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上學堂

  最後一句話讓李正青心裡微微一動。

  是啊，不能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就把他當成溫室里的花朵，不讓他經歷風吹日曬。

  要知道他以後要面對的風暴，可比獨自走這十幾里路要難上數百倍。

  「好，那明日我們就帶他到鎮上的私塾去看看吧。」李正青下定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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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聽說大哥和嫂嫂要送自己去私塾，李果別提有多激動了。

  他早就想像其他孩子那樣去學堂念書，奈何之前大哥一直不同意。

  「好了，你快去洗把臉收拾一下，咱們馬上出發，要給先生留下一個好印象不是嗎？」姜婉晴笑著說。

  李實和如意見了也有些心癢，吵著要和二哥一起去念書。

  李正青拉著他們的手，語重心長的解釋道，「你們兩個還小，還不到上私塾的年紀，等你們再長大一點，我就送你們一起去念書。」

  望著弟妹略顯失望的神色，李果也走過來安慰他們。

  「三弟，小妹，你們放心，學堂里有什麼有趣的事，我回來告訴你們！」

  聽了這話，兩個奶寶臉上才算撥雲見日，齊聲喊著，「好！那我們等二哥回來哦！」

  簡單收拾了一下，姜婉晴和李正青就帶著李果出發了。

  聽聞鎮上最好的私塾是尚儒學堂，那裡有一位梁先生，是頗有名望的博學鴻儒。

  只是脾氣古怪了些……

  聽說要做他的學生，還需要經過考試，十分不易。

  到了鎮上，幾番打探，三人才找到了書院。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書院門口，遠遠就能聽到裡面傳出的朗朗讀書聲。

  李果的嘴角不由的揚了起來，既忐忑又憧憬。

  「這書院可真氣派啊………」姜婉晴放眼望去，真像歌詞裡寫的那般，青磚伴瓦漆。

  古色古香，頗有一番韻味。

  能在這裡念書，想必也能成為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吧？

  「你們是何人！」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三人齊齊回頭，只見一個身材肥大，眼如黃豆，身穿青色長袍的人正盯著他們。

  姜婉晴趕緊禮貌的詢問，「請問書院的梁先生在嗎？我們想拜訪一下他。」

  男人清了清粗啞的嗓子，「我就是梁先生，你們找我什麼事！」

  哈？

  眼前這個看起來如此呆憨之人，就是鼎鼎有名的梁先生？

  博學鴻儒，溫潤如玉，翩翩少年……

  似乎跟眼前這個人都不沾邊。

  雖然如此，姜婉晴還是客氣的說明了來意，「那個，梁先生，我們今日來，是因家中小弟李果到了年紀該上學堂了，我們聽聞鎮上最好的書院就是……」

  誰知還不等她說完，這位『梁先生』便擺了擺手，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去去去，我不會收他入學堂的，你們快走吧！」

  姜婉晴被他莫名其妙的態度搞的一頭霧水。

  看來這位梁先生不是性格古怪，而是腦子有點問題。

  「梁先生，您為何不肯收下李果？」她有些氣惱的皺了皺眉。

  『梁先生』往上提了提長袍，沒好氣的瞪著他，「因為我們書院不收蠢笨的學生！」

  聽了這話，姜婉晴直接被氣笑了，「您都沒有考過李果，怎知我們家孩子就是蠢笨的？您身為書院的先生，怎能說出如此無知的話呢？」

  『梁先生』聞言大怒，梗著脖子嚷了起來，「這是書院，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你們快點離開！」

  我的地盤？

  這番話可不像是一個讀聖賢書的教書先生說得出來的，倒像是地痞流氓的口氣。

  難道，這個『梁先生』是個冒牌貨？

  姜婉晴冷冷的看著他，「這位梁先生，我怎麼瞧著您不像是位先生，倒像是市井粗人呢？」

  『梁先生』頓時心虛起來，眼神飄忽不定的看向別處，「你說我不是先生，你有什麼證據！」

  「要證據，很簡單。」姜婉晴雙手抱胸，從容不迫的看著他，「聽聞梁先生博學鴻儒，可知屈原的《九章·哀郢》一篇中，最為流傳的一句是哪一句？」

  『梁先生』登時亂了方寸，開始支支吾吾起來。

  「這個，這個……這個我忘了！」他腦門上流下冷汗，胡亂的解釋著。

  現下姜婉晴更加肯定了，自己面前這個縮手縮腳的人，根本不是梁先生。

  姜婉晴哈哈大笑起來，「你身為一個書院的先生，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還好意思開堂授課，我看你分明就是個冒牌貨！」

  正在這時，一個鬍子花白，形容清瘦的老者蹣跚走來。

  他的目光不怒而威，聲音平實有力。

  「王大壯，你不在裡面好好念書，跑出來做什麼！」

  看來，此人便是名副其實的梁先生了。

  嗯，不錯，有老學究那感覺了。

  姜婉晴剛想開口，誰知那王大壯倒打一耙，開始告起狀來，「先生，這幾個人是來搗亂的，我們在裡面根本沒法念書！」

  姜婉晴心裡直翻白眼，沒想到這臭小子居然也是書院的學生。

  聞言，梁先生轉頭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跑到書院來做什麼？」

  姜婉晴趕緊禮貌的笑著說，「梁先生，我們是想送孩子來上學堂的。」

  李果也恭敬的行了個禮，問候了一聲，「見過先生。」

  梁先生上下打量著李果，似乎是覺得他過於瘦小，直接拒絕了姜婉晴，「我這書院可不是這麼好進的，你這孩子看起來還太小，還是領回去吧。」

  說罷，轉身就朝書院走去。

  李正青上前喊住他，「梁先生，我們知道想進尚儒學院的孩子很多，您可以隨意出題考問李果，若他答不出，我們自會離開。」

  這話讓梁先生心中疑惑起來，他回頭蹙了蹙眉。

  再次認真的打量了一遍李果。

  「此話可當真？若是答不出，你們就不必再來找我了。」

  李果自信的上前一步，攤開了手，「請先生出題吧。」

  梁先生思忖片刻，清清嗓子說出了題目，「那你便背一背莊子的《逍遙遊》吧。」

  王大壯在一旁竊喜，這篇文章連書院裡的學生都不會背。

  李果連一天學堂都沒念過，肯定是背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