擺了擺手。

  「那個水池是空的，只剩石頭了。」

  整個空洞的大殿只有我和老陸兩個人，水池的對面有一排座椅，看上去是乘涼的那種，而且雕刻的繁複異常，雖然此時是石頭模樣，但是我能感覺到這樣的花紋是應該是暗花鏤空鍍金的椅子。那把椅子的兩旁則顯得普通，兩邊是石刻的芭蕉樹。

  看樣子還是在海邊。

  「造這座城的工作量也太大了吧，什麼都得用石頭一比一還原出來。」

  我摸著那些石頭樣式，這種石頭我在爺爺的筆記上見到過，「這個石頭的前身應該是液化土做的。」

  「什麼也畫圖？」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觀音土嗎？」

  「知道啊。」

  觀音土被譽為萬能土，除了因為可以作為陶瓷品的胚體和耐火材料的原料，還會在饑荒時候被難民當成食物充飢，緩衝下飢餓感。

  當然也會因為不能消化而死一批人。

  「你是想說這個和觀音土一樣可以吃麼，那這座石頭城應該按口感來，叫偽糯米城。」

  「液化土的成分和觀音土差不多，但是質地要更為奇怪，遇熱能熔，遇冷則異常堅韌，不會像陶瓷品那般易碎。」

  老陸有些明白過來我的意思了，「你是想說這一整座城是用液化土造出來的陶瓷展覽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畢竟沙漠裡溫度高，若是用鏡引太陽光，加上明火，倒還真的能熔也說不定。

  「這也太扯了。」

  老陸擺了擺手，一副對我沒有發表出什麼高見很失望的樣子，「你剛剛也說了，這個城是海邊的城，就算是有暗河連接，那造城的人還能用船把整座城給拉過來嗎？」

  我心有疑慮，但是也不再說什麼。

  老陸走到了那個水池旁邊，水池周圍不再是閉著嘴巴的石獅子，而是都十分自然地張著口了。

  「你說那個上面，銀色的東西是什麼？」

  水池裡沒有水，而且也不深，我拿著手電走了進去。

  「哎，星辰！」

  老陸站在一邊，我看著面前的假山，搓了搓手，然後爬了上去。

  銀色的東西留在假山頂上，並不是水銀一類的東西，我扣了一點下來，在手指尖按了按。

  這個銀色的線，怎麼那麼像是勾了無極圖用的線？

  我依然記得那個夢境。無極圖是用帛書繪製的，但是並非墨線勾勒，而是銀灰色的線，日光下甚至還能發光。

  我想要抬手取出貼在我胸口的無極圖，但是此時我整個人一隻手緊緊扒著假山頂部，另一隻手在辨認那團銀色的物質，只有一隻腳找到了支點踩在假山的石塊上。

  騰不出空。

  於是我放棄掙扎一下子跳到了假山底座的台子上，然而剛站直起身，便注意到我的頭部剛好能夠卡到那個空洞的位置。

  「噗。」

  我的視角看不見老陸，但是此時我也清楚地聽到了他的笑聲，

  「星辰，你現在特別像被壓了五百年的孫悟空。」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心說不與他一般見識，卻注意到，我此時正好能看到圍在水池周圍的其中一隻石獅子。

  這是巧合嗎？

  「老陸，轉動一下那個石獅子。」

  我將我的手伸進了空洞中，指著我剛剛看到的，而老陸撓了撓頭。

  「你確定嗎，要不你先出來你吧。」

  「我確定。」

  我拔出了小腿上的匕首，往旁邊退了幾步，現在這個情況最壞就是老陸說得那樣，有什麼東西破假山而出。

  「好。」

  老陸看見我退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於是按著我的話一邊盯著假山一邊轉動著石獅子。

  整個石獅子果然朝著塔內轉動而去，水池地面並沒有傳來震動的聲音，正當我有些疑惑的時候，老陸忽然激動地叫了起來。

  「老陸，你快看假山頂！」

  我抬頭望去，只見原本被銀色的物質覆蓋的地方似乎露出了一個小孔，接著又一股股銀灰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這是什麼，該不會是水銀吧。」

  老陸十分警惕地捂住了鼻子，而我擺了擺手。

  「不是水銀，是顏料。」

  「顏料？」

  老陸看向了周圍的一些壁畫，「看樣子這裡的主人很喜歡畫畫啊，那也不用整一池子一個顏色的顏料吧，等會兒，這個顏色有點像？」

  老陸應該是猜到了，我點了點頭，「你那裡還有罐頭嗎，要空的。」

  「空的倒是有，準備接尿喝的，你不會想要喝顏料吧，不至於老楊。」

  「別貧了，快扔給我。」

  老陸笑了兩下，一抬手，「接著！」

  空罐頭在空中轉過一個弧度後扔到了我的手中，我接下後再次爬上了假山，用罐頭將流淌下來的顏料給接了下來。

  那副無極圖不知道為什麼要用這麼難得的顏料來繪製，從顏色的角度考慮這樣的並不難找，這個顏料裡面應該有別的成分。

  「怎麼樣了大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