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不乖

  林母拿起手機轉身就去旁邊，跟蕭父打過電話：「親家啊，在做什麼呢？也沒什麼事，這不是倆孩子結婚也有好久，我們也好久沒聚在一起，看這個周末……」

  ……

  第二天深夜，蕭瑾瑜終於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帶著一身倦容的墨衍忱，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旁邊的胡霖，瞧了一眼餐桌上幾乎未動過的飯菜，眉頭擰在一起。

  捲起袖子，換上居家拖鞋拉開凳子坐上去，捻了一筷子放進嘴裡，迅速吐了出來。

  淡淡道：「你做的？」

  這話是對旁邊的雲舒說的。

  小女孩點點頭，並不明白這話里是什麼意思。

  胡霖收拾好墨衍忱的外套，走過來將小姑娘往旁邊帶，「老闆，她還是個孩子，我來弄。」

  「啪」的筷子被拍在桌子上，幽深眼眸盯著坐在沙發上的蕭瑾瑜。

  

  「那你該不會連吃飯都不會吧？」

  蕭瑾瑜蜷縮在沙發上的一角，身上還蓋著一條毛毯。

  被帶來這裡的這段時間，已經從飯館發生的修羅場裡清醒不少，臉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她不知道墨衍忱幹嘛回來就那麼大怒氣。

  不都按照他想要的，都做了嗎？

  離婚，是她親口提的。

  「過來。」

  不過是一聲，她便掀開那條輕薄的毛毯，光著腳丫走到他的旁邊，站在餐桌前低著眉宇。

  落在蕭瑾瑜的唇瓣上，過了一夜，乾裂起皮。

  白白的，很難看。

  偏偏還被他叫到眼前，晃得眼睛疼。

  墨衍忱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位置，意思要她走過去坐在上面？

  她是不願的。

  一個是還在為昨天的事情泛著噁心。

  發生那樣的事情，但凡現在站著個異性，她都覺得難受，胃裡不止生出過多的酸液，要了她的命。

  再說，旁邊還站著兩個人。

  之前也不是沒有過當著別人的面跟墨衍忱親熱過，但也是他逼迫的，跟她自己走上前是不一樣。

  「不聽話？」

  「沒……」

  話還掛在嘴邊，墨衍忱便把她拉過去，緊緊掐著她的腰，是有點瘦了：「怎麼不好好吃飯？」

  「吃了。」

  「不好吃？」

  雲舒臉色一沉，剛準備抬起手解釋什麼，人就被胡霖拖走了。

  來到後廚的地方，胡霖才鬆開手。

  「拽我幹什麼！那菜我嘗過，不算難吃。」

  胡霖深感頭疼，雲舒理解的難吃跟正常水準是不一樣的。

  「你還小，不懂食物鏈是怎麼回事，要是最底層的東西不合口味，那食物鏈的頂端吃著是不高興。」

  一不高興，到後來受罪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那你說該怎麼辦？」

  小姑娘抱著手在暴躁的邊緣，以前還覺得十分乖巧的孩子，怎麼漸漸不受安排。

  「可以讓酒樓送，哥上次可是教過你怎麼點外賣的。」

  「沒錢。」

  雲舒一句話再次把胡霖堵死在嘴邊。

  什麼？沒錢！

  見他不信，還特地抽出手機給他看了眼帳戶，餘額還剩下一百塊不到。

  「呃，不可能吧！」

  「老闆好久沒給我發生活費了。哥，你咋還有生活費用？」

  胡霖收回視線，心虛地把目光轉過去。

  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老闆給他發的叫做薪水，給小姑娘發的是生活費。

  還沒接受雲舒已成年這個事實。

  「給你轉了，下次記住別再親自動手，想吃什麼就說，得空我做給你吃。」

  「謝謝，哥。」

  ……

  歡好完後，蕭瑾瑜累得躺在床上，實在睜不開眼睛。

  「一起？」

  浴室里的水聲嘩啦啦響起。

  蕭瑾瑜本想拉上被子睡死過去的，可身上的黏稠感覺實在不舒服，緩緩抬起手臂想要去撐起身子。

  卻被墨衍忱當成是在朝他撒嬌，清冽地笑出聲，「懶鬼。」

  溫熱的掌心滑入到蕭瑾瑜的手裡，把她身上的寒意驅散幾分，一時分不清是在六年前，還是夢裡……

  天花板上的燈光刺著她的眼眸，光線稍微適宜一些，以為能夠好好看清眼前男人的模樣，卻捕捉不到一絲笑容。

  只有他沉默的一張臉。

  「洗好了，下去吃點東西。」

  「我不……」

  「嗯？是不是又不聽話了？」

  蕭瑾瑜往後縮進他的懷裡，背後貼著他緊實的肌肉。

  明顯他的喉嚨滾動了一番……

  慌亂里，蕭瑾瑜驀然彈開，手腕卻被箍住：「害羞什麼？你不是很喜歡嗎？」

  墨衍忱眼底一片狡黠，望穿她那點小心思。

  這些都不是假的。

  走了下去，廚房裡門關著，時而映出躥到天上的火焰。

  瞬間熄滅。

  油在鍋里滋滋的聲音，坐在外面也聽到。

  桌上已經擺好碗筷，只有她跟墨衍忱的。

  可屋內不止兩個人。

  雲舒被驅趕到角落裡，還穿著卡通人物的衣服，除去款式新潮一點外，絲毫不及胡霖的穩重。

  「菜齊了。」

  玻璃門推開，蕭瑾瑜才看清黑影的面目，是胡霖……就是身上圍著的居然是件可愛白色貓咪的圖案圍裙。

  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他的風格。

  蕭瑾瑜看看端著盤子的胡霖，再看看旁邊的雲舒。

  一時想不出她逃離的三年裡，這兩位故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能從互相不待見，到能讓胡霖穿上如此鮮艷色彩的圍裙。

  這不就是人夫的造型嗎？

  似是感覺到有人盯自己，胡霖瞥過目光，對方迅速收斂回去，專注於桌上的菜餚。

  胡霖是山城人，學了一手好廚藝。

  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

  幾道菜里，就沒有一道不是紅色的。

  蕭瑾瑜的胃口一下就打開了。

  連著幾天吃的不是清淡小菜，就是沒有半點油水的粥，她無比懷念辛辣在味蕾里爆開的感覺。

  拿起筷子端起碗就要去眼前火辣辣的水煮肉片，中途就被橫出來的墨衍忱舉著筷子打開。

  「先喝湯。」

  蕭瑾瑜幽怨地彎下唇角，馬上悶悶不樂起來。

  白菜豆腐湯，哪有麻辣的肉片香。

  墨衍忱不會如她願，親手盛了一碗湯，還試了一下湯的溫度，覺得可以才放到她面前的。

  「你們下去吧。」

  「是。」

  胡霖解下圍裙，拽著依依不捨目光貪婪看著桌子的雲舒離開，把地方空出來給兩個人。

  「這……那麼多菜，我們也吃不完，為什麼不讓……」

  蕭瑾瑜小聲嘀咕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