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二章相冊

  正好是倒數的部分，放著顧景澄照片的那幾頁。

  

  心臟跳到了嗓子眼。

  她只能默默祈禱著，不要被墨衍忱看到……那麼多張的多人大合照，墨衍忱應該是隨便翻著瞧瞧。

  不一定就能在眾多人當中找到顧景澄。

  墨衍忱再手段了得也該不會知道這層聯繫吧……

  蕭瑾瑜顫顫巍巍地等到墨衍忱放下相冊，她心口的大石頭也跟著滾落下去。

  還在沒被發現。

  墨衍忱把冊子放回到原處，然後笑著盯著蕭瑾瑜：「我怎麼感覺你很高興。」

  「有嗎？」

  蕭瑾瑜把頭髮挽到耳朵後面，抿著唇訕訕笑著。

  忙拿過擺放在床頭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還未來得及咽下去，就被墨衍忱掐著她的下頜，逼著吐出回來。

  「又想去醫院？」

  蕭瑾瑜眨巴著眼不明所以，不過是一杯水，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等墨衍忱讓陳嫂重新換了一杯送進來，蕭瑾瑜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剛才喝的是昨夜涼透的，而面前的冒著熱氣。

  未免太小題大做。

  她突然又不想喝了。

  墨衍忱沒有逼她。

  整個早上，墨衍忱都待在她的視線範圍內，時而手上捧著一本書，時而讓她跟著一起到書房裡，看著他怎麼處理工作。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

  洗完澡，蕭瑾瑜打開浴室的門，用毛巾擦著潮濕的頭髮。

  意外地沒有看到墨衍忱。

  露台的玻璃門開著，透著一條縫隙，有風從外面吹進來，掀起窗簾一角。

  隱約能聽到墨衍忱發出的聲音。

  很細膩，很溫柔。

  就連看到的人，站在月光下仿佛透著一層冰冷的光。

  他在和誰打電話……

  蕭瑾瑜藏在窗簾後面，隱去自己的身影，聽著他端著電話跟對方聊著什麼，並不是工作上的內容。

  提到一個名字，是近期很火熱的音樂劇。

  心裡驟然一頓。

  她轉過身離開了這裡，她不該過來聽到他跟別的女人攀談這些。

  墨衍忱說，這樣的商業聯姻在豪族世家裡數不勝數，沒有誰是因為感情而選擇在一起。

  相反地，感情是最沒價值的東西。

  那她是否該慶幸，自己唯一有點用處，可以趁著贖罪的同時，也可以享受墨衍忱為她提供的眼前這些？

  走下樓，客廳里開著燈，陳嫂還在廚房裡忙碌著。

  取下掛在玄關上的外套，蕭瑾瑜打開門走了出去，朝著遠處看過去還能看到一點未完褪去的晚霞。

  夾帶著藍光的暮年紅光柔到天際一邊。

  她拿出電話，撥了出去。

  第二天睜開眼，蕭瑾瑜感覺身體如同散架，哪哪都不是自己的。

  每動一步，都牽扯著神經。

  昨晚，她跟老蕭打了電話，詢問一下他的近況，還聊起了過往。

  「爸，您還記得之前有個學生叫顧景澄嗎？」

  顧景澄三個字有些陌生，但很快蕭父還是記起來了。

  「記得，他好像家庭比較特殊，學習成績還行，我後面還幫助過他一些。怎麼突然問起他來？」

  「沒什麼，最近翻看相冊依稀記得我媽走的時候，他還來看望過。」

  「他算是我所有教過的學生當中最念感情的一個吧。」

  確定顧景澄沒在說謊，蕭瑾瑜也就沒什麼好問的，囑咐老蕭多注意自己的身子。

  「瑾瑜……爸爸對不起你。」

  蕭瑾瑜吸了吸鼻子，手指捏到發白。

  接著她又被墨衍忱惡狠狠地抓回了房間，還是以不聽話的名義，欺身壓了過來。

  早上七點，旁邊儼然沒了墨衍忱的身影。

  用過早餐後，雲舒特意被墨衍忱留下來，專程送她去律所，繼續顧景澄說的走流程。

  工作交接完，還有一些別的。

  瑣碎的事情辦理完，大概還要一星期的時間，她就徹底跟在這工作兩年的地方說再見。

  留給她考慮的時間也只有一個星期。

  進了寫字樓，裡面開著冷氣，蕭瑾瑜沒有將微博拿下來。

  在她脖子上，還有身上……舊的剛淡去一些，又被覆蓋上。

  往常要一星期才會消除，她打算下了班去附近的藥店買點藥遮一遮。

  總不能打扮成這樣。

  她現在是同事們熱議的話題，走進辦公室里原來對她冷冰冰的同事，今天顯得格外熟絡，還跟她打招呼。

  想來是因為顧景澄的緣故。

  一整個早上蕭瑾瑜都對著屏幕半天也未敲下一個字，反反覆覆在拿著手機觀看。

  發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而關於顧景澄那天也正巧是有工作到律所，他平時辦公都是在總部。

  直到傍晚時分，小沫推了她一下，蕭瑾瑜才恍惚盯著電腦，光標在空白頁閃爍著。

  「瑾瑜，你別告訴我一整天，什麼都沒做！」

  言小沫吃驚中帶著一絲羨慕。

  蕭瑾瑜馬上就能脫離苦海，自己還要面對數不盡的工作，致死量的工作壓著小沫快一個月沒好好休息過。

  「沒……」

  蕭瑾瑜極力否認，看向時間，周圍的同事走了大半。

  「下班還不回去？」小沫揉著肩膀，「李主任簡直是女強人中的戰鬥機，我跟著她在總部跑了一天，可累死我了。」

  總部？

  蕭瑾瑜豎起耳朵：「小沫你去總部有見到顧總嗎？」

  言小沫搖搖頭，「沒有，今天李主任去找顧總簽字，秘書辦的人說他沒來，等到下午都沒出現。」

  「哦，這樣啊。」

  蕭瑾瑜收起燃起來的希望，拎著包跟言小沫下了樓，兩人準備一起回去。

  臨近下班的時候給墨衍忱發過消息，要跟同事聚餐，很早一點回去，到了店裡會給他拍照片。

  同樣沒等來他的回覆。

  可這些都不重要。

  站在寫字樓的廣場上，蕭瑾瑜低著頭聽言小沫訴苦，工作有多勞累有多辛苦，她實在想念回家葛優躺的滋味。

  「瑾瑜，那輛車是來接你的嗎？」

  順著言小沫的指著方向看過去，蕭瑾瑜受到了驚嚇。

  墨衍忱戴著黑色墨鏡靠在車座上，看不出價值幾何的跑車亭子啊她的腳旁邊，開著敞篷。

  男人英姿颯爽地特意敞開衣領口子，露出如玉一般的鎖骨，讓人想入非非。

  旁邊站著同樣等車的人群里，有幾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女孩，已經按捺不住尖叫。

  墨衍忱手搭在車窗邊沿上，衝著她吹了一聲口哨，戲謔道：「上車，帶你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