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宿命

  「莎莎......聖女她是在外遭遇到了險境，且湘西這邊怕有人對她不利，借著秋吉節的機會暗害她，所以一直在外療養。」

  我這麼說著，怕村民們還是不幸，於是拽過老陸，一把子拉開了他的衣服，讓他的整個後背都露在了村民們面前。

  老陸整個人愣住，倒是沒有反抗，我指了指他上次解蠱時候留下的一個小傷口，說道，

  「聖女她曾經找過我的這位朋友，幫忙續命，但是效果不佳，我這位朋友與聖女交情匪淺，聽聞柳家有鳳凰眼可以幫助聖女，於是求了村長，進入禁地希望能夠得到。」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這些話。其實也不算說謊，畢竟老陸和柳莎莎也確實有過肌膚之親了。

  「什麼，聖女不是和齊家的人有了婚約了嗎，怎麼和這個小子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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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你小子勾引聖女！」

  村民們的表情明顯變得憤怒，但是好歹他們相信了我的話，老陸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但還是腦袋掛著冷汗地應付著。

  「我們......是兩情相悅，我是真心喜歡她，不然，也不會願意冒這個風險呀。」

  雖然眼前的情況險峻，但是我依然憋不住想笑，於是拼命地壓著嘴角，儘量不讓柳延封看出一點破綻來。

  柳延封整個人抱著胳膊，沒有插一句話，看著我的神色意味不明。

  「那聖女現在在哪兒？」

  「聖女具體在哪兒我們並不能透露，也是防止有人錯了主意，想要加害於她。」

  我說這話的時候還特地瞟了柳延封一眼，村民們本就對柳延封不待見，這下子更是願意相信我了。

  他的保鏢似乎想要上前教訓我一下，但是柳延封擺了擺手，攔住了他們。

  「想不到，你們請了個有力的幫手。」

  柳延封冷冷地看著我，而後湊到了我的面前，嘴角微微勾起，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道，

  「如果不是知道柳莎莎已經死了，我真的也要相信你了。」

  我渾身一顫，但還是強壯鎮定，「你說她已死，那屍體呢？你都能帶來你的手下的，再多帶一個女人的應該沒有多麻煩吧。」

  柳延封向後退了一步，似乎咬牙切齒一般說了三個字，「不見了。」

  什麼？

  什麼不見了，他說的是屍體嗎？難道說柳莎莎就是他殺的？

  大概是我驚訝的表情讓他也感到意外，隨後一副很滿意的樣子笑了一下。

  「既然得知聖女無恙，我就不多打擾了。」

  柳延封說著就要帶著手下離開，而村長的手裡握著權杖，指向了他。

  「站住，柳家村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柳延封背對著我們但是面對著村民，聽到這話也並不害怕，只是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說道。

  「玄甲金螭是群居的蠱蟲。」

  柳延誠聞言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拉著我們一下子遠離了地上那具屍體，而柳延封大笑著，指示那兩個穿著防護衣的人抬走屍體。

  村民們看到柳延封身後抬著屍體的兩個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路，還有幾個大人像是回過神了一般捂住了自家小孩的眼睛。柳延封這群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離開了祠堂。

  「村長，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嗎？」

  「那個人帶著蠱，不讓走還讓他留下來住兩天啊？」

  「村長，為什麼聖女身體有恙要瞞著我們。」

  村長聽著村民們七嘴八舌的詢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回答。

  我看著這位精神矍鑠的老人，我剛見到他的時候覺得他至多不過五十歲，只短短几天就感覺他在逐漸朝著他的實際年齡靠攏，七十多歲的體力不支的樣子。

  我看到他的嘴唇翕動了兩下，手緊緊握著權杖似乎是想說著什麼，但是很緊張的樣子，整個人身體都在抖。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我震驚到張大了嘴巴，村長那麼傲氣的一個人，居然面朝著所有村民，在祭台上跪了下去！

  「村長！」

  「爹！」

  柳延誠少有這麼激動的時候，一大群人一下子圍了上去，柳延誠蹲了下去就要扶起村長，但是村長搖了搖頭，似乎是不願意起來。

  「星辰，這是什麼情況啊？」

  老陸顯然也震驚了，而且剛剛他一瞬間的反應似乎是也想跪下去。

  陸建設算是一個習武的人，對於長幼尊卑這種應該比我看得更重，他家在過去似乎也是一個名門望族，恐怕也是見不得這樣的情景吧。

  我搖了搖頭。應該是想要向村民們賠罪吧，也是無奈之舉。

  村長艱難地直起腰，看向了燈火中的村民們。

  「聖女的事，原是我打算瞞下來的，本以為萬無一失，想不到，人還是不能有僥倖心理。」

  村長看了一眼上方，不知道是在看天還是在看山，從他眼裡肅穆的神情來看，應該是在看他心裡的山神吧。

  「秋吉節的祭祀，是從老祖宗那兒傳下來的，無論何時都不應該出差錯，這一出差錯，人心就散了。」

  「柳家的蠱術在外人看無人能敵，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把劍能捅向別人也會扎向自己。時代不同了，需要用蠱的地方越來越少，我想把冤孽給徹底結束。」

  這句想要把冤孽徹底結束震到了我。爺爺在筆記里也提到過想要了卻因果。

  「村長，你別這麼說。您為村子的付出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如今在這山里，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衣食無憂無人敢擾。」

  有一個村民這麼說道，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是啊，村長，時代不同了。」

  村民們都十分團結地安慰起村長來，而村長也是一臉驚訝，像一個孩童一般無助地看向柳延誠，我和老陸也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柳延誠的眼神難得的溫和，他拍了拍村長，「父親，我早和您說過，對於柳家的人來說，能夠在現世中安穩地活下去，已然十分難得。」

  「我們對於解除身上的蠱，已經不抱執念了。我們並不願意以犧牲他人的方式獲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