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屋子心眼

  懷王世子，淮寅。

  「嬸嬸。」淮寅格外守禮：「父王母妃已經交代過了，嬸嬸儘管去熱鬧，皇叔我會照應的，還請嬸嬸放心。」

  崇寧扯起笑意：「那就勞煩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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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錦潤丟給他，崇寧帶著李媽媽和飛燕几人，昂首挺胸的跟著去了女眷交際的後院。

  拐過垂花角門，園子裡的鶯鶯燕燕就撞進了目光里，不知是誰第一個看見了她，一道道目光都默契的投了過來。

  今日，崇寧做了好一番悉心打扮，棄了自己平日裡最喜歡的紅色衣裙，穿了一件藕粉色的衣裳，一條月青色的裙子，妝容嬌媚掩住戾氣，怎麼看都是柔弱可欺的小白花。

  「凌王妃。」魯王妃熱情了迎了出來，一聲稱呼，便是給所有人提了醒。

  崇寧微微欠身，立刻就被魯王妃親昵的拉住手：「方才老太妃還提起你呢，快去認認人吧。」

  她與崇寧並肩進屋，李媽媽瞧的眉頭直皺，鬧不清崇寧何時與魯王妃這般親厚了，想暗暗提醒崇寧注意分寸，卻又一直找不到機會。

  跟著進屋，屋裡坐了七八位婦人，正坐上歪歪倚著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穿著一身暗金色團福字花的衣裳，花白的髮髻上不僅戴著金冠金簪，鬢後還插著一朵醬紅色的牡丹花。

  「來。」魯王妃領著崇寧上前：「先給老太妃請安。」

  崇寧十分規矩的見禮：「給老太妃拜壽，願太妃葳蕤繁祉，延彼遐齡。」

  「好孩子，過來讓我細瞧瞧。」老太妃拉著崇寧坐在自己身邊，細細的打量她：「當真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又懂事又知禮，怪不得那麼多適齡未婚的王爺皇子放著不選，皇后娘娘卻執意將你指給凌王呢。」

  這話說得無非就一個意思，皇后故意讓她嫁給傻子，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她好過。

  看來，這裡的人都是與皇后不和睦的。

  「我與王爺有緣。」崇寧微微含笑：「先帝諸子中，唯有王爺未曾婚配，皇后娘娘定然也是想著讓明肅皇后九泉之下安心。」

  這話聽著是不是很天真很傻？

  老太妃笑盈盈的點點頭：「當真是懂事，只是太懂事了就挨人欺負。」

  說著，老太妃就朝李媽媽剜了一眼，這可把李媽媽嚇得心肝一顫，立馬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邊上有人說：「前些日子，聽說宮裡出來的奴才，當晚就砸了府上的廚房鬧事？要死要活的威脅主子？」

  崇寧輕輕點點頭：「這種醜事，本不該傳出來的，只怪我治下不嚴。」

  「你年輕，鎮不住那群拜高踩低的奴才。」魯王妃立刻就替她說話，當真是一副極力維護的樣子。

  老太妃說道：「這些事我本不該管的，可是凌王怎麼算也得喊我一聲表姨母，看在明肅皇后的情分上，我也不能任由你們這一群刁奴無法無天，旁人也就算了，你一個伺候凌王的老人，就放任一群小蹄子欺負主子而不壓制？」

  她的語氣徒然嚴厲，突然問罪弄得李媽媽措手不及，立馬慌張的跪在地上。

  崇寧垂著眼不說話，她就是來演窩囊廢的，還不到她開口的時候自然不該改口。

  「奴婢不敢，哪有這樣的事，太妃明鑑啊。」

  老太妃沉著臉：「真當我們不曉得凌王府里那些齷齪事？你們就是欺負她遠嫁，以為她沒靠山，就這麼挑事欺負她，一群奴才，任憑背後的主子再怎麼得寵，也不敢欺負到新主子頭上，你一個老人了，這個道理都不懂？」

  李媽媽大呼冤枉：「老太妃，那些人都是宮裡出來的，奴婢也不敢管啊。」

  她想把罪過甩給惠妃，可今日在這兒的人，誰看不出來此事分明就是皇后在推波助瀾，至於惠妃，一個小小寵妃，根本入不了她們的眼。

  她們的目標，分明就是皇后背後的宣平帝。

  「你不敢管？你那主子也不敢？」老太妃說話夾槍帶棒，就差直呼皇后的姓名了：「還有你這刁奴，連御賜之物都敢盜賣，你那主子真是好大的本事，這種滿門抄斬的事都能給你壓下來。」

  李媽媽臉色大變，頓時就慌了：「奴婢沒有啊，奴婢沒有啊。」

  「老太妃息怒。」崇寧忙開口勸，語氣卻是心不甘情不願。

  懷王妃湊前說道：「你就是心善，這裡坐的都是妯娌，有委屈就說出來，我們給你做主，必然不讓你白受委屈。」你說了，我們就朝皇后發難。

  「皇后娘娘也是為王爺考慮，東西沒了就算了吧。」崇寧甚是無奈。

  李媽媽的臉色更加難看：「王妃，話可不能亂說啊。」

  這母夜叉在府里收拾的人的時候聰明狠辣，怎麼如今像是腦子進水了一樣分不清好壞，這些人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啊，她看不出來嗎？

  「放肆！」魯王妃立刻呵斥：「當真是反了天了，當著我們一群主子的面，你都敢這樣對凌王妃說話，那背地裡定然是大不敬的。」

  她嗓門大，這一聲呵斥，就連屋外的人都聽見了，一時間，好些人都遠遠近近的靠近屋子豎起耳朵仔細聽。

  「當真是狗仗人勢了。「懷王妃同樣氣憤不已：「我可聽說了，大婚第二日，你就霸占著王府內宅的大權不放，一個奶媽子，竟有與王妃爭權的膽量，看來這些年真是放縱了你，凌王妃年輕心善，若是落在我手裡，必然要活活打死你才是。」

  李媽媽臉色煞白，立馬跪行著爬到崇寧跟前：「王妃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怎麼說都是凌王府的人，這種時候，只有崇寧可以救她。

  「嫂嫂息怒。」崇寧垂著眼：「今日是老太妃的大喜日子，不該為了我的事生氣動怒，平白丟了歡喜才是，若是再動怒，可叫我心裡怎麼過意得去？」適可而止吧你們，把柄已經給你們了，還想一人一句忽悠我去直接找皇后麻煩嗎？

  老太妃拍拍她的手：「往後若是再受委屈就來告訴我，我給你做主。」我要拉攏你，你接受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