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滴灌技術

  李如意的哇哇哭聲像根針，狠狠扎進了李正青的心裡，讓他後悔不已。

  他蹲下摟住李正青，輕聲道歉，「對不起如意，大哥錯怪了你……」

  道歉的話甚至還沒說完，李如意就抽噎的說了聲「沒關係」。

  「嗚嗚嗚……嫂嫂說……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李如意自己給自己擦眼淚，抽噎說道：「我不怪大哥。」

  說著，她甚至還親了李正青一下。

  李正青在此怔住了。

  面頰上的溫潤觸感卻像一記無情的巴掌，狠狠扇過。

  臉上無端火辣辣的疼。

  

  「如意，還沒收拾好嗎？」

  姜婉晴在屋裡等了半晌也沒等到李如意，按捺不住的親自來尋，誰知會看到她哭的小臉通紅。

  她眉頭不由得深深皺起，「發生什麼事了？」

  李如意本已經停止哭泣，看到姜婉晴後，再次飆淚，掙扎著要離開李正青的懷裡，讓姜婉晴抱。

  李正青愧疚的解釋了下事情來龍去脈。

  姜婉晴卻噗嗤笑出了聲，輕點了下李如意的小鼻子，夸道：「如意真棒，記住了嫂嫂教的知識了呢。」

  得到了誇讚的李如意終於咧嘴笑開。

  她的小手緊緊抱在姜婉晴的脖子上，將頭靠在其肩膀上，小聲的抽噎了幾下。

  「那我先帶如意睡覺了。」

  從頭到尾，姜婉晴沒有怪過李正青一句。

  李正青凝著姜婉晴的背影，撫著身旁李果的頭，若有所思。

  第二日，姜婉晴就得到了李正青已經離開回軍隊的消息，正如他回來時的突然，離去時也是悄無聲息。

  離去前，他給一家子人留下了一貫錢。

  姜婉晴依稀記得，原身就是因為這每季度的一貫錢，才留在的李家。

  「嫂嫂……」李實撅嘴靠近姜婉晴，拽了拽她的衣角，「嫂嫂，昨晚大哥又和二哥說悄悄話了。」

  「還不帶著我。」

  在這斷時日的相處里，孩子們已經儼然將姜婉晴當做最親密的親人。

  尤其是李實，更是藏不住心事的事事要與姜婉晴說。

  姜婉晴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道：「唔……讓我想想，我們實哥兒是不是吃醋了？」

  「才沒有呢！」

  李實小臉一紅，拿過姜婉晴手頭的鋤頭就跑，「我去耕地了！」

  姜婉晴好笑的拿出圖紙，坐在陽光下繼續研究。

  她想過了，有自來水只能解決生活問題。

  若想徹底解決溫飽，完成朝廷的賦稅標準，必須將地里糧食的收成提高。

  那就必須發展滴灌技術。

  如今，她已有了初步設想。

  李果卻意外的對設計之事很感興趣，幾乎每夜都逗留在姜婉晴的房裡陪同她修改圖紙研究滴灌技術，偶爾還會提出問題。

  「果哥兒喜歡設計嗎？」

  問出這個問題時，姜婉晴只道是孩子對陌生事物的興趣，沒想到李果的回答卻出乎她的意料。

  「水利則百興，百興則萬民興，男兒郎就應該多學些安身立命的本事，造福天下百姓。」

  昏暗的燭光下，李果的眼神堅毅。

  有那麼瞬間，姜婉晴恍然覺得眼前的李果不再是貧苦寒門子弟，而是謀大事隱忍斂性的大士。

  她忽然想到，每日學習識字的時候，李果也是學的最快的，尤其是那一手字漂亮肆意飛揚，比她還要強些。

  姜婉晴定定的看著李果，鷹隼的眼神仿佛要將他看透。

  「嫂嫂，大哥說的這話對嗎？」李果卻仰面憨厚笑開，略是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其實我也不知道用在這裡對不對。」

  是她多想了麼？

  姜婉晴搖頭將先前那可笑的念頭拋出腦後。

  大抵是這段時間太累了吧……

  若李果真是什麼大士子弟，家裡的生活怎會這般困頓，原身又怎敢對他動輒非打即罵。

  她在心間暗暗說道，方才竟差點以為李果還有別樣的身份。

  「你大哥是個讀書人？」姜婉晴低頭繼續修改著圖紙，想著李果方才的回答，隨口問道。

  她以為李正青是沒責任心的莽夫，否則怎會新婚當夜選擇參軍？

  「大哥是村里唯一讀過書的。」李果托腮說道：「他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拳腳功夫也厲害，能文會武……嫂嫂，你還怪大哥嗎？」

  他看著姜婉晴，眼神緊張。

  若不是大哥的不告而別，嫂嫂也不會成了村裡的笑話。

  姜婉晴笑著揉了揉李果的頭，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新婚夜成為笑柄的事，是原身一輩子的痛楚。

  可她不是原身，沒有立場表達她的想法。

  李果眸底快速划過一絲失望，他起身伸了個懶腰，「嫂嫂，我困了。」

  「那就去睡吧。」

  姜婉晴溫親自送李果回屋，叮囑他夜裡定要蓋好被子，不要著涼。

  說著，她塞給李果一隻雪梨，「你近日總是咳嗽，睡前把梨吃了，潤潤嗓子。」

  李果回到屋中，脊背靠著屋門，看著掌心的那枚雪梨，眸底洶湧浮現莫名情緒。

  嫂嫂……

  對不起。

  若不是為了我，大哥也不會離開的那樣匆忙……

  時光如梭，終於這日，姜婉晴設計出滴灌技術。

  有了上次引水渠的經驗，這次村長几乎是看完圖紙就拍板要發展滴灌技術。

  「只是……這個東西以前都沒搞過，得先試一試才行呀！」

  姜婉晴理解村長的擔憂，表示道：「那不如先用我家的地當試驗田？」

  村長直夸姜婉晴善解人意。

  但為了表達對姜婉晴的支持，村長以每天一個銅板作為補貼。

  錢數不多，但積少成多下，姜婉晴家倒是頓頓有肉吃，三小隻養的是白白嫩嫩的，比村里同齡的孩子要壯實的多。

  很快，姜婉晴家試驗田的糧食就顯現出了成果--

  省水省力，長勢喜人。

  而用舊方法灌溉的隔壁趙大嬸家的菜地，生的糧食又少，每日用的水還多。

  一對比，滴灌的效果顯著。

  「這滴灌也太厲害了吧。就水那麼滴兩下，就有那麼多糧食啊！」

  「你們看看，這黃瓜長的可真綠啊！」

  村民們圍在姜婉晴家的地邊，討論的熱火朝天。

  「婉晴，你能不能給我家也裝個這什麼灌啊？」

  很快，有村民眼巴巴的求向了姜婉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