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恩將仇報

  山谷之下，烏鴉嗚咽的叫聲時時迴蕩著，天邊一彎殘月已漸漸銷聲匿跡。

  李正青拉著姜婉晴的手，沿著一條崎嶇坎坷的石子路一步一步往下走著。

  越走越覺得有些心慌，呼吸聲也急促起來。

  「我們歇一會兒再走吧，你的臉色有些難看。」李正青擔憂的看著姜婉晴，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姜婉晴抬頭看了看那抹微弱的曙光，還是咬著牙搖了搖頭。

  「天快亮了，還是先找吧……」

  要是王虎摔下懸崖，一息尚存的話，早點找到他說不定還能搶救一下。

  秀姑已經無辜屈死了，她也不想再搭上一條人命。

  兩個人踉踉蹌蹌到了懸崖底下。

  那是一片濃密的樹林，其中還流淌著一條蜿蜒小溪。

  

  可環顧四周，卻並沒有發現王虎的蹤跡。

  「正青，你確定他是從這個方向摔下來的？」姜婉晴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已經覺得十分疲累了。

  李正青抬起頭朝懸崖之上再次確認了一遍，「嗯，按照他摔下來的地方，應該就掉在這裡，這條小溪流的這麼緩慢，也不會被水衝到其他地方。」

  「……」

  前方不遠處石頭上一灘紅色吸引了姜婉晴的注意。

  她趕緊跑了過去，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沒錯，的確是人血。

  看來王虎就在附近。

  「婉晴！快過來！」那邊，李正青揚聲喊著她。

  姜婉晴偱聲趕去，看到王虎摔在一片樹叢里，衣裳破爛不堪，身上也傷痕累累，整個一鼻青臉腫的悽慘景象。

  昏迷不醒。

  不知是死是活。

  她趕緊伸手探了探王虎的鼻息，頓時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有一口氣，他命可真大，從這麼高的懸崖摔下來，都沒死。」

  李正青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樹幹，有幾處地方有明顯折斷的痕跡。

  應該是被重物猛烈撞擊過。

  「我看，應該是他摔下來的時候被這棵樹接住了，所以才撿回了一條命。」

  「不管怎樣，還是先給他包紮一下傷口吧，他現在的情況還是很危險。」

  姜婉晴極目遠眺，前面不遠處似乎有一個山洞。

  她和李正青一起，把王虎背到了裡面，又找了一些山泉水來。

  經過簡單的檢查，姜婉晴發現他胳膊有骨折的跡象，身上也有多處擦傷，失血過多，如果不馬上施救，估計也難堅持到回村。

  「正青，你去幫我找幾根木棍來，要筆直的那種。」姜婉晴一邊脫下外衣一邊說。

  李正青在軍中多時，也學過一些急救措施。

  知道姜婉晴是要幫王虎固定骨折的胳膊，因此趕緊出去了。

  沒一會兒，他就撿回來幾根又粗又直的樹幹，還順便撿了一些柴火。

  姜婉晴把衣裳撕成一塊一塊的布條，又把樹幹平放在王虎那條受傷的胳膊兩側，最後用布條纏了幾圈，牢牢固定住。

  身旁，李正青已經生起了火，跳動的火苗讓她的身子漸漸暖和了不少。

  「你先去烤烤火休息一會兒吧，我來替他包紮傷口。」李正青溫柔的笑著。

  折騰了一晚上，姜婉晴還真覺得筋疲力盡，有些支持不住了。

  她點了點頭，走到火堆邊，靠著冰冷的石壁準備小憩一會兒。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焦香的氣味傳了過來。

  好香！

  難道是自己做夢吃大餐了？

  『咕嚕嚕——』肚子也恰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姜婉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用手背一抹嘴角。

  竟然流口水了。

  她轉眼一看，火堆邊，李正青正在烤著一隻兔子！

  「哪裡來的兔肉？！」她驚喜的湊了過去，此刻已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李正青翹了翹嘴角，用匕首割下一塊剛烤好的兔肉遞給她。

  「剛剛趁你睡覺的時候，我去外面打的，快吃吧。」

  姜婉晴也顧不得衛生不衛生了，把手往裙擺上一擦，開始狼吞虎咽起來。

  雖然沒有多餘的佐料，但她還是吃的一臉滿足。

  「他怎麼樣了？」姜婉晴看了一眼尚在昏迷著的王虎。

  「傷口已經包紮好了，脈息也平穩了不少，應該沒有大礙了。」李正青把架子上的兔肉翻了個面，起身準備出去再接些水來。

  突然，他耳朵里傳來一陣微乎其微的聲響。

  如果不是功力深厚之人，是斷然不會發現的！

  下一秒，姜婉晴的尖叫聲響起。

  「王虎，你要做什麼！」

  李正青猛地回頭一看，原來是王虎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趁著二人不注意，用匕首從身後抵住了姜婉晴的脖子！

  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她白皙的脖頸，鮮血順著衣領流了下來。

  姜婉晴受了驚嚇，渾身顫抖的一動不敢動。

  生怕一輕舉妄動，王虎就會直接割斷她的喉管。

  「放開她！」李正青怒目圓瞪，攥起拳頭就要衝過去。

  王虎狠狠的瞪著他，大吼著威脅道，「不要過來！否則我就和她同歸於盡！」

  ……

  聽了這話，李正青頓時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不敢再繼續上前。

  他伸出手，極力想要安撫住王虎激動的情緒，「你先冷靜一下，你別忘了，剛剛是誰救了你！」

  王虎還沉浸在秀姑去世的悲痛之中，全然不顧自己胳膊上還綁著繃帶。

  「我才不管！你們害死了秀姑，我要你們陪葬！」

  說著，匕首又往姜婉晴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姜婉晴幾乎可以感覺得到，那冰涼的刀刃透出的冷冷寒氣。

  她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王虎，秀姑已經死了，你現在這樣做，不過是把自己逼上死路而已，秀姑拼命才救了你，難道你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嗎？」

  王虎瞳孔一顫，顯然是被姜婉晴的話打動了。

  手裡的動作也遲緩了一些。

  趁他分神之際，李正青迅速撿起一塊石子，用力打了過去，正中王虎拿著匕首的右手！

  『啪』——

  匕首應聲落下，王虎也因為胳膊上傳來的劇烈疼痛而倒了下去。

  姜婉晴趕緊推開他，朝著李正青便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