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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很甜

2024-06-06 05:46:24 作者: 汀獻

  「很好笑?」宋雲深把書往旁邊沙發一扔,握著她盈盈細腰的手加深了力道,好似在掐著她,使她不容抗拒。

  孟子衿頭皮一陣發麻,兩隻手使勁掰著他握在自己腰間的手,「不笑了不笑了。」

  宋雲深收了力道,但沒放開她,托著人坐在自己腿上,摁著不讓動。

  孟子衿皺了皺鼻子道:「幾個小時前我還去找過他呢,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這麼快就脫單,受刺激了?」

  宋雲深眸色一深,「你去找他?」

  孟子衿抿唇,直言道:「跟他說我們年底訂婚,順便問了問你父親的情況。」

  

  良久,宋雲深也沒出聲。

  「說話。」孟子衿抬手,掐了掐他嘴巴。

  「問出什麼了。」宋雲深語氣平淡。

  「保守治療,臥病在床。」孟子衿沒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

  「嗯。」宋雲深閉了閉眼,用額頭去碰了碰她頸窩。

  「宋雲深,你有想過回一趟企州嗎?」孟子衿回摟著他,試探性問了句。

  她想要告訴他,訂婚宴宋家的人必須出席,但若他不想回企州,不願去見那個人,她可以為他壞了孟家這規矩。

  她孟子衿從來不在意那些死規矩。

  「鍾策讓你勸的?」宋雲深倏然抬頭,一雙寒潭似的眸子深不可測。

  孟子衿僵住,不理解他的反應。

  如果是呢。

  如果她真是幫鍾策勸的呢。

  他是不是該怪她多管閒事了。

  孟子衿不明白,她跟他在一起這麼久,他對企州的事情大多避而不答,她不問,他便從來不主動說。

  哪怕即將訂婚,他也從未說過要帶她回自己家鄉看看。

  他把她介紹給了全世界,就是沒介紹給他的家人。

  孟子衿其實很介意,她年紀是小,不曾參與過他的過去,可是她不希望自己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良久,孟子衿無言,移開宋雲深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語氣平淡道:「沒有,我自己這麼想的。」

  站了會兒,她接著說:「宋雲深,我後天去一趟企州。」

  「聽說,那裡下雪了。」

  「我想去看看雪,拍些照片。」

  沉默半晌,孟子衿哽了哽嗓子,問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回答她的是靜默良久的空氣和不太平緩的呼吸聲。

  宋雲深第一次沒回答她的問題。

  她第一次沒得到宋雲深的回應。

  孟子衿知道他在逃避,可是她想知道他逃避的究竟是什麼。

  在他這,她從來不缺安全感,只是現在覺得甚是焦慮。

  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沒這麼重要。

  之前不明白唐酒為什麼堅持那麼多年勸他回去,說她自欺欺人,但其實她也不過是想證明那段過去和他們的情誼相比,宋雲深是否會妥協。

  唐酒最終沒做到。

  因為在宋雲深心裡,企州這個地方毫無留戀。

  如今孟子衿想要踏足那一寸土地,去探究他的過去,而他,似乎依舊視而不見,不願妥協。

  哪怕是她,他也在猶豫。

  那天孟子衿沒有生氣,第二天起來時也沒有不理宋雲深。

  他照常去樅庭,她依舊外出拍攝,回了家,兩個人見面偶爾說說話,對那晚的事情隻字不提。

  「子衿,給我點時間。」又是一夜雨夜,孟子衿睡得半熟,耳畔忽然闖入一道聲音,低低沉沉,讓人聽了好生心疼。

  「給我一點時間,我還要再想想。」她貼著她的背,手搭在她腰上,沒有任何逾矩。

  孟子衿張了張口,嘴唇翕動,發出一個音,「好。」

  他不知道他要想什麼,想和她說一說那段不能提及的過去,還是想要不要陪她一起去企州。

  孟子衿答應了,無論是什麼,她都在等著他的答案。

  「宋雲深。」她沒動,雙手搭在他置於腰間的手背上,「我對你的過去,一無所知。」

  她很早就闖入他的世界,他了解她的所有,知道她的喜好,理解她的情緒。

  可是她,除了他的性格,她對他一無所知。

  「企州這幾日大雪。」宋雲深呼吸漸重,把話說到一半又沒了後話。

  孟子衿醞釀了會兒,說道:「嗯,我知道。」

  她其實想說,他沒想好,便不用陪她去,她只是要去看看雪。

  「宋雲深,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雪。」孟子衿沒了困意,轉過身鑽進他懷裡,「所以,你別多想,我只是去賞雪。」

  她就想著,去他生活過的地方好好看看。

  呼吸聲緩了些,她靠他極近,聽見了他胸膛起伏時的心跳聲。

  「孟寶貝。」宋雲深將她摟緊,手臂枕在她腦袋下,另一隻緊緊環抱著她,「我小時候,父母也如你父母一般恩愛,高三那年,我父親有了外遇時,我怎麼也不願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他終究背叛了我母親。」

