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這個位置有人嗎？」

  京大法學院這次舉辦的實踐活動地點定在了水遠山，實踐時間為三天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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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並不清楚顧之瑜究竟會不會參加，但沈枝意依舊十分期待這一次的實踐活動。

  記得她上大學的那會兒，整日裡就悶頭畫設計稿，以及那些如今看起來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導致自己不僅僅沒有時間去參加這些活動，更是連平日裡的一些小聚餐她也是不會參加。

  所以這一次，對於沈枝意而言，不單單是為了顧之瑜，其中也有一些原因是想彌補自己當初大學時的一些遺憾。

  所以為了能夠好好地享受這三天兩夜的實踐活動，這幾天沈枝意幾乎都坐在書桌前馬不停蹄地畫著稿子。

  沈明月見到突然勤奮起來的沈枝意也是覺得十分驚訝，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直接坐在她的床上調侃著還在埋頭畫著稿子的沈枝意:

  「喲呵，這麼勤奮你不要命啦？」

  聽到沈明月嘴中說出調侃自己的話語，沈枝意將手中的電容筆放下，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手腕，扭頭看向沒有一點心事正拿著雪糕吃得正香的某人。

  「這麼冷的天你還吃雪糕，你不要命了？」

  沈明月朝著沈枝意的方向吐了吐舌頭：「切，你快來姨媽了但是我還早呢。」

  話音剛落，沈枝意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便看見沈明月吃雪糕的動作一頓，然後就看見沈明月將那還沒有吃完的雪糕扔到了自己腳邊的垃圾桶里，雙手捂著肚子跑進了衛生間。

  沒過多久，沈枝意就聽見衛生間中傳來了沈明月的哀嚎聲。

  沈枝意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衛生間的門口。

  她雙手抱胸輕輕倚靠在門框上，側著頭對著裡邊的人問道：「抽屜里有姨媽巾嗎？」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家裡的衛生巾在上個月的時候就被她用得差不多了。這個月自己也忘記了這一茬，所以也不清楚家裡究竟還有沒有剩餘的衛生巾。

  果不其然，裡邊傳來沈明月痛苦的嚎叫聲：「沒有！」

  「你在裡邊等著，我現在就去買。」

  說完，沈枝意隨意地從衣櫃中拿了一件外套穿上，就出了門。

  在門口按電梯的時候，她的目光不自主地在對門多看了一會兒，直到電梯門打開她才收回自己的視線，踏了進去。

  沈枝意來到小區外的便利店，拿了幾包自己常用牌子的衛生巾後，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零食貨架。

  看見貨架上出現樂事新出沒多久的口味，一向都只喜歡原味的沈枝意這一次居然破天荒的拿了幾包新口味放進了手中提著的購物車中。

  就在沈枝意轉身想要去一旁的架子上買幾瓶飲料的時候，便利店門口的感音鈴聲卻響了起來。

  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熟悉的聲音：「來包九五。」

  沈枝意伸手拿飲料的動作一頓，她愣了愣轉過身看去，只見有陣子沒見的陳肅此時卻穿著黑色衝鋒衣站在收銀台前。

  陳肅付了款，伸手從營業員的手中拿過煙，轉身時目光卻猝不及防地停留在了沈枝意的身上。

  也許他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沈枝意，所以陳肅愣了一下，很快他便朝著沈枝意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跟她打著招呼：

