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尊卑分明都忘了

  「是啊，是啊，小兩口成婚不多久，自然是維護的。」

  她們一個比一個會說，這才把林老夫人的尷尬緩解開。

  林老夫人這才細細的打量起崇寧來，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像是比對貨物一般。

  突然，一個丫鬟過來：「請王妃上前，讓老夫人瞧瞧手腳？」

  「嗯？」崇寧愣了一下，氣笑了：「糊塗了吧。」

  她一個王妃，幾時輪得到一個官家老太太看手腳了？當她是林家的妾室呢？

  「王妃莫惱，老夫人最疼愛王爺，自是想要細細瞧一瞧王妃，並無惡意，如今在家裡，論身份豈不是客套生分了？」一個小媳婦出來解釋，說著話，就打算把崇寧往前拉。

  這話說得，但凡臉皮薄一些，都要被她們拉扯著丟了人。

  

  「話可不是這個道理。」崇寧把手抽出來：「再怎麼是長輩，我也是王妃，代表著皇家顏面，看手腳齊全是挑選妾室通房的事，你們這麼赤裸裸的往我身上套，是何居心？」

  她態度明確，小媳婦也尷尬了，林老夫人笑意一收，一臉的褶子耷拉下來，板著臉威嚴赫赫的樣子，還真能嚇唬幾個膽小的人。

  「王妃身份尊貴，的確不該。」

  崇寧卻不吃這套，照樣穩穩坐著，對這林家的做派，心裡也有了七八分成算。

  想倚老賣老當眾羞辱她，手段也著實愚蠢了些。

  一旦此事傳開，林家可就犯了眾怒了，到時候可不是一句長輩疼愛小輩就能解釋過去的。

  「外頭都說王妃是個厲害人物，頗有手段。」林老夫人開口就是發難，並不覺得丫鬟的話有什麼冒犯的地方。

  當真是個『養尊處優』的老太太啊。

  想必這些年頂著明肅皇后母家的名頭，又抱著宣平帝的大腿，日子過得不錯，連最基本的尊卑分明都給忘了。

  崇寧笑盈盈的回答：「虎狼環伺，若無手段，豈不是要讓人吃干抹淨？」

  林老夫人臉色更臭了：「錦潤不擔事，往事出頭，會招惹禍事的。」

  哦~說到底還是輕視錦潤是個傻子，在朝中沒有實權啊，怪不得敢這般對她呢。

  「並未出頭，只是反擊，我一個進門三個月的新婦，哪裡有機會去得罪人？還不是有人上趕著找我麻煩，若是退讓，有些人只會得寸進尺。」

  林老夫人說一句她接一句，屋裡的氣氛登時冷了下來。

  「阿姒。」錦潤過來拉住她的手，站在她面前，直接擋住林老夫人的審視。

  「老夫人，長安伯夫人拜壽。」

  長安伯夫人，明肅皇后的嫡親妹妹，錦潤的姨媽。

  也是十幾年沒搭理過錦潤的人物。

  錦潤拉著崇寧走開，林老夫人忙叫住他：「這是你姨媽，快留下見見。」

  「不見。」錦潤果斷拒絕，拉著崇寧出來。

  什麼貓貓狗狗都要見見，難不成前十幾年都死了不成？

  他們剛出來，就與一個婦人碰上了，年紀與懷王妃相近，衣裳樸素，身上的首飾雖然華麗，但卻是舊年的樣式，這應該就是長安伯夫人。

  她身邊還跟著個水靈靈的姑娘，打扮鮮亮，身上的衣服首飾都是當下時新的款式，模樣溫柔嬌俏，略有幾分嬌氣傲慢。

  她大概就是長安伯夫人的么女，程翎。

  都說長安伯犯了事，門戶敗落，內里都耗盡了，全憑外面的門面撐著臉面，可見不假，只是從程翎的打扮看得出來，長安伯夫人是打算趁著今日權貴雲集，給自己選個女婿了。

  「參見王妃。」長安伯夫人趕忙見禮，她身後的程翎慢了半拍，目光遊走在崇寧的衣服首飾上，艷羨不已。

  這些首飾耀眼奪目，華麗至極，是她根本用不起的東西。

  崇寧揚起笑意，拉著錦潤說道：「這位便是姨媽了和程翎妹妹了。」

  長安伯夫人笑盈盈的看向錦潤，登時眼睛大亮，比瞧見金山都要興奮：「王爺都長這麼大了，當真是好模樣啊。」

  錦潤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拉著崇寧離開。

  她對這個姨媽僅有的印象，就是聽明肅皇后身邊的陪嫁說，她曾蓄意勾引先帝，被明肅皇后及時發現攆出了宮，後來才嫁給了長安伯。

  這樣輕浮的姨媽，錦潤根本不想搭理。

  「他好生無禮。」身後的程翎很不樂意：「還真是個傻子。」

  長安伯夫人立刻捅了她一下，揚起笑意帶著程翎進屋拜壽。

  崇寧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就被捂住眼睛：「看什麼呀，一群碎嘴子。」

  「噗~」崇寧沒忍住：「好多親戚了，多年未見，王爺也該親親切切的留下聊一聊。」

  他不吭聲，拽著崇寧找了個清淨地兒坐下，雖說林家今日的壽宴並沒有男女分席離得老遠，而是在一個大院子裡，男客坐在院子裡，女眷坐在屋檐下，但滿院子裡的人，還真找不出第二對夫婦坐一塊的。

  「你不怕人笑話？」崇寧故意問，心裡卻一點也不介意他緊緊跟著自己。

  他抱住崇寧的胳膊一言不發，還把腦袋靠在了她的肩上。

  旁邊的人紛紛側目，他也毫不在意，手指扒拉著崇寧手腕上的鐲子，無聊的問：「什麼時候回家？」

  他待不住了。

  「好戲還沒開場呢，總不能白來一趟啊。」崇寧耐心等著開席，眼尖的瞧見一個丫鬟出來，招呼婆子挪動了一番女眷席面的位置。

  時辰差不多了，拜壽的人來的也差不多了，林家主事的人張羅著入座。

  崇寧的位置與林老夫人並列，正是剛剛調整的地方，看來剛剛說看她手腳就是試探，若她當真軟脾氣的被拉出去看了手腳，這會兒只怕就得坐在林老夫人下首。

  到時候消息傳出去，只怕少不得一堆人罵她外強中乾，往後也會被人拿此事隨意嘲笑了。

  「我要和你坐一塊。」錦潤拉著她不放。

  林老夫人立馬招手：「錦潤，來外祖母身邊坐。」

  「不要。」他擠著崇寧：「阿姒。」

  崇寧讓人搬了把椅子過來，就讓他坐在自己身邊。

  「你這孩子，這麼多年不見外祖母了，還不快過來陪外祖母好好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