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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送陳獄卒一個遠達前程!

2024-06-06 07:42:57 作者: 泗水湯湯

  隨著陳玄帆的實力提升,他的生活出現了很大的變化。

  具體的表現就是,他的飯量又增加了。

  許多。

  整天帶著他的狗兄弟,不是在吃飯就是在去找飯吃的路上。

  監牢的一人一狗,在縣衙里都有了一些名氣。

  然後沒過幾天,上面的封賞就下來了。

  抓邪教徒、誅殺餓死鬼和女鬼的賞銀一同下發。

  總共給了兩百多兩銀子,兩張辟邪符,一小瓷瓶的丹藥。

  陳玄帆把銀票和辟邪符揣懷裡,重點放在了丹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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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瓷瓶有他巴掌那麼大,裡頭的丸藥倒出來,一顆有鵪鶉蛋大小。

  黑紅色,有些光澤,很像是手搓的中藥丸子。

  湊近了聞一聞,也有股中藥材本身的味道。

  簡單的說就是有點難聞,但又不是那麼難聞。

  甚至想要舔一口。

  事實上陳玄帆也真的這麼做了。

  他先舔了一口。

  嗯,入口微微有點苦,還有點甜。

  「這藥丸要怎麼吃?」陳玄帆虛心的像來送賞賜的獵妖軍軍士問道。

  穿著紅底黑紋胸口有金線繡獵字的獵妖軍軍士,年紀不大,只有十八九歲的摸樣,看到陳玄帆伸舌頭舔藥丸的愚蠢摸樣,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除了嚴肅之外的神色。

  可見是受過特殊的訓練。

  但他還是被陳玄帆的問題,問的一愣。

  「什麼怎麼吃?」

  「我是說,」陳玄帆想了想,找到另外一個問法,「這個藥丸這麼大,該不會要用水吞服吧?」

  「……放嘴裡嚼著吃。」

  「哦,原來是這樣。」

  「噗!」縣尉在邊上實在沒憋住,笑出了聲。

  賞賜送下來,他陪在邊上的次數不少了,還是頭回見到這樣的。

  陳玄帆有些莫名其妙,這有什麼問題嗎?

  吃藥之前謹遵醫囑,難道還有錯了?

  懶得理不是很熟,沒見過幾面的,也沒請他吃過飯的縣尉,陳玄帆直接把手裡的藥丸扔進了嘴裡。

  嚼了兩下。

  嗯,越嚼越香。

  微苦中帶點甜,還帶著點澀的口感,提神醒腦。

  吃的時候一張嘴,嘴巴裡面還會有些涼,像是藥丸里有薄荷。

  縣尉和獵妖軍的軍士走了,朱巡遊卻留了下來。

  「這是獵妖軍日常修煉用的補氣丹。」朱巡遊看的有些眼饞,「這麼一顆在黑市上能賣五十多兩銀子。」

  「這麼便宜?」陳玄帆有些驚訝。

  傳說中的丹藥,就值五十兩?

  「丹藥?這個算也不算。」朱巡遊道,「修行界將煉藥師所煉出的能補充法力和真氣,提升修為的,才稱為丹藥。而世俗界,則將煉藥師所煉的所有,能用於修煉的藥丸,都稱為丹藥。」

  補氣丹只是一種能給武道修行之人,補充氣血的藥丸。

  所用的也多是世俗中的藥材,並沒有蘊含靈力的靈植。

  吃完以後,補充的氣血也有限。

  所以只是作為低階修士,日常練功所需的尋常藥丸。

  瓷瓶里共有十顆。

  按照朱巡遊所知,獵妖軍的軍卒十日可分一顆,陳玄帆這裡已經是三個多月的量了。

  算得上大方。

  十顆,一顆五十多兩,那就是五百多兩。

  四個巡遊給自己的五張辟邪符是這個價,獵妖軍給的補氣丸藥也是這個價。

  嘖,難道這裡流行見面禮按照五百兩的標準給嗎?

