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個人湊心眼子

  「我的意思，就是你姐姐出嫁和親這件事完全就是一個圈套，一個從未領過兵打過仗的人為何突然有了打仗的機會？誰給他的機會？還是直面匈奴？這可不是小打小鬧，是上趕著把他往前送。

  為何匈奴會提出和親？抓到人質不是應該談糧食武器交換嗎？好端端的要一門對匈奴毫無助益的和親做什麼？那幾年匈奴最缺的應該是糧食才對，為何大梁寧可犧牲一個嫡公主也不給糧食談和？

  為何匈奴提出和親，林家就來逼迫明肅皇后嫁女，還有一位公主呢，放著別人的女兒不嫁，逼自己的外孫女去犧牲，這也太為人著想了吧？

  說白了，林家早就投靠宣平帝了，為他做走狗差使，你小時候應該被害過很多次吧？明肅皇后應該很護著你的，還讓你著了道，這就不得不想想，是不是親近的人下的手了。」

  錦潤臉色黢黑，許多隻隔了一層紗布但他不願意去拆穿的事，這會兒全都清晰明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誰害自己的最多，但從未給想過林家是故意配合著讓他姐姐去和親的，他以為，是自己痴傻後林家才投靠宣平帝的。

  「這些是你的事，按理說我管不著，可是懷王妃今日過來這麼告訴我，再想想她們先前的所作所為，我覺得，她們是想利用我揭開一個真相。」

  錦潤眼皮一抬，目光清朗：「揭穿是皇上害我痴傻以此謀奪皇位？這事大家心照不宣。」

  「可是沒有證據啊，這才是懷王府和魯王府一直叫囂卻不能實錘的原因，畢竟宣平帝對外看著待你極好，質疑皇帝，證據不足可不夠分量，一不小心還會把自己折進去。」

  錦潤垂了眼，語氣低落：「你說過，我們做不成長久夫妻，你不必為了我操心這些事，我們安安穩穩過日子，等你有機會離開了，你就走吧，沒必要蹚渾水。」

  

  她過來錦潤面前蹲下，認真看著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宣平帝太賤了，處處噁心我，我又不是個打碎牙往肚子裡咽的性子，憑什麼放任他膈應我？我打算報復他，讓他知道厲害。」

  「報復他？」他笑了一聲：「比如...」

  「比如，從林家下手，拿到林家勾結宣平帝數次謀害你，並設計遠嫁嫡公主，放任匈奴羞辱大梁的證據。」

  他搖搖頭：「很難。」

  「不難。」崇寧很有信心：「你是不是覺得想讓林家出賣宣平帝，拉攏他們很難？其實一點也不，你只需要找理由納側妃，林家一定會上趕著把女兒送來的，他們家這一輩已經沒有高嫁的女兒了，豈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屆時林家嘗到甜頭，他們豈會滿足宣平帝現在給的好處？必定會獅子大開口，宣平帝這般存心架空林家，怕的就是他們家與你再有來往，雖說是一家子草包，可是他們手裡有宣平帝害你的證據啊？

  他們家要是張狂的沒了分寸，必然會威脅宣平帝，宣平帝豈能讓他們好過？到時候懷王府和魯王府能袖手旁觀？大家都添一把火，宣平帝的皇位就得顫三顫。」

  錦潤微微皺眉：「這的確是個好法子，可你先前不是很不願意我和妾室來往嗎？」

  「那我不是覺得你傻嘛，我還得靠你過日子呢，你要是被人勾走了，宣平帝拿捏我不是更方便？我拉著你，他還能有幾分顧及，如今知道你不傻，我還怕什麼？」她說話時眉飛色舞，自信的模樣讓錦潤心裡好受了很多。

  錦潤認真想了一會兒：「好，我明白了。」

  「那就回吧。」崇寧站起來：「晚上我們倆好好合計合計怎麼順理成章納側妃。」

  他站起來，上前拉住崇寧的手，見崇寧回頭，忙找了個理由：「總要做做樣子不是？」

  崇寧沒拒絕，他便握的更緊了。

  夜裡休息時，再躺在一塊，錦潤明顯不大自在，裝傻的時候什麼都好辦，抱著她擠著她都理所當然，這會兒話說開了，竟有幾分不太好意思。

  「你是何時猜到我在裝傻的？」他演的那麼好，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竟然被她短短三個月就識破了，他不服。

  崇寧閉著眼，想了想：「記不清了，總有些小細節讓我覺得不大對勁，對你徹底產生懷疑應該是梅子澗那天，你的一些小動作讓我生疑。」

  提起梅子澗，錦潤就覺得小腿肚痛的厲害。

  「我從未出過皇城。」他的語氣懊惱又失落：「實在控制不住。」

  崇寧點點頭：「理解，其實你裝的挺好的，只是年紀輕，見到新鮮東西控制不住很正常。」

  「你年紀比我小，說話這般老成做什麼？」錦潤有些不滿：「你這一肚子的壞心眼，是不是吃虧多了歷練出來的？」

  崇寧笑了起來：「算是吧，不得不說，我們倆一樣慘，你年紀小，出生就擋了別人的路，少不得被人算計，小小年紀沒了爹娘，淪為棋子，這些年的日子過的和圈禁沒什麼兩樣。

  我呢，人生前幾年過的金尊玉貴，算是掌上明珠，無憂無慮，結果攤上了親爹造反，還多了個處處與我母親為敵的妾室，親爹也變了心，每天都要費盡心思去斗，我們倆湊一塊，也算緣分。」

  「你這麼多心眼，為何還要嫁過來？以你的本事，不應該的。」錦潤看著她，這是他最糊塗的地方。

  崇寧也看著他：「我不嫁過來和親，就要被嫁給大鄴其他人，到時候就會被盯在我爹的眼皮子底下，到時候淳貴妃想要除掉我，借我婆家的手就足夠了，內宅噁心人的手段可是防不勝防呢。

  遠嫁大梁雖然很慘，但最少她沒辦法干涉我，即便宣平帝很噁心，我也能夠應對，而且，我離開大梁，她才能放心，才會覺得我那軟弱的母親沒有威脅。」

  「這麼複雜嗎？」錦潤聽得腦袋混亂。

  崇寧聳了聳肩：「這是我的想法，沒辦法，日子不如意，總得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一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