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分

2024-06-06 07:22:23 作者: 盛世愛

  168

  專案組準備開會,季凜焦頭爛額地做著準備,餘光瞥見厲落像個小賊一樣在他身邊晃來晃去,不禁有點煩。

  「你有事嗎?」

  

  「沒、沒事啊!」

  「這領導們馬上來了,桌子上水呢?擺去啊?」

  「哦!」

  「你老看我幹嘛?不是我說你厲落落,你好歹幹了這麼久警.察,怎麼總是賊眉鼠眼的呢?你能不能有點氣質?」

  厲落乾笑兩聲,湊過來小聲問:「老季,那個……這兩天你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

  「什麼風聲?」

  「投訴啊什麼的……」

  「什麼投訴?投訴誰?」

  「啊……我就隨便問問,當然不是投訴我!!」

  「你是不是又惹禍了?」

  「那不能!我多省心!」

  厲落有點心虛,回想起兩天前自己衝動的行為,她已經兩天吃不下肉了,要問做警.察她有沒有後悔過,答案一定是有的,當了警.察,就背上了沉重的社會責任和職業壓力,碰見不平事,既不能動口也不能動手,偏偏她涵養不夠,想揍人的衝動時常會有,這就憋屈至極。就好比那天她踹爐子這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那伙人手眼通天,讓你一個小民警吃不了兜著走是分分鐘的事,往大了說,那是群眾的爐子,她給踹水裡了實屬破壞警民團結。厲落倒是不怕被領導罵,她怕的就是再像上次一樣吃投訴,來個停職反省,那無舌女屍的案子可就沒她參與的份兒了。

  挨罵事小,破案事大。

  正說著,雲開走進會議室,坐在他的位置上,襯衫領口放開一顆扣子,額角有汗,看樣子剛從外面回來。

  他一坐下,季凜就問:「又去醫院幫趙老跑腿了?」

  「嗯。」雲開的視線落在會對面的厲落身上,說:「麻煩給瓶水,謝謝。」

  厲落拿出一瓶礦泉水,也不好好拿,在手裡拋著玩兒,雲開朝她勾勾手,示意她把耳朵湊過來。

  厲落彎腰,把耳朵送到他唇邊去,雲開輕瞄她白淨的耳垂,湊上去小聲說:「又闖禍了?」

  厲落打了個嗝!詫異看他。

  雲開的眼睛沉穩如水,黑白分明。厲落摳了摳手,用只有他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走訪的時候,有伙人露天燒烤,我怕起山火,把人爐子給輕輕、輕輕踢了一腳。」

  雲開精明的眼神掃過她的滿的嘴唇,眉心微動:「輕輕?」

  「那可不……」

  「你防火意識這麼強?」

  「這不是天職嘛……」

  「不為別的?」

  雲開這麼一問,厲落就閉嘴了。

  厲落哪裡知道,就在踹爐子發生的當晚,雲照華在外跟人喝酒時,這事就在酒桌上傳開了,對方問起市局有沒有一個叫厲落的小民警,語氣不善。

  「是他們太過分。」厲落目光落寞。

  「別上火,」雲開的目光仍是落在她乾涸的嘴唇上,聲音溫柔:「問題不大。」

  「真的麼?」

  「嗯。」

  是不會有什麼問題。老雲當時就在酒桌上認領了她,見笑了,那是我兒媳。

  季凜一邊寫筆記一邊問:「你們倆嘀嘀咕咕什麼呢?」

  兩個人這才分開,厲落繼續擺礦泉水。

  季凜問雲開:「趙明玥在醫院呢?」

  「嗯。」

  季凜偷瞄一眼厲落,賤兮兮地沖雲開眉飛色舞:「那你也在醫院,她也在醫院,這回不就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雲開眼神一寒,把報告往季凜懷裡一摔,起身就走!季凜趕緊追著嚷:「喂!你不開會啊你!」

  雲開駐足,微微側頭:

  「隊長識字兒多,隊長幫我說。」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落不知內情,抻著脖子看熱鬧,見季凜吃癟,幸災樂禍:「老季,你又怎麼把你的小雲惹生氣了?」

  「不是你的嗎?」

  厲落聳聳肩,撇清關係。

  「人家雲法醫一生清譽可都全毀在999朵地久天長上了!你到底給沒給人家名分?」

  「他鬧著玩呢吧?」

  「你呀你,我看你現在越來越有刑警的氣質了。」

  「真的嗎?你也覺得我有刑警風範了嗎?」

  「嗯,光棍的氣質你是拿捏得死死的。」

  「……」

  169

  案件工作匯報會上,厲落最先匯報了蓮花村的走訪情況。

  「支鳳霞在白奇希望小學的口碑不錯,可以說是一位盡職盡責的教師,三年前,支鳳霞的兒子楊湛被綁架,當天楊湛被發現在希望小學操場的防空洞裡,支鳳霞沒有選擇報警,很快便從希望小學辭職,帶著精神受刺激的楊湛到上源市看病,經過我們的調查,支鳳霞應該是因為上訪事件而受到了威脅,威脅她的人很有可能跟承鼎集團有關。」

  「承鼎集團於1999年創立,是跨足住宅地產和商業地產的綜合性房地產集團,截至今年年底,公司總資產達人民幣7000多億元。」

  一組成員也匯報了冷庫排查的重要進展。

  「我們在排查過程中發現一名叫做梁富的庫主很可疑。梁富從08年開始做海鮮生意,這兩年經營不善,一直對外張貼冷庫轉讓GG,近幾年海鮮進出口生意不好做,一直沒能轉讓出去,就在第一具無舌女屍被發現的前兩天,梁富的冷庫被人買走了。」

  張局長問:「就算時間吻合,也不能代表這個梁富就有嫌疑吧?」

  小張說:「能,張局,我們收到了一位群眾的舉報。」

  詢問室里,一位四十多歲的婦女正一臉心驚地對警察敘述著:

  「我親眼看見的,那晚梁老闆鬼鬼祟祟地,往出拖一個袋子,我以為是金槍魚什麼的,但那袋子也太大了,直到你們來調查,我老公才覺得不對勁,冷庫里根本就沒有金槍魚,他回家跟我一合計,我們就想著得主動跟你們反應一下情況。」

  菜菜問:「你老公是梁富的冷庫管理員,但你不是,你怎麼會大晚上的出現在冷庫?」

  婦女回答:「我老公以前不小心把自己鎖進冷庫過,自己在裡面待了一晚上,第二天被發現時就送120了,幸虧沒什麼大事,從那以後,只要他晚上超過十點沒回家,我就得親自到冷庫去看看。那天晚上他跟朋友出去喝酒,忘記告訴我了,我還以為他又把自己鎖裡面了,怕他凍傷,我就親自去了一趟。那天晚上月亮挺大,我看見冷庫的燈都關了,只有梁富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走出來,手裡拖著那麼大一個袋子,我現在越想越覺得那形狀像一個人,如果是魚的話,他幹嘛把袋子抬進私家車?應該裝進貨車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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