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交易

  墨衍忱穿著黑色大衣，肩膀上還沾著雪。

  袖口一截紗布沒有藏住，露在空氣外面。

  「乖乖，在等我？」

  他脫下外套，擺擺手示意這裡不需要留人，胡霖拉著雲舒匆匆離開，去了別墅旁邊的二層建築。

  

  平時手下的人都住在那邊。

  她頭髮如綢緞瀑布，散在身後，整個人卻看上去憔悴許多。

  陳嫂在稍早的時間裡將她身體不適的編輯成消息發送出去，意外沒有得到回覆。

  墨先生難道是不打算管蕭小姐了嗎？

  回到房間關上門，陳嫂便聽到客廳里發生的響動。

  她又驚又喜。

  向來兩個人彆扭的性格，吵架是難免，但也不會不管蕭小姐的。

  「你為什麼要跟何筱求婚？為什麼要欺騙她？」

  墨衍忱動作一僵，換下鞋子走到她的身邊，上手玩弄起她的髮絲，就連身後的都絲毫沒有半點溫度。

  順著她的指尖，輕輕扣上，與她十指緊扣：「你在吃醋？還是想說什麼？」

  墨衍忱看著她，盯著她帶著逐漸發白的臉色。

  蕭瑾瑜沒有太大的動作去推開他，換上偏軟的語氣：「你是因為我，才故意跟她求婚的，對嗎？」

  「我跟你保證，再也……再也不逃走，從此以後乖乖在你身邊贖罪。」

  墨衍忱卻是離開與她親昵的距離，眉宇間都是厭惡：「蕭瑾瑜，你當你是什麼誰？又是什麼東西？」

  「我……」

  墨衍忱擰著眉，抽出紙擦去剛才的觸感，他覺得蕭瑾瑜很髒。

  從身體到思想。

  「你還有什麼可以用來交易的？」

  「我可以去學……」

  到後面的聲音細如蚊蠅嗡叫，鑽進墨衍忱耳朵里，笑得愈加放肆：「你說什麼？我沒聽錯吧，蕭瑾瑜。」

  「你願意為了我，去做那些事，嗯？」

  蕭瑾瑜唇瓣動了動，還是點下頭。

  「好啊，先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他將手機推到蕭瑾瑜面前：「一直都是我在教你，看你的本事。」

  手機扔進她懷裡，而她很不自然看向陳嫂的房間。

  還是早上……

  「可以回臥室嗎？」

  「那就免談。」

  墨衍忱起身就要離開，蕭瑾瑜拽著他的袖子：「我做。」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氣氛逐漸往不對勁的地方走去。

  ……

  「你怎麼了？」

  何筱接到消息盛裝打扮，從何家別墅由專程的司機送到墨衍忱訂下的地方。

  是一處高檔的婚禮私人定製。

  何筱沒想到幸福會接踵而至，在墨衍忱向自己意外求婚外，今天特意讓她出來，要親自陪她再挑選一款婚戒。

  從車上下來，男人已經在旁邊車裡不知坐了多久，車窗撣落不少菸灰。

  墨衍忱打開車門掐面菸蒂，襯衫上的兩顆扣子單獨解開，能夠看到鎖骨時隱時現。

  好像墨衍忱脖子上戴著一個設計簡約的銀色項鍊。

  何筱不敢長時間目光鎖在墨衍忱身上，她還是知道什麼是矜持的。

  北城的那件事過後，何筱重新打量過墨衍忱，他確實各方面要優越於她談過的任何一個前任。

  不僅適合作為結婚對象，更主要的是……他似乎對自己是名曰克制的愛。

  何筱覺得自己快要溺死在對愛情的想像里。

  正當現實朝著她的預想的走時，她的心臟幾乎難以承受得住。

  電梯門打開，墨衍忱紳士地為何筱擋住，請她先進去，然後才是他跟著走進去。

  門緩緩關上。

  安靜的空間裡，何筱先開口：「他們為什麼不跟著一起進來？」

  他們指的是胡霖跟雲舒。

  墨衍忱看著她：「他們等下一趟。」

  雖沒有明說，但是言下之意卻讓何筱心臟跳得更快，她感覺墨衍忱應該聽到了吧？

  抬起眸小心看過去。

  墨衍忱正好對上她的視線，淺淺勾著唇角。

  他真的好細心，還帶有獨特的在意，是不想讓旁人打擾到，更是在宣誓她在他這裡的不一樣。

  走出電梯門後，何筱試著大膽問道：「她是你的什麼人？秘書嗎？」

  她指的是雲舒。

  和墨衍忱單獨約會的這幾次里，雲舒都站在旁邊，看穿著打扮比她還要稚嫩一點，可看作是熟練不像是學生。

  一開始何筱以為雲舒是墨家誰的孩子，墨衍忱是她的叔叔之類的，仔細觀察過後，並不是所想的那樣。

  「胡霖的妹妹，很早以前就跟著我。」

  墨衍忱沒有往下解釋更多，進了房間後表明自己身份，指著身後的何筱：「一切按照何小姐的訴求來，要讓她滿意。」

  在店員為兩人送上咖啡飲料和點心時，胡霖帶著雲舒也進到房間裡，站在門口的位置。

  宛如兩尊雕像，一動不動，絲毫對何筱不感興趣。

  明明何筱馬上就要成為墨衍忱太太的人，他們作為手下，難道不應該對她稍微有點不一樣的態度？

  設計師坐在兩人中間獨立的凳子上，特別耐心傾聽著何筱的要求，反覆在平板上修改設計草稿。

  「何小姐，請您看看，大概是不是要這樣的效果？」

  戒指大概有個雛形輪廓，上方的細節也被設計師記錄下來，需要時間進行細化。

  「對，就是這樣的，然後它的旁邊我喜歡不要太素淡，同時也不要顯得它太臃腫，你懂我的意思嗎？」

  設計師邊動筆邊點頭：「明白的，像何小姐這麼有品位的客人，我從業七八年，還是頭一次遇到。」

  「你該不會設計不出我想要的東西吧？」

  「不會，我對這件作品很有信心。請您跟墨先生稍等，我去叫婚紗設計師下來跟你們對接。」

  墨衍忱的意思，那天求婚有些草率，關於訂婚戒指的款式是按照旁人推薦選的。

  今天帶何筱來，不但設計一款訂婚宴上用的，還有他們婚禮上要交換的對戒。

  等婚戒設計師離開口，何筱端起面前的飲料喝了一口：「會不會太多了？」

  「不會，你喜歡就好。」

  墨衍忱對著手機輸入著什麼，輸完後將手機放回到衣服里。

  「謝謝你……」

  「應該的。」

  何筱說不上哪裡奇怪，明明他們現在該是確定關係的情侶，之間的氣氛不該熱戀親昵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