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孩子

2024-06-06 12:55:22 作者: 登岩的歌

  寫書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快樂,相反,有時候憋不出字也挺枯燥的。

  不過沒有斷更,對我來說就是個努力負責任的證明。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和大劉鳳姐等人在緬北的故事也有序展開,寧夏的肚子也一點一點大了起來。

  轉眼就來到了2024年。

  過農曆新年之前我準備去孟波一趟,因為有我不得不去的理由。

  如大部分所想,孟波的旅遊業從最初的火爆漸漸出現了疲軟態勢。

  這是顯而易見的,沒有任何事物能一直保持巔峰。

  既然出現了變故,就得有人出面主持大局,進而迅速調整孟波將來的發展趨勢,而我作為孟波名義上的第一主席,也不得不出面了。

  寧夏是個工作狂,哪怕肚子已經很大了,可每天都會抽出幾個小時辦公。

  她現在居住在漯河,身邊有老魏的老婆吳霞照顧,這次的孟波之行我沒有帶她,而是和大劉一塊去的。

  大劉就是個孩子,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聽說我要去孟波了,當即從重慶跑了過來。

  有了這大半年的城市旅居生活,以及寫書經歷之後,伊雅對我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小了。

  再加上我即將當爸爸了,可以說我的心態又恢復了伊雅沒出事之前的自信、豁達和對生活的憧憬。

  來到孟波之後,我立馬就展開了工作。

  先是和鳳姐阿倫等一眾孟波首腦開了一波又一波的會議,接著又在媒體上露面,宣布孟波出行的種種政策和以後的發展戰略。

  怎麼說呢?

  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在公眾跟前露面還是有一定好處的,至少維持了我的神秘感。

  現在猛然露面了,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一大批的目光,至少緬北一個星期之內的媒體新聞里都有孟波的影子。

  在孟波我一直待了將近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里,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忙著孟波的政府工作,以及接待採訪。

  我是一個很害怕出現在鏡頭前的人,但為了孟波的發展,為了孟波人民的幸福感不會間斷並持續增長,我也只得做出犧牲。

  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使命。

  只要我人在孟波,每天晚上都是和伊雅一塊睡的。

  哪怕我和寧夏結婚了,但在我的心中,伊雅依舊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這個事情我知道,寧夏也知道。

  因為在很多時候,我總會一個人默默的看著窗外,表情黯然而又神傷,甚至還會不受控制的落淚。

  試問有誰能讓我如此?

  唯有伊雅。

  而現在伊娜和阿倫也知道了。

  因為他們都清楚,就伊雅現在活死人的情況,敢和她相擁入眠,絕對不是在作秀。

  我自然不是在作秀,和以前不一樣,現在我看到伊雅後,我感覺自己總有說不完的話,迫切的想把自己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一樁一樁的講給伊雅聽。

  剛開始我還不知道這種強烈訴說的欲望從何而來,在一個猛然驚醒的深夜裡,我忽然就想到了。

  原來,和我在國內旅居生活也是伊雅最大的願望.......

  生前我沒有達成她的這一心愿,死後我也要把其中的經歷講給她聽,更不用說她還沒有死。

  好幾個夜裡,講著講著我就哽咽了,一邊哭著對伊雅說對不起,一邊祈求她快點睜開眼。

  可伊雅就如同一具剝離了靈魂的軀體,絲毫不為我的話語有任何變化。

  .......

  可能是換了新營養液的緣故,伊雅看上去比以前胖了一丟丟,至少臉上的輪廓沒有那麼凹陷了。

  真又是一件讓我感到十分開心的事情。

  本來我打算在孟波熬到臘月二十幾再回國,哪知,老魏的一個電話讓我立馬買了回國的機票。

  他說,「剛才寧夏忽然感到一陣疼痛,現在在醫院裡呢!醫生說胎盤有脫落的跡象,建議立刻手術!」

  我聽後直接就傻眼了。

  按照預產期,還有一個月才能生產,怎麼突然出現了這種情況?

  沒有任何耽擱,我立馬聯繫最近一班前往國內的機票。

  可最近的一班也在明天上午了,我實在等不了,就直接驅車先去了雲南,又從西雙版納國際機場轉到了漯河。

  等我火急火燎感到漯河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結束了。

  萬幸的是,母子平安。

  不過由於是早產的緣故,嬰兒暫時被寄放在了保溫箱,由專業的護士進行照顧。

  看著躺在病床上一臉慘白的寧夏,我抓著她的手,連連說著對不起,說自己應該早兩天回來陪她的。

  寧夏讓我趴在她胸膛上,用手撫摸著我的頭,柔聲說,「你永遠都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無論你做什麼,我永遠也不會怪你。」

  或許你覺得這句話有點中二,甚至有點絕對。

  但我想說的是,寧夏既然這麼說,那她肯定就是這麼想的,因為她對我的情感早就超脫了一切。

  除非我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否則,沒人可以撼動我在她心中的地位。

  當然,她在我心中也是如此。

  哪怕是生產了,寧夏也沒有告訴她的家人。

  並不是她和家人產生了隔閡,而是從緬北回來之後,她就刻意保持了和家人的距離感。

  錢該給給,家該回回,就是不在一起長時間的生活。

  這一點,我們又是非常的相像。

  至於為什麼這樣,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和沒有經歷過浴火重生的人也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

  哪怕是自己的親人。

  由於是剖腹產,短時間內,寧夏的身子極其的虛弱,加上刀口的緣故,她更是不能起身。

  照顧她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我身上,換尿袋,換墊片,擦洗惡露等等。

  寧夏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孩子躺在保溫箱,我們一家三口度過了難忘而又特殊的一個夜晚。

  第二天,在我的要求下,醫生同意讓我看一眼孩子。

  穿好無菌防護服,我來到了隔離病房。

  這裡有好幾個寶寶都躺在保溫箱裡,有兩個寶寶在撕心裂肺的哭著,其他寶寶則安詳的睡著。

  「那個就是你的寶寶。」

  順著護士手指的方向,我和我的兒子有了第一眼的交流。

  可能是早產的緣故,他的個頭看上去比其他寶寶小了一圈,皮膚也不是那種白皙光滑的狀態,而是青紫而皺巴巴的樣子。

  明明有點丑,可我卻覺得非常的可愛。

  「嗨,小傢伙......」

  我笑著喊出了這句話,然而,下一刻我就繃不住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

  沒人知道孩子這個字眼對我意味著什麼。

  是欣喜嗎?

  是欣喜,但還有難以磨滅的痛苦。

  看到他,我就想起了被子彈帶去天堂的唐雅,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畫面像開閘的洪水一樣衝擊著我的眼眶,進而無情的宣洩。

  這些,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哪怕我的自製已經強於絕大多數人。

  「第一次當爸爸吧?沒想到你還挺感性的呢!生孩子不難,難的是照顧他們長大,別感動的這麼早,以後有你發火想揍他的時候。」

  護士見我一副淚灑衣襟的樣子,忍不住打趣說。

  我笑了一下,眼中不加掩飾的慈愛似在無聲反駁著她的觀點。

  新人不知我過往,何必跟她解釋這麼多呢?

  回到病房,我向寧夏繪聲繪色講述孩子的狀態。

  寧夏默默聽著,眼中的笑意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和慈愛。

  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我並不陌生,因為剛才我向寶寶的目光就和她現在的樣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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