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發

  陸建設剛想繼續問下去，卻忽然感覺到背後一陣不對勁，而後整個人便蹲了下去。

  「喂，你怎麼了......」

  我一下子慌了神，陸建設整個人頭上冒著虛汗，我扒開他捂著後頸的手，他的一片脖子都變綠了！

  「你感覺怎麼樣？」

  「好像，就感覺，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從我的後背竄出去了，有點燙。」

  樹人病屬於疑難雜症了，目前都沒有很好的治療方式，陸建設的病只是和樹人病像，但是卻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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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衣服脫下來。」

  我幫著陸建設一塊把外套和裡面的襯衫給脫了下來，即便是做了十足的心理準備，看到老陸的背後我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

  此時老陸的背後都是一一層層疊得很整齊的葉子，只是與新抽出的枝丫不一樣，老陸背後的葉子很厚，像是發了霉一樣耷拉著，看得人一身雞皮疙瘩。

  「你感覺怎麼樣？」

  「有什麼東西往背後涌過去......」

  老陸喘著氣，似乎是有些呼吸不暢了，但是依然伸手就要去夠那些葉子，我連忙制止住了他。

  「現在不清楚情況，不要亂動。」

  我幫他把衣服穿好，大腦飛速運轉著。

  前幾年去天府之國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一個自己種著一大片藥草園的人家，他們家在當地小有名氣，我在那家人的後山見到了上好的鐵皮石斛。

  鐵皮石斛這種草藥也許不如土茯苓那般解毒效果聲名遠播，但確實擁有無與倫比地位的「救命草」。那片後山並非什麼名山，貴在風水極好。鐵皮石斛本身珍貴難采，生長在那片山域的應當更是珍品中的極品。

  我當時以一副南宋時候的字畫，換了那家主人為我用採回的藥草做藥丸，之後便帶回鋪子裡。

  看樣子這下能派上用場了。

  「走，帶你回我鋪子。」

  這病折騰得陸建設一陣一陣難受，此刻他出了一遍汗，似乎是好受了一點，有些虛脫地點了點頭，便跟著我走了。

  此時半夜一點了，古玩市場此刻再沒有白天的熱鬧，而是一片冷寂。

  稀疏的路燈下只有我這一輛車子在行駛。

  我現將陸建設扶到鋪子裡，他整個人似乎是又累又困，一句話也不願意多說。

  我把車子倒到了車庫裡，而後從後面的門進入了密室。

  在這邊的古玩市場，我的鋪子不算大，但也有些好貨。

  真的很貴重的東西我都放在自己改造出來的密室里，這裡的貴重不僅僅是金錢上的，還有對我來說重要的事。

  比如爺爺的部分筆記，無極圖，以及換回來能救命的藥。

  我將這幾樣東西從密室里拿了出來，陸建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從善如流地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就是很渴，感覺停不下來想喝水。」

  老陸這麼說著，而後又走到飲水機面前，換了個我這裡還沒用過的大號玻璃杯，像是剛從沙漠裡出來一般不停給自己灌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陸建設現在的樣子......特別像缺了水的植物？

  「別光喝純淨水，等會兒我給你加點鹽。」

  我從瓷瓶里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遞到了他手上。

  「把這個藥給吃了。」

  「這是什麼？」

  老陸皺了皺眉頭，而後把藥丸放在鼻子處聞了聞。

  「這個......真的能行嗎？」

  「死馬當活馬醫，我是看著那個人做這個藥丸的。即便是治不好，應該也不會要了你的命。」

  陸建設為難地看著我，而後盯著手裡的藥丸，看上去似乎十分糾結，拿著水杯的手也微微顫抖。

  「反正按照那個人的說法，醫院也治不好這樣的病。不如試他一試！」

  老陸給自己壯了膽子，一下子閉上眼睛將那個藥丸吞了下去，而後眼睛緊閉似乎在等著怎樣應付突發情況。

  鋪子裡的時鐘發出滴答滴答的走動聲，玻璃門外微風徐徐，什麼都沒有發生。

  「哎？真的沒事哎。」

  緊張了一晚上陸建設露出了第一個驚喜的笑，我也跟著鬆了口氣，指了指他背後的那個枝丫。

  「應該是只能延緩，真的要幫你把這個病治好，還是得聽那個人的，去湘西一趟。」

  我掏出了那張無極圖，看著上面繁複的曲線和備註的文字，爺爺究竟要說什麼？

  「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陸建設又喝了一口杯子裡的水，我看了眼手機。

  「最好後天就走吧，這兩天我研究下路線，我們坐飛機走。」

  老陸點了點頭，而後似乎是折騰得有些累，便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我給他蓋了一張毯子，而後坐在茶几上，這一晚上發生太多事，我現在精神反而松不下來，索性研究起路線圖來。

  湘西一帶向來是神秘的，這裡是苗族土族還有其他部族的聚居地，那裡的人信仰萬物有靈，崇拜自然，並且信任巫術，外界對於那一帶的傳說不少。雖然有爺爺的筆記，但是對於那一帶具體是什麼情況我還是知道得不多。

  如果從趕屍，蠱術以及落花洞女的「湘西三邪」入手，恐怕老陸中的招以及莎莎的身份，最有可能的便是蠱術了。

  湘西的女子在學會蠱術後，會給在外闖蕩的情郎下蠱，情人蠱的花朵甚至要以女子的血液溫養。若是情郎變心，便會蠱毒發作，輕則飽受折磨，重則危及性命。除了下蠱之人，沒有其他的解法。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是酒吧里勾搭的人嗎，難道那個女人真的對老陸動心了？甚至還給下了蠱防止變心？

  我怎麼想都覺得一個能從這麼遠跑到這裡闖蕩的女子這麼單純絕情，如今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根據那個二把手的描述，老陸還是有的救的。

  不論如何就去蠱術秘密盛行的地方看一下。

  我打定了主意，接下來一天我和老陸分頭行動，採買東西並準備出發。

  我們買了從西安到貴州銅仁機場的票，這一路上老陸都顯得很沉默，直到下了飛機在機場邊休息等車的時候才開口說話。

  「你猜我這次都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