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化骨水

  長著黑乎乎狗耳朵的小攤販豎起半邊眉毛，似笑非笑道：「我這易容丹可是最後一批了，你不要的話有的是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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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湘湘聞言微微一笑，這小販是拿她當不識貨的小白誆騙呢。

  不過他這易容丹做得逼真，無論是顏色還是氣味都與真貨大差不差，如果不仔細著些，很容易就被他騙了去。

  曲湘湘不疾不徐地從琉璃瓶里倒出來一顆藥丸，將藥丸舉到小販眼前。

  「書上說，易容丹觀之呈深棕微紅，聞之微苦微甘，遇水則化，無色無味。」她細細地轉動著指間的丹藥，「可你的易容丹卻只有棕，沒有紅。」

  丹藥的顏色是鑑別的真偽的重要依據之一，曲湘湘在這件事上吃過大虧，因此格外謹慎。

  小販聽了曲湘湘的話面露不悅，兩隻狗耳朵警惕地豎了起來。

  曲湘湘繼續說道：「你特意把它們裝在紅色的琉璃瓶里，就是為了混淆視聽，好讓人一眼看過去辨不出真偽。」

  狗耳朵小販忙制住了曲湘湘的話頭。

  「姑娘，鬼市之內大伙兒都是這樣做生意的，你又何須針對我，拆我的台？更何況我這易容丹只是缺了一味鳳凰淚，吃下之後除了聲音不會變，其功效與真的易容丹無甚區別。」

  曲湘湘將紅色的琉璃瓶遞還給他。

  「老闆，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實誠』，你把次品當正品，恐怕不太妥當。」

  狗耳朵小販急得漲紅了臉。

  「姑娘，」小販壓低了聲音，「你儘管開個價。」

  曲湘湘哭笑不得。

  敢情他把她當成了空手套白狼的敲詐犯。

  「我不要錢，我只想要真正的易容丹。」

  小販打了個響指。

  「只要姑娘不把這事兒說出去，我這就把正品貨給你找出來。」

  曲湘湘一手握拳捶在另一隻手的掌心之中。

  「成交。」

  小販蜷著身子鑽進了他的布袋子裡，哐哐噹噹地鼓搗了好一陣後才鑽了出來，將一個紫檀木做成的、約莫三根手指大小的小葫蘆交給了曲湘湘。

  曲湘湘打開小葫蘆，倒出一顆丹藥來在掌心端詳了一會兒，笑道：「這回是沒錯了。」

  她給了小販三個一品靈石，愁眉苦臉的狗耳朵小販精神一振，頓時眉開眼笑的。

  他還以為這回肯定要不到錢了。

  曲湘湘離開了賣丹藥的小巷，在錯綜複雜的小道里竄來竄去。

  易容丹有了，符咒包也有了，以備不時之需，她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要買。

  她七拐八拐地拐進了一家狹窄昏暗的小店，一個瘦骨嶙峋的黃袍道士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頭上頂著的帽子歪歪斜斜的，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

  曲湘湘伸手拉了一下道士頭上的一串黃銅鈴鐺。

  道士立刻從桌子上彈了起來，揉著還沒睜開的眼睛，睡意朦朧地喊道：「客官裡面請。」

  「道長。」曲湘湘笑道，「請問你這兒有沒有化骨水？」

  道士一下就清醒了，眯著眼睛打量著曲湘湘。

  「化骨水？」他懶洋洋地攤開粗糙發黃的手掌，「證明呢？」

  這化骨水不是禁品，但購買的流程卻比較繁複。

  首先需要修士所在門派的長老開具證明，證明有了之後再拓印一份，一份給賣化骨水的道士，一份修士自己收著。

  很多修士會用化骨水處理一些大型凶獸的屍體，但也有一些不安好心，拿去做一些腌臢的勾當我，為免以後會因此鬧上天機殿，所以賣化骨水的店鋪和購買的修士必須各自留有一份憑證。

  顯然，曲湘湘不可能回去蒼玄山讓長老給她開具證明，就算她真的去了，大概率也不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曲湘湘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證明。」

  道士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既然沒有證明那就不要來搗亂了，走吧走吧。」

  雖說買化骨水需要證明不錯，但鬼市這地方多的是做桌底生意的牛鬼蛇神，再加上聖女失蹤，天機殿式微，私下無證明交易的也有不少。

  曲湘湘將自己的錢袋子拿了出來。

  「道長，可否行個方便？」

  道士一雙老鼠眼滴滴溜溜地亂轉著。

  「姑娘，」他奸猾地笑道，「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曲湘湘將錢袋子的兩根圓弧系帶掛在手指上，故意在道士的眼前甩啊甩。

  「哎呦，」曲湘湘裝模作樣地說道，「這錢袋子可真夠沉的。」

  道士的老鼠眼跟著曲湘湘的錢袋子轉啊轉，眼睛綠得發光。

  「姑娘，姑娘。」道士的雙手蒲扇似的往下壓，「別轉了，別轉了。」

  「怎麼樣啊道長？」曲湘湘眨了眨眼睛，「你若是答應了，這一袋子錢都是你的了。」

  她將錢袋子微微開，故意在道士眼前一晃。

  這道士在鬼市做了將近百年的生意，鬼精鬼精的，只那麼一眼就看出了這錢袋裡的靈石怕是夠他吃上好幾年了。

  「都是我的？」

  曲湘湘將錢袋子往他的桌子上一拍。

  「道長爽快，我也爽快。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何？」

  「姑娘稍等。」

  他伸手將上方一塊黑色的幕布拉了下來，接著曲湘湘就聽見了一陣開關抽屜的噼啪聲。

  不一會兒，道士鬼鬼祟祟地遞給了曲湘湘一個木匣子。

  曲湘湘疑惑。

  化骨水怎麼是裝在木匣子裡面的？

  道士一條胳膊將木匣子推了過去，挑著眉毛鬼鬼祟祟地說道：「」娘股，打開看看。

  曲湘湘打開一看，裡面不是液體，而是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白的小珠子。

  「道長，我要的是化骨水，你這是？」

  道士縮著肩膀靠在櫃檯上。

  「這就是化骨水。」

  「還請道長明示。」

  道士手指一彈，屋外的門啪地關上了。

  他用乾枯發黃的手指捻起一顆珍珠白的珠子，慢悠悠地說道：「姑娘你仔細瞧瞧這與普通珠子有何不同。」

  曲湘湘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珠子的表面上居然有著細細流動的水紋。

  「理解一下。」道士將珠子放回去匣子裡，「生活不易，要是不搞點技術，很容易被人查到的。」

  曲湘湘恭維了一句：「道長好計謀。」

  道士擺了擺手。

  「哪裡哪裡，這化骨水你用的時候只要施個咒將珠子戳破就成了，方便得很。」

  曲湘湘拿過木匣子時，這道士正將曲湘湘那錢袋子裡的靈石全倒了出來，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數著。

  「發財了發財了。」

  曲湘湘原本想跟他道個別，但看他兩眼不見窗外事，一心想著數錢的專注模樣，曲湘湘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曲湘湘一直在鬼市待到了閉市，可謂是收穫滿滿。

  她回到自己馬車上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曲湘湘盤了一遍自己在鬼市買到的貨物，將它們滿滿當當地塞進了空間錦囊里，打著哈欠打算睡一覺。

  這兒離翁城還有一段距離，曲湘湘希望她能趕著她的漂亮馬車順順利利地到達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