  「朱兄,你要不要來一顆嘗嘗?」陳玄帆不是小氣的人,倒出一顆在手裡,要給朱巡遊。

  朱巡遊卻是一擺手,「不必了,哥哥我想吃,自有門路能買到。我留下是有事兒和你說。」

  「說吧。」陳玄帆見他不想假客氣,也就點點頭沒為難他,直接放進了自己嘴裡。

  這藥丸挺懂事,長得不大不小,放進嘴裡一咬剛剛好。

  「王縣令將於明日中午宴請我等四位巡遊,盧仵作作陪,讓把你也叫上。」朱巡遊說道。「這一來是為了……」

  「哪吃?」陳玄帆就只關心這一個問題。

  為了什麼吃飯一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哪裡吃,吃什麼。

  於是打斷了朱巡遊的話,希望他可以直接說重點。

  「翠紅樓。」朱巡遊心領神會,並做了延伸,「凡靈豬全席。還有縣令家中送來的一尾鯉魚。」

  「那鯉魚有講究?」陳玄帆眼睛一亮。

  「比凡靈豬稀罕。」朱巡遊道,「縣令出身太原王家支脈,家中特意送來的東西,差不了。」

  「OK!去!」

  「嗷剋是什麼意思?」

  「就是嗷行的意思。番邦外族粗疏之語,沒聽過很正常。」陳玄帆這話明顯帶著點個人感情色彩。

  ……

  在陳玄帆的盼望之中,第二天的中午,終於來了。

  他早早就等在了藥王廟的門口,和盧仵作一同去赴宴。

  「你不必特意來等老夫,去翠紅樓的路,老夫還是認識的。」盧仵作見狀笑道。

  「不行。」陳玄帆一晃腦袋,「我不僅得等你老,等會兒我還得挨著你坐呢。」

  「哦?這是為何呀?」盧仵作問道,難道是為了照顧老夫?

  「你老這身份作陪,我坐你旁邊,那大鯉魚擺的位置,除了主人就肯定離咱們最近了。」

  「……」

  就這吃心眼,都放在修煉上,還不得原地飛升啊?

  過了片刻,盧仵作見陳玄帆懷裡鼓鼓囊囊的,似乎還有呼嚕聲,眉毛忍不住就抖了抖。

  「你懷裡,該不會是你那隻狗兄弟吧?」

  「要不說你老英明呢,正是我兄弟阿黃。」陳玄帆得意的挺起胸膛。

  胸襟里露出一個醜醜的狗頭。

  衝著盧仵作兇狠的:「嗷嗚!」

  盧仵作眉毛亂跳,趕緊撇開臉,「這麼個丑小狗,虧得你走哪都帶著!」

  「哎嘿嘿,這不是兄弟情深嗎?它這么小,我不帶著,萬一被貓叼走了可怎麼辦。」陳玄帆把阿黃塞回懷裡。

  好像真有人要搶他的一樣。

  盧仵作想罵一句,貓都嫌棄你兄弟丑,想了想,到底沒說出口。

  到了宴會上,陳玄帆果然挨著盧仵作。

  朱巡遊他們先到了,縣令後到。

  盧仵作給縣令抱拳,他也跟著抱拳。

  縣令請盧仵作入座,他也跟著入座。

  縣令請盧仵作嘗菜,他就跟著伸筷。

  還不忘給狗兄弟要了個小碟子,放在腳底下。

  於是,縣令他們在桌上推杯換盞,陳玄帆和小狗子一個在桌上,一個在桌下,吧嗒吧嗒吃的歡快。

  當然,吧嗒吧嗒的是小狗子發出的聲音。

  陳玄帆的餐桌禮儀還是很不錯的。

  但盧仵作的眉毛仍然跳動個不止,反倒是縣令很和善,還笑著問陳玄帆,「陳獄卒在縣衙,可有覺得不妥當的地方?儘管告訴於我。陳獄卒護持本縣安寧有功,雖然上面給了封賞,縣衙應該有所表示。」

  陳玄帆看向盧仵作,這能說嗎?

  盧仵作微微搖頭,能別說就別說了。

  陳玄帆點點頭,可是他有一個點,還是很想說。

  於是,委婉的說道:「明府,我,在下覺得縣衙一切都好,只是有一點,還有改進的餘地。」

  明府,是大唐對縣令的尊稱。

  剛學的。

  這頓飯沒白吃,還學個知識點。

  雖然沒有人出卷考這題,讓陳玄帆有點遺憾。

  「是嗎?哪一點?」王縣令仍是平和的問道。

  「飯堂的飯菜太少了,不夠吃。還有,若是多些肉,就更好了。」陳玄帆嘿嘿一笑,說道。

  「……」王縣令似乎被這個過於樸實的要求鎮住了,愣了一下,才笑道,「好,本官回去便讓飯堂每日多準備些飯食,多準備些肉,定然讓你吃飽!」

  「多謝明府!」陳玄帆這聲謝說的真心誠意。

  這頓飯,是真沒白來。

  這鯉魚,也真是好吃。

  翠紅樓的全豬席,比上次朱巡遊他們請的可多了不少菜。

  味道也是沒的說。

  臨走的時候,陳玄帆還舔了下嘴角,感嘆道:「要是天天有這麼好的飯吃,那可就太好了。」

  王縣令對這個長相俊秀淳樸少年郎頗有好感,又因為他是修煉者不免高看他一眼,聞言便笑道:「日日都吃,怕是本官也請你不起。不過若是有人請本官,本官倒是不介意帶上玄帆你。」

  「那就太好了,多謝縣令!」陳玄帆趕緊道謝。

  縣令,百里侯。

  比後世的縣長可牛氣。

  吃拿卡要都能明著來,那還不得頓頓山珍海味,天天有人請吃請喝?

