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供你上大學

  「不急，我回家讓賀衡打聽一下考大學要多少錢。」張秀英一口喝掉碗裡的糖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水漬，風風火火的走了。

  「要是學費很少的話說不定可以試試。」不得不承認，賀大嫂也被那句去城裡生活打動了。

  「那趙家……」賀大哥有些為難了，要是女兒去上大學，那和趙家的親事怎麼辦？

  「等賀衡的消息吧。」賀大嫂想了想，說道，「要是小琴去上大學，問問趙家願不願意等她，不願意的話咱也不強求，把話說開就行。」

  趙家不是不講理的人家，好好跟人家說明情況，不會結仇的。

  「行。」賀大哥一錘定音，「你晚上帶點紅糖去老二家問問。」

  梅若看著婆婆急匆匆的回來，趕緊說道：「媽，您慢點。」都快跑起來了，摔一下可怎麼得了。

  「沒事。」張秀英擺擺手，她利索著呢，進廚房盛了一碗水後，才開口說話，「渴死我了。」

  

  先是去賀大哥家，然後去找賀衡，再回家，期間就喝了一碗糖水，路上渴死她了。

  「我讓賀衡去打聽上大學要花多少錢。」張秀英跟梅若說著閒話，「要是花的不多的話，去上大學也不錯。」

  現在大學生可謂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要是老賀家能出一個大學生，真是燒高香了。

  「衡哥沒想過去大學嗎？」梅若問道。

  「他啊。」張秀英嘆了一口氣，目光悠長，「咱家的條件你也知道，他要是去上大學，家裡就損失了一個勞動力，最後就沒去。」

  是他們做家長的耽誤了孩子，當初賀衡的學習成績在班級里可是數一數二的，家裡還有不少他的獎狀呢。

  「現在不一樣了，家裡條件改善那麼多了。」梅若突然說道，「我賣衣服和養兔子還能補貼家用……」

  「他現在沒那個心思了。」張秀英目光慈愛的看著梅若，「都工作那麼長時間了，早不在意這些了。」

  她聽出兒媳婦的意思了，她能掙錢供賀衡上大學，心是好心，但這事賀衡也不會同意的。

  梅若可不這麼想，她決定在晚上只有她和賀衡的時候再問問，要是賀衡願意，她是供得起的。

  晚上用完晚飯後，賀大嫂拿著一包紅糖來了。

  「來就來唄，還拿什麼東西啊。」張秀英皺了皺眉頭，「太見外了。」

  「又不是給你的。」賀大嫂沒好氣的說道，然後把紅糖遞給了梅若，「這是給你拿的，多喝紅糖水對身子好。」

  「大娘，我不能要。」梅若沒接，趕緊擺手拒絕。

  「拿都拿了。」賀大嫂說出萬能的四個字，讓人無法拒絕。

  「賀衡呢？」見張秀英做主接過紅糖，賀大嫂才笑了起來。

  「衡哥在看兔子呢，我去叫他。」梅若從椅子上站起來，出去找人。

  賀大嫂疑惑的問道：「家裡養兔子了？」

  「兩個小孩養著玩玩。」張秀英一帶而過，「養大了也是一口肉。」

  「那你可得注意點。」賀大嫂聲音低了下來，「要是阿若有了的話，可不能吃兔子，小心孩子得三瓣嘴。」

  「對對，得仔細著。」張秀英趕緊點點頭，兔子買回來後她只想著賣兔毛了，忘記囑咐孩子了。

  「大娘。」賀衡進屋打了聲招呼。

  「阿衡快來。」賀大嫂對這個侄子滿意的不得了，「累不累。」

  「不累。」賀衡笑笑，見梅若端著盤子過來，上前接了過來。

  「大娘，吃點南瓜子。」梅若說完又去廚房倒了碗糖水，糖放的多多的。

  「別忙活了。」賀大嫂臉上的笑容就沒下去過，喝了一口水，甜到了心坎里。

  「大娘，我問過了。」賀衡說道，「現在考上大學都沒有學費，國家還給補貼，生活費的話，一個月十塊錢左右就夠用。」

  賀大嫂在一旁沉思，沒人看到梅若的眼睛「刷」的亮了起來。

  「阿衡啊，你也知道，咱們都沒文化，也不懂這些。」賀大嫂猶豫了一下，才問道，「大學哪是那麼好考的，萬一小琴沒考上……」

  雖然大學不要學費，但現在上高中也要花錢啊，她不是不想讓孩子上大學，但家裡實在供不起三個孩子。

  賀小琴的下面還有一對雙胞胎兄妹，在村里上小學，平時在家會幫忙做點家務活，學習成績都不錯。

  「我看了小琴的成績。」賀衡的嗓音帶有安撫意味，淡淡的說道，「她的成績很好，要是在高考時穩定發揮，八九不離十能考上。」

  「成！」賀大嫂一咬牙，不就是再辛苦點嗎，孩子要是能考上也是好事，「我回去跟你大爺再商量商量。」

  說是商量，但賀大哥家中的事一般都是賀大嫂決定。

  「衡哥。」漆黑的夜也擋不住梅若亮晶晶的眼睛。

  「怎麼啦？」賀衡忍不住親了她的眼睛一下，隨後才問道有什麼事。

  「你想不想上大學？」梅若被賀衡抱在懷裡，軟糯糯的問道。

  「我？」賀衡驚訝了一下，隨後說道，「我對上大學沒想法。」

  要是之前，他還想著等家裡條件好了去試試，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想法了，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但是……」

  「此一時非彼一時。」賀衡解釋道，「人的想法總是會變的。」

  他現在只想改善家裡的生活條件，總不能一直讓梅若做衣服貼補家用吧，那他不是成了被媳婦養的男人，這可不行。

  「衡哥你是擔心錢的問題嗎？」梅若才不相信他的話，「你都說上大學不需要學費，那我一個月掙得錢也夠你的生活費。」

  在黑暗中，梅若看不清賀衡的神情，小嘴不停的說道：「衡哥，你去上大學吧，我能供得起你。」

  「你不怕我上了大學後不要你了？」賀衡打趣道。

  梅若笑了下，沒當回事，她都聽到衡哥的笑聲了。

  「我信你。」上輩子她做了那麼多傷害賀衡的事情，可他也沒怪自己，最後還認為自己是她的妻子，讓她怎麼能不信任他呢。

  「傻姑娘。」賀衡把懷中的人抱得更緊，還上什麼學，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