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算計陳謹

  她與一些夫人私交甚好，許多事，崇寧地依賴她才不至於引人注目。

  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了，皇后攜公主前往行宮的消息也不脛而走，官兵開路，將長街上的百姓隔開，縱使車窗外有屏風遮擋，崇寧還是從刁鑽的角度看見了許多大臣。

  他們神色各異，說不清到底在想什麼，但崇寧對此並不關心。

  只要這些人知道她被陳文景送去行宮就好了，接下來，她就是個完美的受害者。

  端午過後四五日，陳謹突然口鼻流血不止，太醫再三把脈都查不出原因，許婕妤把頭都磕破了，陳文景才答應請早已經告老還鄉的老院正回來。

  老院正伺候仁宗三十年，因救過陳文景一命才能告老還鄉，若非必要，陳文景極不願意再與他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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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來一去耽擱了小半個月，陳謹已經奄奄一息，老院正進宮後一番仔細詢問後，把陳謹關在小屋裡熏濃煙，嗆得他一陣猛咳，口鼻中噴出大大小小七八條螞蟥，看得人頭皮發麻。

  老院正把螞蟥一天天夾起來放在盤子裡，端出來給陳文景過目，許婕妤掃了一眼就頭皮發麻差點暈倒，陳文景則眉頭緊皺著。

  「這是何故？」

  「二殿下喜歡泅水，水中不乏螞蟥卵，口鼻七竅，稍不注意就會被螞蟥留卵，這些東西吸食人血長大，將體內咬得千瘡百孔後，人便會咳血不止，最後血盡而亡。」

  許婕妤臉色蒼白，急忙搶話：「不可能，謹兒年年都會泅水，怎麼會只今年出事？必定是有人害他。」

  老院正不說話，陳謹是不是被人所害不得而知，他也不便說。

  陳文景也只是看了許婕妤一眼，就問：「如今東西已經拿出來了，二殿下的身子如何？」

  「只怕傷了肺腑，這些東西長得這樣大，難以確定這些東西是不是也下卵了。」老院正的話讓人聽著便毫無希望。

  陳文景一直陰沉的面色這才露出幾分痛色：「不能治嗎？」

  「能。」老院正點點頭：「只是徒受折磨。」

  聽見這話，許婕妤眼前一黑，直接腿軟癱在了地上，懵了半晌，她緊緊拽住陳文景的衣裳：「皇上，謹兒必定是被人所害，還請皇上明察，一定是公主，肯定是她，她一回來，謙兒就斷了腿，謹兒就出了事，一定是她，只有她容不得妾身和孩子們，只有她心心念念要除掉妾身母子，還請皇上做主。」

  「證據呢？」陳文景冷聲問。

  老院正垂眼聽著，他並不認為這是陳文景在包庇崇寧，相反，他懷疑了，而且認定就是崇寧，只是他沒有證據。

  崇寧公主避回大鄴，但如今仍舊頂著大梁凌王妃的名分，沒有確鑿的證據，一旦處置了她，誰能保證大梁不會以此為藉口開戰？

  許婕妤哭著不說話，她哪裡有什麼證據，但她知道一定是崇寧做的，滿宮裡只有她一肚子壞水心思，她不在時滿宮平靜，她一回來就麻煩不斷。

  除了她，還能是誰？

  「先行醫治。」陳文景下了口諭，卻並未在這裡等著，連去看一眼陳謹都沒有，陰沉著臉離開。

  不過小半個時辰，陳謹經常泅水的地方就多了許多大太監，一個個下水搜尋，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忙活了一天，抓了不少螞蟥，除此外沒有任何收穫。

  聽著太監的回稟，陳文景心中泛起一絲寒氣，陳謙陳謹兄弟倆接連出事，他萬分確定就是崇寧乾的，可偏偏兩件事她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這實在讓人心驚。

  「來人。」他發話了：「傳陸正愕。」

  他絕對不能留著崇寧，她太心狠手辣了，手段已經超出控制，即便是自己的長女，他也留不得。

  他需要大梁皇帝做主的和離書，拿到和離書，斷了崇寧與大梁的關係，那樣收拾她，便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行宮的日子清淨平淡，晉陶公主提心弔膽了一個月都沒出什麼事，也就放鬆了下來，每日都在行宮的院子裡溜達，還親手打理了一片花圃，沒有了煩人的事，她的氣色都好了許多。

  與她相比，崇寧則顯得無比沉悶，她總躲在屋裡，手邊是翻不完的書，極少說話，每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伺候的宮女對外都稱她抑鬱成疾，至於原因，行宮的嬤嬤嘴碎，什麼樣的都有。

  說她遠嫁大梁委身了一個傻子，結果還不得寵愛，這才跑回來。

  說她被陳文景冤枉而無法自辯，戰戰兢兢之下把自己愁病了。

  也有說她如今當是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小尚未顯懷，故此性格彆扭終日躲著。

  這些閒話飛燕聽了個清楚，卻從未阻止，反倒越發張揚地對外說她病著的事，還煞有其事地每日都請蘇太醫來請脈，每日都要熬藥，讓所有人都知道公主病倒了。

  等著陳文景動手的日子裡，一封書信送到了行宮，沒有署名，但送信的人指明要交給崇寧，幾近兜轉崇寧才拿到信。

  陌生的筆跡，讓她心中有了大膽的猜測，拆開一看，署名果然是錦潤。

  霍無忌找上他了，他不但接受了霍無忌，還將自己如何裝傻如何自保的事兒公之於天下，如今，大梁內部以霍無忌為首擁立他的臣子占了四成，人數不多，但都是武將。

  這些人想幹什麼，誰都看得出來。

  而且，匈奴聯繫他了，他十幾年沒見的姐姐在得知他十幾年來一直在裝傻後，立刻派了親信過來，他的第三任姐夫，也是他姐姐原本就要嫁的匈奴單于表示願意扶持他登基。

  這些人，都以一副幫他的姿態出現，卻各懷心思。

  「十幾年的隔離，即便他再怎麼聰慧，手段見識判斷都有欠缺，何況還沒有權勢，這些人都想把他當傀儡，竟然沒有一個人真心為他著想。」

  看著手裡的信，崇寧憂心卻也無可奈何。

  飛燕就陪在旁邊，見她如此，也忍不住問了兩句：「匈奴單于也不可信嗎啊？畢竟王爺的親姐姐如今就是匈奴閼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