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談判
2024-06-06 07:21:35
作者: 紫玥痕
「我們繼續,別理會她。」何晏成解開茶壺,倒入熱水。
「姜總這樣會不會太過分?畢竟一個是你的太太,一個是你的女兒,解除婚約並不影響兩家的生意往來,照常運作。」
墨衍忱用手遮住茶盞,示意何晏成不必再添茶,有些東西點到為止。
「我今天來不談公事,就談與何筱的婚約。爺爺上了年紀,許多事不需要他老人家同意,全照我的意思。」
何晏成心中咯噔一聲,茶壺蓋子差點落地。
連忙握緊蓋好,臉上賠笑道:「墨總不急,等我把話說完。」
墨衍忱循聲等著,餘光瞧向手中腕錶,這個時間她在做什麼?
該不會又想著要離開,或是……了解自己。
「長話短說,我還有事要處理。」
墨衍忱少有的在人前沉不住氣,凡是沾上蕭瑾瑜的,皆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若是不想繼續也行,雙方的合作上,我希望將合作時間延長至十年,同時我會再讓利每年多百分之三,以此遞增。」
「百分之三,姜總很有誠意。這是……」
他坐在茶桌前,看著男人從身後拿出一份起草的合同,手寫的還未正式生效。
「我找人調查過,墨總跟姜家素來關係深厚。事到如今我也就直說,不奢望墨總幫我何家什麼,只懇求高抬貴手,不要插足我與姜時嶼的事。」
何晏成似是下定決心,咬咬牙伸出五個指頭。
「每年多給你百分之五!怎麼樣?只需要墨總隔江觀望,這個價錢簡直是白撿的。」
「我要百分之七。」
墨衍忱摩挲著手中的那圈簡單的銀質戒指。
不知何時戴在手上,上面被磨得痕跡斑斑,沒有一絲光亮。
「好!只要你說到做到,明面上你與我何家保持聯姻狀態,私下你與誰……那都是墨總的私事,我何家不會過問。」
呵。
墨衍忱冷笑,站起身輕視著何晏成:「我的私事就連老爺子都不會過問,你憑什麼?」
「這……我只是隨便說說。」
「百分之十,錄音原件就當是給姜總減免的利息,好好找找是哪個小人玩弄貴千金的感情。」
若是沒有這份錄音,何晏成絕不會在短短半天內折損巨大,才想到一個這種的辦法。
「好……姜某感激不盡。」
何晏成站在大門口目送著墨衍忱坐上專屬勞斯萊斯離開自己的何家府邸。
他就像一個竊賊,還是光明正大進來的,再堂而皇之地離開。
一前一後從姜氏集團颳走不少分成,這些都是白花花的金錢,都是他的血汗錢。
可到底還是敗在樓上的那對母女身上。
若不是當年生的是個女兒,他也不至於那麼被動,老來要好到處去巴結別人,求著門當戶對的人家來娶自己女兒。
若是生的是個兒子就好了……
正想著,他的手機響了。
何晏成接了起來:「怎麼了?寶貝。」
「什麼?我馬上過來!」
何晏成焦急萬分讓司機開車去往他的私人公寓。
何晏成的車前腳剛開出去,後腳藏在樹影下的勞斯勞斯從巷子裡開了出來。
墨衍忱降下車窗垂下手來,指間撣去的菸灰順著光滑的漆面落到水窪地里。
「老闆,什麼事能讓何晏成匆匆忙忙出門。」
呵。
他冷然睨著胡霖,嫌他不如夏陽、青然的有情商,正常人的水平都達不到。
「人生三大喜事分別是什麼?」
胡霖掰著手指數道:「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他鄉遇故知……何晏成他這歲數斷然是不可能,那只能是遇故知?」
墨衍忱擺了擺頭,將煙吸盡掐滅在菸灰缸里,覺得旁邊的胡霖到底是廢了。
雲舒跟在他身邊……兩個人看上去還挺搭配。
墨衍忱不得不相信年少時蕭瑾瑜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有的人,有一方面的特長,那必然會有一方面的弱項。
兩個人當中,胡霖辦事效率穩當,雲舒能打身體敏捷,但是……弱項是共同的。
愣。
升起窗子,墨衍忱拿起電話打給夏陽:「幫我查查J城內所有醫院裡婦產科登記在冊6-10月的孕婦資料,越詳細越好。順便告訴青然,盯好姜氏集團近三個月的財務狀況。」
掛斷電話,胡霖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顫:「老闆,您是指……」
「一個五十歲的男人,事業有成,人到中年最大的喜事該是老來得子,他何晏成一直對膝下無子這事耿耿於懷。別忘了,何晏成是灣港出生的。」
「灣港……聽說全國最重男輕女的地方。」
「等會的所有行程取消,送我回潮雲海山。」
胡霖在腦袋裡回溯著最近的行程,然後匯報給了墨衍忱。
「原本訂在六點要去參加西區政府一個工程啟動儀式。」
「推掉。」
「晚上十點,姜家公館有個小型私人歌會。」
墨衍忱剛闔上的眼眸瞬間睜開,他瞧了一眼腕錶上的指針,再看看車子行駛在的區域。
「調頭,去花舍。」
「是……要不要跟家裡打個電話,晚上不回去……」
「不用。」
墨衍忱再次闔上眼,很快又覺得姿勢不對,輾轉反側幾次後,他拿出新買的手機,還是給陳嫂打去電話。
「晚上不回來,不需要準備我的。」
稍微一頓,又補充道。
「看好她。」
陳嫂將電話掛斷,瞧著樓上臥室的方向,已經一天了,無論她怎麼去敲門,房間裡都沒有任何響動。
最後一次,實在擔心蕭瑾瑜又做什麼傻事。
擅自做主將門推開,輕輕地問了一聲。
房間裡的床上躺著個人,她身上還蓋著一床輕薄的被子,房間裡開著空調,並不會感覺到冷。
蕭瑾瑜勻稱呼吸,胸前上下起伏著。
陳嫂見她還有氣息也就沒再打擾,關上門守著廚房,決定給蕭瑾瑜做點清淡的食物。
「蕭小姐,你醒了嗎?」
陳嫂做好飯後,已是晚上七點整,仔細聽著房間裡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有些慌了。
「你一天沒吃東西,起來吃點什麼吧!」
好半天,裡面傳來窸窸窣窣聲音。
懸在心間的石頭可算落定,好在蕭瑾瑜沒什麼事。
人在接連遭遇無法承受的事情時,是會這樣的。
陳嫂作為過來人,也有一些人生經歷,她那會便只想著睡覺,連著睡了好幾天才緩過勁。
她試著又敲了敲門。
些許是被叨擾煩了,在陳嫂準備敲下第三聲時,門從裡面打開。
「陳嫂,我沒事。」
陳嫂立在門前,屋內昏暗沒有燈源,樓道上的昏暗燈光勉強能照到門裡一小部分距離。
瞧著蕭瑾瑜臉上的憔悴,陳嫂心裡瞬間起了悲憫。
她跟自己孩子一樣大的年紀,可這些實在不是這個年齡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