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金榜題名時

  旁人互相看看，也就散掉了。

  小夥計忍不住勸掌柜的，「掌柜的，您這樣太得罪人了！」

  掌柜的缺不在乎，應道，「不怕，這人來喝十次茶，八次都忘記帶錢！他不過來，我還省點茶水呢。還有，記得對麵包子鋪能交好，還是要交好。

  以後再有來喝茶，沒吃早飯的，幫忙推薦幾句對面的包子。」

  「知道了，掌柜的。」小夥計趕緊應聲，笑道，「昨日我去排隊了，吃到一個包子，真是好吃！不知道賣多少錢一個，一會兒我就去買兩個。」

  同樣，也有很多人惦記昨天包子的美味，更好奇看看包子鋪里什麼模樣。

  

  錢老三當真給恢復原樣了嗎？

  於是，今日的第一鍋包子剛出籠，買主就排起了隊。

  二丫拿了一塊板子，板子上寫的清楚，白菜豬肉餡兒包子三文錢一個。

  有人聽說要錢，有些不高興，退出了隊伍，但大半人還了留在原地。

  這些人都是手藝人，一日的工錢總有五六十文，不差這三文錢。

  更何況包子是真好吃，同旁人家裡一樣的價格，卻絕對有六文錢的享受。

  很快，熱騰騰的包子出籠了。

  馮老太照舊拿了竹夾子，給眾人裝包子。

  有人買十個，她還多送一個。

  怡安喊了侯嬤嬤，拿了一個盤子，裝了五個包子，送到對麵茶館。

  至於其餘鄰居，她根本不想理會。

  昨日她們老老少少被欺負，甚至都是女子，這些人連一點兒幫忙的意思都沒有，如今自然也不必敬著他們了。

  幾家鄰居本來還在等著，但等到包子都賣完了，鋪子都要關門了，簡家也沒上門。

  他們才知道，簡家厭惡了他們。

  他們真是惱怒又委屈，自覺被輕視了，但想對簡家如何，他們可不敢。

  畢竟錢老三的例子就活生生在眼前呢！

  第二日，包子鋪門前排隊的人居然更多了。

  實在是包子太好吃了，回頭客很多，也是消息傳開，更多人跑來看看，這麼厲害的包子鋪掌柜到底長什麼樣子。

  馮老太可不管這些，只要買包子就行。

  照舊是十個包子送一個，總共六籠屜包子，賣完就收工。

  她還要回家給兒子燉雞湯，補身體呢。

  這般，一晃兒就是半個月，市集上所有人都已經習慣包子鋪的存在了。

  雖然包子鋪的開業那般驚天動地，但卻憑藉實力站穩了腳跟。

  茶館裡，茶客們也習慣買兩個包子，墊墊肚子，再開始喝茶閒話兒。

  萬大老爺賤兮兮的，還特意跑來看過一趟，見簡家確實毫無變化，他徹底放了心，但心裡又覺得不解恨。

  而這個時候，大考終於到了。

  簡大成拎著準備好的考籃，帶了全家的盼望，進了考場。

  這一考就是三天，三天後的黃昏，舉子們才被放出來。

  歇息一晚，準備一下東西，又要進去三天。

  三天後再歇息一晚，才是最後三天。

  前後總共九天，吃住都在小小的考間裡。

  雖然期間能出來兩次，但根本歇息不過來啊。

  簡大成在塞外負責屯田六七年，每年都要在田間地頭走破十雙鞋，體力耐力都不是普通學子能比得上的。

  更何況，還有怡安時不時給他喝空間泉水，吃空間果蔬。

  但即便這樣，最後一日考完，他也是走路打晃，臉色蒼白。

  而其餘舉子，有半路抬出來的，直接病倒在考場裡的，更有出門就不省人事的。

  簡直是五花八門，讓人看了忍不住唏噓。

  考試不但考的是學識，還是體力啊。

  孫先生和趙先生在第二日親自上門，問詢簡大成答卷如何。

  簡大成狠狠睡了一晚，又吃了兩頓飽飯，已經恢復了大半，這會兒就笑了。

  「先生放心，這次的考題，我比較拿手。皇上新政，考題偏重務實。我答起來得心應手，自覺文章寫的不錯。」

  「當真？」兩個先生都是高興壞了，也沒追問太多。

  簡大成這人一向謹慎，能夠如此說，就是把握很大。

  這次，簡大成是一定會取中，只不過是名次的問題罷了。

  果然，五日後張貼榜單。

  大江小江負責去看榜單，回來時候鞋子都跑丟了，高聲狂喊，「先生，您是榜眼啊，榜眼！」

  馮老太和怡安都在堂屋裡，陪著簡大成說話。

  木源有些心急，站在門口探頭探腦。

  突然聽得這話，木源直接就跳了起來，高聲大喊，「先生中了，中了！」

  馮老太驚喜的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努力深呼吸，還沒忘了揮手喊著刀老二，「放炮，放炮！」

  刀老二歡喜的走路都磕磕絆絆，榜眼，可是第二啊！

  全天下的舉子算一起，自家主子考了第二！

  這簡直是祖墳冒青煙，文曲星下凡啊。

  簡大成深深吸了好幾口氣，起身給老娘行禮，「多謝母親這麼多日掛懷，衣食住行安排打理妥當。」

  「不，不，大成啊！」馮老太抱了兒子，又哭又笑，「你最辛苦了，十年寒窗苦讀，終於金榜題名了！」

  怡安也難得孩子一樣，歡快的繞著爹爹拍手，「爹爹高中了！爹爹是榜眼了！」

  一家子歡喜之極，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

  府衙的人，速度也同樣不慢。

  簡家的鞭炮剛剛響起，報喜的官差就到了。

  簡家給了兩個大大的紅封，打點的兩個官差樂呵呵走了。

  整個兒胡同都轟動了，鄰居們紛紛走出來看熱鬧。

  有人登門，同簡大成道賀。

  簡家準備了茶水點心，熱情招待。

  就是趙先生和孫先生也找來，激動的不成。

  雖然先前中舉的兩個學子，無緣上榜，但簡大成一舉拿下榜眼，就已經足夠塞外驕傲個三五年了。

  整條小巷都在歡慶，人人都覺得鄰居中了榜眼，與有榮焉。

  只有萬家，各個一副哭喪臉。

  陳夫人恨得咬牙，「老天爺不開眼，怎麼就讓他中了榜眼！」

  萬雪梅更是生氣，埋怨母親和哥哥姐姐，「都怪你們先前攔著我，否則我如今就是榜眼夫人了！」

  萬嫂子聽著不舒服，但也沒說過話，藉口做飯下去了。

  萬老夫人也有些後悔了，早知道簡大成真能考上，說什麼也要纏上去。

  哪怕做妾，也比給小門小戶做正妻強啊。

  再說做妾，若是生個兒子，也能扶正啊。

  「兒子，你去隔壁送點兒賀禮，探探消息吧？咱們兩家離得這麼近，總能給你妹妹找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