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信不信小爺我不裝了

  「王爺起身了嗎？」小丫鬟都沒通稟，一個人就進來了。

  崇寧扭頭看過去，是個姑娘，十七八歲的模樣，姿容清麗溫婉，唇角帶笑，瞧打扮不像是皇親國戚，但是這不打招呼就進了婚房的舉止，也不像是個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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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誰？

  也沒聽說這個傻子有妾室通房啊。

  「蘇姑娘。」在屋裡的幾個小丫鬟給她見禮，轉而解釋：「王妃，這位蘇姑娘，是打小就在身邊照顧王爺的。」

  打小就在身邊照顧的丫鬟就不是丫鬟了？

  怎麼還能受小丫鬟的禮呢？

  崇寧又看了她兩眼，蘇芸含笑過來，盈盈一拜：「奴婢的母親是王爺的奶娘，故此奴婢自小就與王爺一同長大，一直在王爺身邊伺候。」

  「嗯。」崇寧沒多說話，目光瞥了一眼她發間的簪子。

  一支紫玉簪，算不得名貴，但她隱約記得大梁有規矩，奴婢不得以金玉裝扮，否則可是大罪。

  這明晃晃的戴著來自己跟前晃悠，是打量她不曉得大梁的規矩，還是故意找茬挑釁試探她的脾氣呢？

  蘇芸到是眼尖，立馬抬手摸了摸髮簪解釋：「這支簪子是王爺送給奴婢的，奴婢一直戴著。」

  自己還沒問她就交代了，還故意強調是王爺送的，怎麼，想告訴自己她和王爺關係匪淺？

  崇寧朝傻子看了一眼，他正自己專心致志的穿著衣裳，過去伺候他穿衣的小丫鬟反倒閒閒的站在一旁，根本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主子使喚不動奴才？

  這凌王府還真是...

  「王爺賞的你就戴？」崇寧心裡有數了，揚起笑意，眼中卻冷意十足：「那你把這個也戴上。」

  她漫不經心的從盒子裡挑了一支金鳳釵出來：「我賞你的，戴上吧。」

  「王妃恕罪。」蘇芸二話不說就跪了下來，隨即淒悽慘慘的落淚：「奴婢知罪，奴婢只是珍惜王爺的心意，別無其他想法的，還請王妃恕罪，饒了奴婢吧。」

  自己也沒說什麼要打要殺的話，她這麼容易就跪地認錯，反倒顯得自己多惡毒一般。

  崇寧嘴角咧開一抹冷笑，抓起妝檯上的粉盒就砸在了地上，暴躁的脾氣驚得滿屋一愣，蘇芸假哭的聲音噎住了。

  邊上的錦潤也嚇了一跳，他愣愣的看過來，杵在他跟前的小丫鬟渾身一哆嗦，趕緊動手替他更衣。

  「大清早的，晦氣！我說什麼了你就哭？」縱使她處境再差，也輪不到一個奴婢來挑釁。

  而且，弄這些嬌弱造作的手段給誰看呢？

  傻子看得懂嗎你就演？

  蘇芸愣住，一直在王爺身邊服侍，她可是這府中最體面的丫鬟，何時被人這般訓斥過？

  她立馬轉向一旁的錦潤，梨花帶雨的一聲嬌聲輕喊：「王爺。」

  錦潤趕緊一臉驚慌害怕的轉過身子，語氣喃喃：「別看我，我不知道，別看我。」

  「怎麼？仗著打小伺候王爺，就不把我這位王妃當回事了？我這王府主母是擺設不成？」崇寧拿起螺黛，旁若無事的描眉，聲音卻低沉的可怕：「大梁有規矩，奴婢不得佩戴金玉飾物，你帶著王爺賞的東西招搖過市，是想外人瞧見了給王爺招禍不成？我好心提醒你，你反倒覺得我多管閒事了。」

  蘇芸抹著眼淚哭：「王妃明鑑，奴婢不敢，只是東西是王爺賞的，奴婢戴著王爺也能開心，並不是有心的。」

  好傢夥，她戴著簪子傻子能開心，是在暗示自己傻子喜歡她嗎？

  「王爺很開心？」

  一旁的錦潤立馬大喊：「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沒事扯他幹嘛？有毛病？

  蘇芸愣住，萬萬沒想到傻子會慫到這個地步。

  「聽見了？」崇寧瞥了她一眼。

  蘇芸這才不情願的拔下簪子：「奴婢知錯，還請王妃恕罪。」

  「知錯？我看你可不像是知錯的模樣。」崇寧並打算輕易放過她。

  瞧瞧屋裡這幾個丫鬟的態度，這王府哪裡還有半分尊卑可言？

  「那王妃打算如何處置奴婢？」蘇芸有些惱了，不過一支簪子的事，還沒完沒了了。

  「放肆。」給崇寧挽發的飛燕立刻呵斥：「你一個奴婢，也敢這樣與王妃說話？」

  說著，一記耳光扇在蘇芸臉上。

  她是崇寧的陪嫁，在大鄴後宮什麼牛鬼蛇神沒見過，自然不會慣著蘇芸。

  蘇芸不服氣，捂著發麻的臉頰，眼神怨毒，卻沒繼續說話。

  崇寧慢條斯理的梳妝完畢，這才瞥了一眼蘇芸：「挪個位置跪吧，蘇姑娘。」

  既然這位蘇姑娘是個刺頭，那可得當著滿府奴才的面敲打才行。

  只是飛燕把話傳下去，等崇寧到了正堂，卻只零零散散來了幾個。

  「其他人呢？」崇寧瞧著牆上的落雁南歸圖，眉頭緊皺。

  堂堂王府，竟然掛著贗品，真是不可思議。

  蘇芸在一旁沒跪，反倒趾高氣揚的說道：「王妃不知，大傢伙都忙的很，若王妃沒有要緊事，還是不要見的好，有什麼吩咐，直接告訴奴婢就好了。」

  「忙？」崇寧笑了：「整個王府就兩位主子，竟是有多忙，連王爺王妃第一日見面都不能過來？還吩咐你，你是有多大的能耐，能越過我的陪嫁丫鬟直接向我討差事？」

  蘇芸撇嘴：「奴婢失言，王妃息怒，只是王爺平日裡沒這麼大的規矩，大家都是自覺的忙自己的事情，所以還請王妃見諒。」

  「先前沒有，這往後就該有了。」崇寧拔出案上的雞毛撣子掂了掂，覺得還不錯，回頭一把拉上錦潤：「走，讓我認認家，也瞧瞧這府里上百個奴才平日裡都在忙些什麼。」

  她要鬧事，自然要帶上這位王爺露面，好名正言順的動手。

  蘇芸見狀，立馬暗示身邊的小丫鬟趕緊去報信，飛燕眼尖，衝過來又是一記耳光，直接將她扇在地上，指著要跑去報信的小丫鬟就喊：「摁住她，真是反了天了，不聽王妃的，倒把一個丫鬟當主子，沒眼力勁的東西，等下挖了她的眼睛，誰再敢動，直接打斷腿。」

  小丫鬟頓時就嚇傻了，立刻跪下求饒，崇寧卻一點也不搭理。

  分不清誰是主子的人，活該蠢死。

  有了飛燕的警告，其他人老實多了，蘇芸跌在地上，捂著臉火冒三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