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百口莫辯

  李芳菲挨打本就不重，皮肉傷而已。

  只不過小姑娘皮膚嫩，受點傷，不願意好罷了。

  這幾日，在屋裡靜養，抹藥膏，吃的清淡，慢慢就好的差不多了。

  四個婆子得了命令，每日嚴加看管她。

  所以，兩人一般，白日黑夜輪流值守。

  最開始，她們都不允許李芳菲出屋子。

  但李芳菲捨得花銀子，也保證不會亂跑給她們添亂，所以，在每人的荷包都被塞滿之後，李芳菲就可以在院子裡轉悠幾圈兒了。

  這一日，天氣不錯，李芳菲在院裡閒走，看看花草。

  兩個婆子瞧著無事，一個去補覺，一個在廊檐下坐著值守，但碰巧這負責值守的，肚子疼，眼見院裡沒什麼事就去耳房找馬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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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這個功夫，一個修剪花草的婆子，趕緊上前，小聲同李芳菲說道，「小姐，胭脂鋪子掌柜在後門等您。他說鋪子被人家坑害，說面霜摻了不好的東西，所有客人都在退貨，已經退出去兩千多兩，馬上就要倒閉了……」

  「什麼？」李芳菲當時就急了！

  胭脂鋪子可是她翻身的底氣，只要有銀子，任何時候她都不怕。

  如今胭脂鋪子不賺錢，反倒賠出去幾千兩，這簡直要她的命了。

  她想讓丫鬟去看看，但紅菱已經打個半死，不知道賣哪裡去了。

  她回身看看耳房，狠狠心，抬腿就跑出了院子，一路奔去了後門。

  府里有人看到，都有些驚訝。

  不知道是大夫人開恩，放了小姐出來。

  還是小姐偷偷跑出來……

  這麼一猶豫的功夫，李芳菲就順利出了後門，匯合了胭脂鋪子的掌柜。

  看守後門的是個身形胖大的婆子，她本來正開了門，想偷偷出去買個零嘴兒，結果被李芳菲鑽了空子。

  想想大夫人的嚴厲，她可嚇瘋了，跟著幾步衝出門，一把扯了李芳菲的袖子，高聲嚷著，「小姐，你不能出去！夫人吩咐了，你要禁足！跟奴婢回去，快回去！」

  李芳菲急壞了，哪裡肯跟她回去啊，於是奮力扯著袖子，喝罵道，「放開我！」

  婆子卻死活不放手，反倒喊的更大聲，衝著門裡尋幫手，「誰在門裡，趕緊來幫忙啊！小姐要跑了！」

  李芳菲氣瘋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先前她得勢的時候，誰見了她不是點頭哈腰，如今居然一個守門婆子都敢同她拉拉扯扯了。

  幸好，胭脂鋪子掌柜上前，一腳踹到胖大婆子的肚子上。

  婆子吃痛，跌倒在地。

  李芳菲立刻上了馬車，一路往商街去了。

  她們這一番吵鬧，免不得惹人注目，遠遠的指指點點。

  但也有人眼睛放光，扭頭就跑……

  一路上，掌柜的把事情仔仔細細說了個清楚。

  李芳菲恨的咬牙，拳頭都攥出水來。

  她就被關在府里幾日，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若是說沒人針對她，沒人在誣陷胭脂鋪子，咋胭脂鋪子的牌子，她自己都不相信。

  「不必說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引導流言，往咱們鋪子上潑髒水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人我知道是誰。」

  掌柜的嘆氣，「小姐，就算知道背後是誰，如今也沒用了。流言已經傳的太廣了，咱們鋪子又不能公開配方，告訴旁人，咱們沒加髒東西！」

  百口莫辯！

  李芳菲也知道，但這時候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先去鋪子看看，再說！」

  馬車一路踢踢踏踏趕往商街，路上還差點兒撞到一個老頭兒，耽擱了兩刻鐘，掌柜的賠了一塊銀子，才算成功脫身。

  到了商街口，馬車不能進去，幸好鋪子不遠，兩人下車就往鋪子走。

  鋪子門口不出所料，又圍了幾十人在等著退貨。

  鋪子關了門，惹得這些人罵罵咧咧，很是難看。

  旁邊兩個鋪子的掌柜，站在門前，恨得眼睛通紅。

  他們的生意，已經被影響好幾天了。

  偶爾，小夥計扭頭，突然發現了胭脂鋪子掌柜和李芳菲，就立刻嚷起來，「哎呀，李小姐來了！來給大伙兒退貨了！」

  所有人聽得這話，扭頭望過去，立刻就轟動了。

  「李小姐，你們這鋪子做生意不地道啊，當初說好，只要質量問題，隨時退換的！」

  「是啊，你們這也說話不算數啊!」

  「退貨，必須給我退貨啊！」

  「你們放了那麼噁心的東西，不退貨，我們也不敢用啊，這不是坑人嗎1」

  眾人七嘴八舌，把李芳菲和胭脂鋪子掌柜圍在中間。

  李芳菲冷著臉，示意眾人都閉嘴，然後說道，「我們胭脂鋪子開了幾年了，從來沒有發生任何問題。如今技藝更成熟了，更不可能有問題。

  你們被騙了，有人同我們鋪子有過結，才放出這樣消息，使喚你們來退貨，逼迫我們鋪子關門。」

  眾人聽得疑惑，稍稍遲疑的時候，一個人喊著，「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被陷害了，我就是要退貨。你們鋪子已經臭了名聲，讓旁人知道我抹你們鋪子的面霜，怕是旁人都不敢上前了。」

  「對，還是給我們退貨吧。我們不管你們怎麼說，這面霜就是不能用了！」

  「對，退貨！」

  旁人又被煽動起來，紛紛嚷起來。

  這個時候，真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拿回銀子才放心。

  李芳菲被氣壞了，高聲喊著，「你們好好想想，我們就是往面霜里加東西，也不可能加公豬的那個，不說多噁心，也沒有那麼多啊！我們一個月要賣幾百瓶啊！」

  她到底是個姑娘，說起這個，臉都紅了，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惱的！

  有人應道，「那你們公開配方，讓大伙兒看看，你們都放了什麼！」

  配方？

  這可是好東西！

  立刻有更多人附和，「對，公開配方，我們要知道裡面放了什麼，才能放心。」

  「你們說沒放那個髒東西，那就說說到底放了什麼！」

  李芳菲當然不能說了，這面霜的配方，是她偶爾得了個古方，又琢磨了很久，改進很多次才有了今日的成品。

  一個月帶給鋪子一千多兩的收入，怎麼能說公布就公布。

  眾人見她猶豫，越發叫囂起來。

  「大伙兒看她不敢說，這面霜裡面一定放了髒東西！」

  「對，說不定她自己都不敢抹呢！」

  「真是黑了良心，自己不敢抹，卻告訴我們面霜如何好，一瓶就是三兩銀子，真是要天打雷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