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禍水東引

  「可不是，往後還是買別人家的碳，別在貪小便宜吃大虧了。」圍著的人眼底都是無奈說道。

  楊花臉色難看，顏面全無，心裡把江亭祖尊問候了無數遍。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買賣自由，我也沒強迫你們買炭不是，都是你們自己搶的。」楊花一副欠揍的樣子懟道。

  有些厲害的婆子立馬氣得臉色鐵青，「你個下賤東西，賣假貨還有理了，你今天不退錢我和你拼了。」

  楊花也破罐子破摔，「就不退錢，要退錢也行，你們找她倆，我的燒炭本事和她學的，都是她坑害我，才害得你們如此下場。」

  江亭臉色微冷，心裡覺得楊花不僅心思狠毒，還不算個人。

  

  瞬間圍著楊花的人眼底都是怒氣瞪著江亭，「你們是一夥的？」

  江亭心裡暗罵一句「艹，想禍水東引休想。」

  「不是，我們是一個村的，她偷藝不成反而無賴我們，全聚樓的掌柜的可以替我們證明。」

  「不信我可以給你們點一塊我燒的碳，如果煙和她的一樣，你們就把我當同夥抓了。」江亭面色如常，看著眾人說道。

  「好。」一群人盯著江亭說道。

  江亭從車上隨便拉了一塊點著，根本就看不到煙，味兒也不刺鼻，加上全聚樓的掌柜的作證，一群人更加怒不可遏。

  楊花眼眶通紅，眼底都是求助看著江亭和王婆子，「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們咋能這麼狠心，見死不救。」

  「呵，我們和你不熟，你不想挨揍也行，退錢不就萬事大吉了？」江亭嘴角彎起，眼底都是嗤笑看著楊花。

  進了自己口袋裡的錢，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楊花自然是不肯，咬牙拒絕：「不行，炭江亭我已經賣出去了，這錢你們也別想要回去！」

  她這番話，瞬間引起了眾怒。

  大傢伙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每一分錢都是辛辛苦苦地掙的，都是血汗錢。

  現在被坑了去，楊花還半點都不吐出來，他們哪裡忍受得了，當即就衝上去動起了手。

  「啪！」

  楊花挨了一個大嘴巴子，腦袋被打得嗡嗡作響。

  再看一眾人密密麻麻地圍了過來，個個目露凶光，才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害怕。

  「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敢動手一個試試？」

  一個老婆子氣性大，當即一巴掌又揮了過去，怒氣勃然地大罵：「敢騙我這個老婆子的辛苦錢，我打死你都是你該的！」

  「對，這年頭掙錢可不容易，我家可還有娃和婆娘等著我養。」

  「我們攢錢了一個季度才攢出那麼點錢來買炭，我家裡人可都盼著那點炭度過一整個冬天，結果卻被騙了去……哎喲，這簡直就是要我一家老小的命啊！」

  眾人叫苦不迭，越說越恨，下手的力道也愈發的重，逮著了楊花就往死里打。

  先前跟楊花一塊出來賣炭的幾人見到這一場鬧劇，臉都給嚇白了。

  當初楊花可是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掙大錢，誰知她竟然賣的是劣質炭。

  那他們這一整天忙上忙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個子都掙不著？

  指不定還要被買了炭的人給記恨。

  他們頓時那叫一個悔了啊！

  早知道楊花賣的是劣質炭，他們哪敢跟出來一塊賣炭啊，這不純純給自己招恨？

  再看跟著江亭那些村民，賺多賺少，總歸是賺了，還賺得安心，賺得穩妥。

  他們悔得腸子都青了，忙趁著混亂逃竄，又試圖擠進江亭身後的隊伍。

  「江娘子，先前我們誤會了，我們跟你說聲對不住，能不能，能不能……」

  這些人的意思幾乎是寫在了臉上，叫人一眼看透。

  無非是被楊花坑了一回，反悔了，要厚著臉皮來跟江亭干。

  王婆子甩著擦汗的毛巾，揚著音調「喲」了聲，「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江娘子坑你們的錢，不地道，現在怎麼又眼巴巴的找過來了？」

  「當我們江娘子沒氣性，好欺負？」

  這些人被說得臉色青白，羞愧難當不已。

  「當初，當初是我們不識抬舉，實在對不住……」

  想到家中年邁的老人和婆娘孩子，他們一咬牙一跺腳，低聲下氣地跟江亭連連道歉，連聲哀求。

  「江娘子，我們都是一個村裡的人，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們計較。」

  「是啊，我們是些粗人，當初也是因為不太懂，才讓楊花那賤蹄子給哄騙了。」

  「這個冬天還沒過去一半，我們若是沒了生計，那讓我們家中的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

  哀聲一片，著實可憐。

  江亭見他們態度還算誠懇，而且也道了歉，思索片刻，終究還是心軟了。

  「行。」她沒端架子，很快就連連擺手，「只要你們願意好好干，我不介意多收幾個人。」

  幹活的，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王婆子也清楚這個道理，但怕這幾個那麼輕易被原諒就不把江亭當一回事，便沉著臉哼聲：「我找人盯著，你們幾個誰要是好逸惡勞、偷奸耍滑，就趕出去！」

  這些人趕忙連連出聲保證：「我們肯定好好干！」

  ……

  江亭制炭工坊越做越大，名氣也越來越廣，連隔壁鄰村都聽說了這事。

  現在只要有人提起江亭，誰不得豎起大拇指連聲誇讚，心生感慨。

  當初制炭工坊剛起來那會兒，不少人還不信能掙到錢。

  結果現在一瞧，江亭掙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叫人羨慕不已。

  連帶著江亭那老娘，徐大妞都沾了光，村民見著她便要調侃上幾句。

  「徐大妞，村裡頭還是你能耐啊，養出來的閨女真是有本事，聽說那制炭工坊賺了大錢，你是要跟著享福嘍！」

  「是啊，你還需要忙啥田地喲，你回家安穩躺著，等著你那好閨女給你送錢上門的了！」

  「可不是嘛，我們幾個也只能遠遠地看著眼紅。」

  徐大妞被捧得那叫一個飄飄然，得意的嘴臉藏都藏不住。

  都說這年頭生閨女都不值當，但從她肚子裡滾出來的閨女可不一般，了不起得很呢！

  江亭賺了那麼多錢，可不得分她個好幾十兩銀子？

  徐大妞太過想當然，家裡雞也不餵了，豬草也不割了，就等著江亭給她送錢。

  結果她左等右等，等了好幾日都不見江亭有動靜，像是想不起她這個娘，頓時急了。

  偏偏這個時候江大海又喪著一張臉，添油加醋地前來告狀：「娘，那賠錢貨是要反了天了，我可是她親哥哥，去要點銀兩買點葷腥，都被她給趕了出來。」

  「我看她是不認我這哥哥，也不認你這個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