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公主崇寧繼承大統

  國政大殿上，清瘦了大半的崇寧眉眼間冷然威赫，氣勢凌厲，面對百官仍不懼，她看著那些彈劾問罪的摺子，掃了一眼戰戰兢兢面色凝重的大臣們，緩緩開口：「行宮傳來消息，三弟已經沒了，這麼多人命為他做的錯事善後已經夠了。」

  「皇上的旨意...是徹查。」

  崇寧皺眉搖頭，面色沉重痛苦：「夠了，幾百條人命已經夠了，身在官場，誰能獨善其身？交情往來絲絲入扣，徹查到最後，難不成要將滿朝文武一網打盡不成？」

  大臣們都不吭聲，一道徹查的聖旨讓滿朝文武都戰戰兢兢，誰都不敢保證那些下獄的人會不會說出什麼攀咬到自己身上，說不定明日下獄的就是自己。

  如今崇寧反對徹查，便是給了他們一絲活命的希望。

  「公主，公主。」太監連滾帶爬地趕來：「皇上他...他...」

  崇寧臉色大變，立馬往寢宮趕去，大臣們也急忙跟著一塊過去，這會兒已經顧不上規矩了。

  寢宮已經跪了許多人，后妃們都帶著自己的兒子過來，皇位是誰的，今日就能得到答案，沒人為陳文景痛哭，都只關心自己的利益。

  陳文景骨瘦如柴，躺在龍榻上，幾乎看不見身子的起伏，晉陶公主冷漠地站在一旁，沒有絲毫悲痛，眾目睽睽之下連做戲都不願意，太醫跪在一旁，已經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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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崇寧急忙進去，順勢跪在龍榻上，諸皇子都跪在她身後，靜靜地等著陳文景確認下任帝王。

  陳文景無神地盯著明黃色的羅帳，半晌才費力地伸出手，然後指向崇寧：「你...過來。」

  崇寧膝行上前，陳文景扭頭看著她，目光複雜：「朕曾經也很疼愛你。」

  「是。」崇寧垂著眼，聲音哽咽。

  「朕沒想到...」陳文景似乎在懺悔，但崇寧聽著，早已經無動於衷。

  有些話，現在說已經晚了，從她被送往大梁那日起，任何道歉都已經晚了。

  「你的弟弟們年幼，不堪重任，你要善待他們，盡長姐之職。」陳文景拔高聲音：「朕意，公主崇寧，繼任大統。」

  所有人都愣了，那些有皇子的后妃更是臉色大變。

  「皇上。」李賢妃叫了出來，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陳言的面色也愣住，但他沒說話，只是咬牙低下了頭。

  崇寧面無表情，陳文景當眾這麼說，為的就是保住這些皇子的性命，可等這些皇子長大，誰能保證他們不會生出奪位之心。

  說到底，陳文景還是在算計她，想著皇位在她手裡轉一圈，只要這些皇子平安長大，最終仍舊會回到他們手裡。

  當真是...低估了她。

  「與凌王的婚姻。」陳文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你自己做主吧。」

  崇寧磕下去：「是，兒臣遵旨。」

  龍榻上許久都沒有動靜了，崇寧探了探鼻息，哽咽宣布：「皇上，駕崩。」

  瞬間，寢宮內外哭聲震天，晉陶公主別過臉，冷漠地看著別處，不願意多看他一眼。

  喪儀早就備下了，畢竟他病了這麼久，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但對於皇位繼承的事，前朝還沒有過多議論，後宮先議論了起來。

  所有人一身重孝齊聚鳳儀殿，這次換晉陶公主坐在一旁，崇寧端坐於主位，生養皇子的妃嬪一個個面色凝重嚴肅，猶如三堂會審一般。

  「自古就沒有女人做皇帝的道理，先帝病了許久，必定是糊塗了，還請娘娘做主才是。」

  「就是，先帝有這麼多皇子，沒道理把皇位傳給公主，況且，公主已經出嫁，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民間外嫁女都沒有回家分家產的資格，何況是皇位？」

  她們一個個咄咄逼人，恍惚間，崇寧似乎又回到了那幾年，她們跟在許氏背後，在晉陶公主面前耀武揚威的時候。

  晉陶公主掃過她們：「君無戲言，先帝已經定下新帝，哪裡容的再改？再說，先帝都是承繼本宮家的江山，如今不過物歸原主罷了，皇子雖多，可一群孩子如何善後？如今的局面你們看不懂嗎？」

  「四殿下是正兒八經過繼到娘娘膝下的，早就說了是嫡子，既如此，傳位於四殿下，也是物歸原主，為何非得是公主？」李賢妃也跳出來了：「難道娘娘不認這個嫡子？」

  晉陶公主瞥向她：「本宮不認，你又能如何？」

  「過繼時可是祭拜過天地祖宗的。」李賢妃急了。

  晉陶公主嗤笑出來：「本宮從不信神佛，你何時見本宮祭拜過陳家的祖宗？陳家列祖列宗都是本宮的臣子，縱為鬼神，本宮也是君長。」

  李賢妃臉色大變，她萬萬沒想到晉陶公主會這麼說。

  「父皇囑咐我好生照顧弟弟們，我不敢不聽，但宮中自古以來就沒有先帝嬪妃久居後宮的先例。」崇寧開口了：「三日內，所有後宮嬪妃遷居行宮安養，至於先帝皇嗣，盡數交由太后教養，待其成年出宮開府。」

  所有人臉色大變，有人更是站了起來：「公主此舉，是想讓我們母子分離？」

  「若你不願意，可以帶著一塊去行宮。」崇寧看著說話的嬪妃：「教導子嗣本就是嫡母職責，這些年，皇嗣們養在你們各自膝下，已經有違禮制了。」

  李賢妃也站了起來，氣的面色漲紅：「先帝屍骨未寒，公主就要對兄弟們動手了嗎？難不成公主忘了當日所言？」

  「怎麼？你覺得按規矩辦事就是對兄弟動手？」崇寧看著她的目光陰冷：「那你可就真是沒見識了。」

  李賢妃心底生寒，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但堅信崇寧不敢胡來。

  自己知道她那麼多事，她若是敢對自己動手，她必定要把那些事抖出去。

  要求后妃離宮的事並不容易，這些人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給晉陶公主教養，在鳳儀殿糾纏了小半日才走，卻仍舊不答應。

  崇寧也累了，抿了口茶潤喉，便淡淡吩咐：「李賢妃越矩，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