  「那是高三最後一個學期,三月初,企州連續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終於雪停之時,我母親心懷絕望,獨自一人登了企州山,那是她與我父親定情之處。」

  「其實她很早就發現了我父親有外遇,只是為了我而隱忍,她登企州山那天還因為怕我擔心而給我發了微信,我不放心,便請假出來去找她。」

  「可是快要登頂時,我和一眾遊客被攔在了警戒線外,工作人員說企州山隨時有雪崩的可能,所以禁止入內,我原以為我母親也被攔在了警戒線外,直到心裡的不安隱隱上升,我撥通了她的號碼。」

  「她接了,她說,她在山頂,站在企州山頂睥睨整個企州,我撥開人群想要衝破警戒線的時候,看到一個身影從山頂跑下,耳邊,是她來不及掛掉電話時急促的風聲與喘氣聲。」

  聽到這的時候,孟子衿已經呼吸困難,她感受到宋雲深在顫抖,在哽咽,她控制著情緒,加深了懷抱,仔細聽他往下說。

  「當時,遊客亂作一團,不知道誰喊出一聲雪崩了,所有人都惜命地往山下跑,我站定在那,企圖往前沖,卻被工作人員拉著往後撤。」

  「那是一場很小的雪崩,沒登上山頂的遊客全都相安無事,只有她,沒大雪埋在了底下。」

  「我……我親眼,看著她,被大雪壓在了底下。」

  那一天,他沒有了母親,那一天,被大雪淹沒之時,他的母親緊緊抓著手機,說了最後一句我愛你。

  說完已經濕了眼眶,宋雲深身體繃直,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意,「子衿,我沒有了母親,我失去了全天下最愛我的人。」

  孟子衿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難受到要窒息,難受到說不出話。

  那一晚,他們緊緊相擁。

  宋雲深和她說了很多,一個晚上,她知道了那場雪崩對宋雲深造成了什麼樣的陰影,知道他因為母親的死輟學三個月,知道他後來重新振作考上了郢城大學,知道他從那之後不願發誓絕不再踏入企州一寸土地。

  她從未想過,宋雲深的過去,竟是這般悲涼。

  第二天兩個人起得很晚,孟子衿醒的時候,宋雲深還在睡,她調整了情緒,提前起來進廚房熬了小米粥。

  她不是什麼都不會的嬌滴滴大小姐,有過獨居經驗,請教過鄭與與廚藝,又看過宋雲深下廚這麼多次,該會的不會的全都印在了腦子裡。

  宋雲深起來時就看到這樣的一個畫面。

  戴著圍裙的小姑娘左手掀起砂鍋的蓋子,右手拿著湯勺輕輕攪拌,霧氣溢出,她往後仰了仰,又小心翼翼湊近,勺了一勺出來嘗味道。

  應該是還算成功的,她嘗完眯了眯眼,嘴角勾出笑意。

  關了火,孟子衿放下蓋子,正巧准神,跟宋雲深對視上。

  視線交融,兩個人靜默一陣,而後,孟子衿揚唇,主動朝他走去,「宋雲深,十點了,你挺能睡。」

  宋雲深啞然,滑動著喉結,「十點?」

  「嗯,你快去洗漱,我熬了紅棗小米粥,甜的,很甜,吃了不會傷心。」孟子衿推著他後背將他推進衛生間,順道將門給關上。

  宋雲深愣了愣,走了幾步看著鏡中自己,單手撐著洗手台,倏然笑出一聲。

  甜,確實甜。

  粥甜不甜不知道,人看著就挺甜。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孟子衿已經將砂鍋直接端在了餐桌上,宋雲深走過去,伸手將她身後圍裙的帶子解開,聲音清朗濕潤,「我來,你休息。」

  孟子衿配合地轉過身,身後抵著餐桌,看著眼前的男人將她身上的圍裙摘下。

  宋雲深沒急著移開,反而往前一步將她鎖在自己懷裡,低頭去尋一片香甜。

  孟子衿沒處躲,主動抬了抬下巴,沒親一會兒,被一隻手摟著腰間往上抬了抬,她便整個人坐在了餐桌上。

  她後仰著,兩隻手撐在桌上,男人攻勢逐漸猛烈,她退無可退,越往後仰,越被他扯回去重新親。

  也不知道親了多久才呼吸到新鮮空氣,孟子衿呼吸不穩,小口小口喘著氣,羞得抓著抓宋雲深胸前的衣襟。

  「嘗到了。」宋雲深彎著腰,在她耳朵邊輕輕吹氣。

  「什麼?」孟子衿說話都是輕的。

  「是很甜。」宋雲深失笑。

  「……」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孟子衿額頭抵住他胸膛,悶悶出聲,「什麼啊,我說的是粥。」

  「我說的是你。」宋雲深將她抱下來,拉出把椅子扶著她雙肩讓她坐下,「好了,再不吃,粥該涼了。」

  孟子衿抿唇,輕輕哼了一聲。

  這能怪誰,還不是你親得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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