  賺大了這回。

  盧仵作和王縣令先走,朱巡遊他們跟上,陳玄帆留在了最後。

  把腳底下的狗崽子抱起來,掏出塊布來給它擦了擦嘴,然後把縣令要是來吃飯,他們就能來蹭飯的好消息告訴了它。

  輕拍狗頭道:「這下飯堂里敞開了吃,還能到翠紅樓加餐,日子美如仙呀有沒有。你跟著我,算是享福了。」

  阿黃汪嗚汪嗚了兩聲,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

  不管它聽沒聽懂,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它可是幫了陳玄帆大忙了。

  剛開始他還能在翠紅樓等到王縣令,後來就等不到了。

  可是只要揣著阿黃從翠紅樓前過,它的狗鼻子動兩下,衝著裡頭汪嗚汪嗚一叫,那縣令肯定在裡頭。

  叫幾聲就是在幾樓。

  上去之後,包廂門口挨個走過,一找一個準。

  當然,如果沒叫,就是王縣令沒來。

  換地方了。

  帶著阿黃回去,在街市上隨便找條狗問問,很快就也能找到王縣令。

  好傢夥,背靠陳玄帆——手中的窩頭,號令群狗,誰敢不從。

  兩個月之後,王縣令實在受不了了。

  把手下的佐官和身邊的書辦,都叫到了縣衙籤押房。

  就陳玄帆的事兒,商量出個對策來。

  「不能在這麼下去了。」王縣令直白的說道,「本官帶著他吃那麼幾頓飯倒是無妨,可縣衙飯堂之內,兩個月竟吃掉了數十貫!長此以往,不可想啊!」

  縣丞瞥了一眼王縣令,兩月來似乎越發稀少的頭髮,忍不住的嘆息。

  看看陳獄卒都把明府逼成什麼樣了。

  趕緊再加把勁,把這狗東西逼死才好。

  縣尉卻道:「明府,在下也覺得不能再如此下去了。」陳玄帆不止蹭縣令的飯局,連他的都沒放過。

  還帶著一條狗崽子一起來。

  不過他發現去喝花酒陳玄帆不跟,這才比王縣令好過點。

  王縣令也知道這一點,可他也看不上縣內的花樓。

  「你有辦法?」王縣令問道。

  陳玄帆是個小修士,和盧仵作朱巡遊等人又親近,要對付他重了不行,輕了不管用。

  而且他除了愛蹭飯吃得多,也沒做太過分的事兒。

  到了酒席宴上除了吃什麼都不干,不聽不說不傳話。

  當然,當著他的面也不能說別的,可王縣令是和誰吃的飯,這點也沒傳出去過。

  所以,在如何解決這件事上,王縣令很犯難。

  殺了埋了,不至於。

  敲打一番,沒有用。

  「名府,在下以為,將其打發走是上上之選。」縣尉提議說道。

  「這點本官還能不知?」王縣令沒好氣的道,「問題在於怎麼打發他走。」

  陳玄帆有修為在身,加上盧仵作他們似乎有意護著他。

  王縣令之前提過,想讓他去安陽縣下轄的村鎮上做外派巡遊,不過漏出個口風,便被朱巡遊勸住了。

  陳玄帆和大戶張家與萬家也頗有淵源。

  棘手呀棘手。

  「明府,既然不能忘抵處打發,那便往高處送神就是了。」縣尉這時候又道。

  「哦?送往何處啊?」王縣令一聽,頓時來了性質。

  這的確是個好辦法。

  他之前當然想到過。

  只是這往高處送,可比往低處打發麻煩。

  往上面送就不是他一句話就能解決的了。

  但縣尉此時說這話,明顯是有成算了呀。

  「明府,兩月前獵妖軍的軍卒來給陳玄帆送賞賜,曾經提起,今年獵妖軍要在河北道招募新卒。往年新卒入伍都是中元節之前,如今已是五月底了,想來獵妖軍的文書也該到了吧?」

  「好!」王縣令一拍桌案,起身笑道,「好啊,好得很。就讓我們齊心協力,送陳獄卒一條遠大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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