  「沈小姐。」

  沈枝意將手中的飲料放進手中的籃子裡，笑著走到收銀台前將手中的籃子遞到了營業員的面前。

  她轉過身朝著陳肅笑了笑：「好巧啊，陳肅。」

  「是挺巧的，」陳肅笑了笑，扭頭看著付了款的沈枝意從收銀員的手中接過購物袋，貼心的便利店的門，「走吧。」

  「謝謝。」

  一路上陳肅跟沈枝意聊著天，從陳肅的口中她才得知這幾天陳肅都在跟國外的影視公司打交道，這次回來也是因為有些生意場上的官司要找顧之瑜幫忙。

  對於這些事情，沈枝意並不了解，但大致從中聽出的意思反正就是他跟顧之瑜都很忙。

  電梯門緩緩打開，沈枝意跟陳肅從電梯中走了出來。

  陳肅輕車熟路地打開了顧之瑜的家門，門剛打開便看見果果開心地在他的腳邊打轉。

  陳肅開心地蹲下身子，伸出雙手捧住果果的臉揉了揉：「果果啊，有沒有想爸爸？」

  這麼一大隻的薩摩耶好像是聽懂了他說的話，咧著嘴巴「汪汪汪」了幾聲。

  沈枝意看著面前的這一幕笑了笑，見屋裡遲遲沒有出現顧之瑜的身影，想來他應該不在家中。

  想到還在衛生間等著自己的沈明月，沈枝意也沒有多做停留，跟還在門口跟果果玩的陳肅打了一聲招呼，便回了家。

  「姐，你買個姨媽巾真的夠慢的。」

  沈明月看著推開衛生間門給自己遞衛生巾的沈枝意，一邊伸手接過一邊還不忘吐槽幾句。

  沈枝意並沒有搭理她，而是繼續回到書桌前畫著自己還沒有畫完的稿子。

  這是這個禮拜的最後一張稿子，只要畫完這張稿子，就代表著她又可以擺爛好幾天。

  於是沈枝意又繼續低頭畫了起來。

  而另外一邊陳肅剛進門沒多久，顧之瑜便回了家。

  看見突然出現在自己家裡的陳肅，顧之瑜倒也是習以為常。

  他走到飲水機邊接了一杯水：「怎麼樣？」

  「喂，瑜哥，」陳肅看著就這麼拿著一杯水坐在另一邊沙發上喝了起來的顧之瑜，「你就不能幫我也倒一杯嗎？」

  顧之瑜放下手中的水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自己沒手嗎？」

  「我這不是累了。」

  陳肅說完便又一次葛優躺一般的躺在沙發上，深深了嘆了一口氣：「難啊，難啊。這年頭賺錢都難。賺的錢都不夠幫我公司那點藝人賠錢。」

  顧之瑜將倒好的水放到陳肅的面前，沒有說話。

  「你說我當初幹嘛這麼想不開。」陳肅氣急敗壞地喝了一口顧之瑜幫自己倒的水。

  因為是開水，陳肅被燙得差點將口中的水給噴出來。

  「燙死了我去！」

  陳肅放下手裡的杯子：「哥，我真心覺得開什麼公司都別開娛樂公司了，我那哪裡是賺錢，分明就是養了一群祖宗。」

  「一個個能力沒有，就單憑著張臉就開始耍大牌。通告沒接幾個，但惹怒了不少品牌方。」

  「......」

  顧之瑜聽著陳肅絮絮叨叨的吐槽，沒有說話。

  對於陳肅一向來找自己不是吐槽就是吐槽，顧之瑜早已經是習以為常。

  他拿過一旁的手機，點開朋友圈就看見前幾分鐘沈枝意剛發的動態。

  吱吱：【家人們誰懂啊，不是在畫稿就是在被催畫稿的路上，好想死啊。】

  配圖是一個絕望貓貓的表情。

  看著圖片中的貓咪，顧之瑜的嘴角不自主地彎了彎。

  這配圖，倒是跟某人有點像。

  他不動聲色地退出朋友圈的頁面，只聽耳邊傳來陳肅的聲音：「瑜哥，後天你有時間嗎？」

  「沒有。」

  顧之瑜回答。

  陳肅微微皺了下眉，抽了一隻九五扔到了顧之瑜的面前：

  「我不是聽說後天你們學校組織活動？按道理你應該不忙啊，反正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是不會去的。」

  顧之瑜散漫地翹起二郎腿，並沒有伸手去拿煙：

  「那看來，你對我的了解還不夠透徹。」

  「......」

  後天一早，沈枝意就被沈明月從床上拉了起來。

  兩個人捯飭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匆匆忙忙地趕到了京大法學院門口的大巴車前。

  剛上車沈明月便被一邊的同學叫了過去，而沈枝意則是挑了在沈明月座位的前方坐下。

  車內嘰嘰喳喳吵鬧個不停，雖然一車的人她都不熟悉，但是沈枝意也並沒有覺得拘束又或者不自在。

  她的腦袋靠著車窗，目光看著外面時不時走過的人。

  但沒有一個是顧之瑜。

  「你們說顧教授回來參加嗎？」

  後邊聊天的女生群中也不知道是誰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我覺得顧教授應該不會來。」

  「都快要發車了，也沒有見到顧教授的身影，我也覺得懸。」

  「......」

  聽著後邊女生討論的聲音，沈枝意的心中也有了一些失落。

  「姐。」

  坐在她身後的沈明月拍了拍沈枝意的肩膀：「還有兩分鐘就發車了。」

  沈明月抬頭看了一眼前方的時鐘，勉強地笑了笑，故作輕鬆道：「不來就不來唄。」

  她轉過身，腦袋再一次靠在了車窗上。

  明明自己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顧之瑜不會來的準備，但是當真的發生時她的心中還是有些說不出的失落。

  眼見著距離發車還剩下一分鐘不到的時間，沈枝意收回一直緊緊盯著車窗外的目光，失落地低頭打開了手機。

  看來他是不會來了吧。

  就在這時，耳畔卻突然響起一陣轟動聲。

  沈枝意好奇地抬起眼眸卻看見穿著黑色長款風衣的男人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車門前。

  看著那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的身影，沈枝意呼吸微滯，她的心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動了起來。

  顧之瑜的一隻手搭在車門前的欄杆上，低頭像是在跟司機師傅說了什麼，隨後便看見他直起身子轉過身。

  他的目光輕掃過座位上的學生，視線最終定格在了這個盯著自己出神的沈枝意身上。

  對上他漆黑眸子，沈枝意慌亂地將自己的視線移開。

  大巴車內的位置幾乎都已經坐滿了人，唯獨第一排跟沈枝意身旁的位置是空出來的。

  不用猜，她都覺得顧之瑜會選擇第一排的位置。

  沈枝意不敢想如果顧之瑜坐在自己身旁，自己會有多麼的緊張。

  這幾天不見，她發現自己好不容易練就出來的「不要臉」再一次消失得一乾二淨。

  沈枝意偷偷地瞥了一眼還在車門前的男人，心中因為覺得顧之瑜會選擇就在他面前的空座位而感到有些慶幸的時候，不遠處站在門前的男人卻有了動作。

  耳邊雖然吵鬧，但是沈枝意依舊可以聽見男人的鞋子在車廂中發出的動靜。

  沈枝意垂著腦袋並沒有去看男人的動向，深怕自己一個抬頭就被顧之瑜給抓個正著。

  忽然，沈枝意只覺得頭頂有著一道視線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她緊張地抿了抿唇，鼓起勇氣抬頭去查看卻看見顧之瑜含著淡淡笑意的眼眸正看著自己。

  他的一隻手撐著頭上的欄杆，另一隻手的手肘卻十分慵懶地靠在她旁邊空座位上。

  看著男人那雙勾人的眼眸，沈枝意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耳畔傳來顧之瑜的一聲輕笑：「傻了？」

  沈枝意呆愣地搖了搖腦袋。

  看著女孩的反應，顧之瑜輕輕向上挑了下眉，問：

  「這個位置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