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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大殿前跪求示弱

2024-06-06 09:35:07 作者: 一鍋蛋花湯

  這熟悉的語氣...

  崇寧心中自嘲一笑,是她天真了,竟然會覺得陳文景寬容。

  晉陶公主一噎,整個人氣的發抖:「你這般糟踐我的崇寧,還覺得我放肆?」

  陳文景並不做解釋,只是將冷冷的目光地瞥向崇寧:「寫好了,送來給朕過目。」

  他負手離開,出門時被寒風迎面一吹,立刻猛咳起來,昔日高大的身子微微佝僂著,正值壯年,卻顯疲憊之態。

  崇寧冷眼看著,如同方才被他瞥的那一眼般,疏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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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晉陶公主氣得大罵,忙蹲下來淚瑩瑩地看著崇寧:「我們不寫,別難過,我們不寫。」

  崇寧低著頭不言語,相比起莫名其妙寫信去解釋這件有辱名節的事,她更在乎陳文景的動機。

  自己明明告訴過他渠英對錦潤會寬容以待,那就說明大梁內亂不會鬧大,霍無忌之流不過跳樑小丑。

  那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渠英和錦潤徹底翻臉,讓大梁生亂。

  可他並不打算與大梁起戰,大梁內亂對他有什麼好處?莫不是他改變主意了?那他為何突然改變主意?

  崇寧沉思起來。

  「崇寧。」晉陶公主傷心不已,為陳文景不考慮崇寧的名節憤怒,也為自己無能為力傷懷。

  崇寧抱住她,讓她伏在自己肩上哭,聲音冷靜:「母后現在知道兒臣為何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了吧,我們的處境全在他一念之間,他的喜怒哀樂對我們來說就是雷霆雨露。」

  「他放肆,我當初就是瞎了眼,引狼入室。」晉陶公主悔不當初。

  只是現在說這些完全沒用,當下要做的,是想法子把這一關過了。

  她是絕對不能給渠英寫信的,否則最後送到渠英手裡的是什麼內容根本說不準,屆時就算錦潤信她,那些流言蜚語也能讓她坐立難安,可若是不寫,事情必然不會那麼簡單就糊弄過去。

  上次陳文景要求驗身的事兒,因著陳謙出事耽擱了下來,這次要怎麼才能混過去呢。

  崇寧發了愁,在書桌前端坐了半個時辰也沒落下筆墨。

  「公主。」飛燕掌燈進來:「嬤嬤讓奴婢告訴您一聲,前兩日夜裡,皇上一直歇在邀月殿,說是三殿下病了,皇上去瞧。」

  崇寧扯了扯嘴角:「難怪,這幾日都有誰入宮?」

  「許家姐妹曾進宮探親。」

  「許渡都死了,許家已無嫡親在朝為官,她的娘家人無詔不得入宮,怎麼這事鳳儀殿不知道?」崇寧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飛燕抿了抿唇:「許氏復位貴妃了,封號也如從前。」

  「呵~」崇寧氣笑了,怪不得陳文景對鳳儀殿突然變臉,原來癥結在這裡。

  雖說不涉及後位便是後宮家事,陳文景愛寵誰寵誰,可是許氏因教導皇子失職被貶,這會兒毫無徵兆說復位就復位,當真兒戲。

  不過,越是兒戲,越能彰顯皇權凌駕於一切規矩之上的特權。

  他可是最享受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呢。

  「這事先不提,明日你安排人出宮一趟,去找一個捏麵人的老漢,讓他捏兩個許氏和陳訕的面人,不用上色,只是衣著必定要華麗些才是,另外,讓他年前再捏四十九個太監,三十六個宮女,七十二個士兵,這些都記得上色,年前就給我拿來。」

  飛燕點點頭:「是。」

  飛燕先去安排人,崇寧繼續琢磨陳文景給出的難題。

  許氏的姐妹入宮,許氏就復位,緊接著陳文景就來問自己與渠英的關係,莫非許家與大梁有往來?

  關鍵給許家傳信的人還有目的的把她和渠英拉在一起捏造,目的只能是讓大梁生亂。

  那這人...

  崇寧大概猜到是誰了,隨即提筆寫信。

  次日一早,陳文景剛從邀月殿出來,崇寧就跪在了邀月殿外,雙手呈書,身上已經積了些散碎的雪花:「父皇,兒臣已將信件擬好,還請父皇過目。」

  陪在陳文景身邊的淳貴妃見狀,妖妖嬈嬈地挽住陳文景的胳膊,一臉似笑非笑十分得意。

  太監忙接了遞給陳文景,他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直接皺起眉頭:「你就是這樣解釋的?」

  「是。」崇寧腰板挺得筆直:「兒臣沒有做過,自然要問問大梁新帝,這種謠言是從何處傳來的,父皇一向以兩國和平為重,想必也願意賣這個人情給大梁,若是大梁揪出誰在這中間嚼舌根,誅滅十族都不過分,畢竟這不是普通構陷,是有辱兩國顏面。」

  淳貴妃嗔笑起來:「喲~公主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呢。」

  崇寧扯了扯嘴角,沒吭聲。

  「在這跪著,等你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來找朕。」陳文景趕著去上朝,將信揉成一團狠狠丟在地上。

  龍輦離開,淳貴妃得意揚揚地走過來:「公主在這裡跪著是不是不合適啊?」

  「的確不合適。」崇寧直接站起來,看她萬分得意,垂眼忍了兩口氣,還是沒辦法把肚子裡的火氣壓下去,拔下發間的簪子把她臉劃爛的想法咕嘟咕嘟往外冒,都被她強行忍了下去:「貴妃娘娘是妾,連帶著邀月殿這個地方都又髒又下賤,還受不起我這個嫡出的叩拜。」

  這話懟得淳貴妃臉都氣歪了,當即說道:「皇上口諭,公主也敢違拗?」

  「我親爹的話我愛聽就聽,不愛聽可以不聽,我不是貴妃娘娘,半個奴才身份,得對主子唯命是從。」把話撂下崇寧就走了,淳貴妃氣得不輕,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

  前腳瀟灑離去,後腳崇寧就跪到了上朝大殿旁邊,大雪紛飛,地上的積雪雖然後半夜就掃過,但這會兒又落了一層,石磚本就硌人,這會兒更是一絲絲寒氣往上冒,縱使隔著衣裳,也凍得膝蓋疼。

  崇寧脊背挺直地跪著,瞧著洋洋灑灑的雪花一言不發,隨身伺候的宮人也都跟著一塊跪在身後,誰也不敢偷懶。

  硬生生跪了兩個時辰,早朝才散,陳文景從大殿側門出來就看見她,頓時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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