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見證他和琪琪姑娘的婚禮。」李彪說。

  「證婚？」我驚訝的問。

  「是，不知道幾位是否願意賞臉？」李彪搓了搓手。

  我敲了敲腦殼，然後轉頭看著無名和小惜月。

  無名搖頭，說咱們還是快些離開這裡為好。

  「不了，我們哪有資格給他證婚呢？」小惜月居然也是拒絕了。

  「那就不強求了，我現在立刻去給幾位備船。」李彪說。

  等李彪走後，小惜月撇了撇嘴，說：「沒想到我的夢境居然成為現實了，只不過主角換了。」

  我緊鎖著眉頭，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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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名看著我，問道：「小海，你覺得，我們還在夢境之中嗎？」

  「或許是，我不太確定。」我說。

  然後我再度伸手，用力的擰著自己大腿上的肉。

  從醒來到現在，我不知道擰了自己多少次了。

  每次的感覺都是很疼，疼的很真實。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敢確定，我們現在已經回到了現實。

  畢竟在之前的夢境裡，無名那麼用力的一拳，把我的牙齒都打掉了，我們當時也沒有脫離夢境。

  「如果這是夢境，那咱們現在就在小月的夢裡，也就是說，小月你自己，還在夢裡沒有醒來。」無名看著小惜月。

  「不是吧？我感覺我現在很清醒啊！」小惜月說。

  「接著剛才問你的，詳細說，你的最後一層夢境，究竟是怎麼樣的？」無名問小惜月。

  「那個，就是早上我從這個房間裡醒來，然後李彪走進來，告訴我們，吳子軒突然猝死了，應該是五尾娘娘取走了他的性命，然後龍宮城裡的人，就把他和吳琪琪草草安葬了，我們也準備離開這裡，可李彪那群人，集體給我們跪了下來，說要求我們辦一件事。」小惜月說。

  「辦什麼事？」無名問。

  「讓我們在這裡辦一場婚禮，來衝散城主駕崩的喪事，聽起來很荒謬，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大海最後還是答應了，中間的過程省略不說，最後我和大海進了洞房，他拼命的灌我交杯酒，我醉了，然後躺在了床上，他撲上來，給我寬衣解帶……」小惜月說。

  「然後呢？」我和無名都是沉迷於小惜月的故事情節，都忘了我們現在的危險處境。

  「然後我就被你們弄醒了。」小惜月無奈的說。

  「真掃興！」我和無名都是嘆了口氣。

  但我們也已經確定了，如果我們還在夢境裡，那我們現在就身處小惜月的第四重夢境。

  小惜月也是被我和無名的理論弄傻了，問如果這是真的，我們又要怎麼回到現實？

  「我來召出蛇尾，繼續破壞？」無名問我。

  我搖了搖頭，感覺沒有用。

  假如我們現在所處的世界，也是虛幻的夢境……

  那我就不確定，逃離了這個夢境之後，我們又會陷入另一個夢境裡。

  我伸手，又想去掐自己一下，可立刻是發現，這樣做，根本就是徒勞無功的。

  現在我們所處的夢境太真實了，讓我們根本分不清虛幻和現實，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感覺自己已經是快要瘋掉了，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又是什麼時候出了問題？

  可一直到我的思維徹底陷入了錯亂，雙手也幾乎把我的頭皮扯下來，也沒有想明白一切的成因，反而是讓我自己更加的狂躁。

  這時，房間的門再度打開，李彪站在門口，小聲的說：「幾位，船已經備好了。」

  「嗯，等我們收拾一下東西。」我說。

  李彪應了聲，然後把門關上了。

  「要走嗎？如果現在的一切是夢境，那我們只要離開龍宮城，夢境應該就會立刻破碎。」無名說。

  「不，我感覺問題不在這裡。」我的手指用力的擠壓著太陽穴。

  我告訴無名和小惜月，從現在開始，不要打擾我，讓我好好想一想法子。

  擺在眼前，最棘手的狀況，就是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無限夢境的怪圈，我們搞不懂這個怪圈的成因是什麼，我們又是何時陷進來的。

  我們好像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這個夢境，無法回到現實，這是現在最讓我恐懼的。

  如果我們離開龍宮城後，夢境破碎，我們再度從這個房間的床上醒來，陷入另一個夢境裡，那才是讓我最膽戰心驚的狀況，那意味著，我們無論如何去掙扎，都無法回到現實，被永遠的困在了這無限夢境裡！

  我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已經把危險狀況想明白，就只針對著這一點，繼續捋就行了。

  陷入這種狀況，毫無疑問，應該是有人使用了什麼厲害的術法，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也有很多疑問。

  其一，既然我們已經中了招，那我們的本體應該是不能動彈才對，他為何沒有立刻前去取走我們的性命？

  其二，這等術法是什麼來頭？為何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讓我們中了招？源頭在何時？

  其三，我和無名，為何會對昨天白天，在龍宮城大殿上，關於是否處死吳子軒的事兒，有著不同的記憶偏差？

  把一切梳理完畢後，我心中的焦慮，也是稍微緩解了一些。

  如果我們真的是中了招，那這個招數，是暫時對我們造成不了生命威脅。

  我把我梳理出來的東西，和無名還有小惜月說了一下，讓她們也幫忙分析。

  「我有一個想法，那個施展術法的人，既然是困住了我們三個，卻又取不走我們的命，那麼原因就只有一個……」無名說。

  「什麼？」我看著無名。

  「他也進入了夢裡。」無名說。

  無名的這句話立刻是讓我恍然大悟。

  同時，我也堅定了一件事情。

  「我大概想明白，這個術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我們不能再打破這個夢境了！絕對不能！」我說。

  無名和小惜月問我為什麼。

  「打破夢境，不是離現實越來越近，而是離現實越來越遠。」我說。

  無名和小惜月的思維好像是不夠深刻，並沒有理解我這句話的意思。

  「這句話並不深奧，你們可以用逆向思維想一下。」我說。

  「正常情況下，我們睡著後，進入夢裡，然後夢醒，回到現實……可是多重夢呢！是我們睡著後，進入夢裡，然後夢醒，進入了另一個夢。」我說。

  無名和小惜月聽到這句話後，迷茫的眼神，稍微是有了一些神采。

  「夢醒這個節點，本身就是多重夢的繼續延續，現在，如果我們強行打碎夢境，繼續喚醒我們的夢，就會進入更深的夢境，離現實越來越遠。」我說。

  「我懂你的意思了，可如果是這樣，我們要怎麼才能回到現實？」無名問。

  「逆其道而行之，知道莊周夢蝶的故事嗎？莊周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可他醒來後，卻是在思考，究竟是莊周夢見了蝴蝶，還是蝴蝶夢見了莊周。」我說。

  「太深奧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無名和小惜月都是搖頭。

  我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兩個傻娘們，太過愚笨了！

  「好，那我換一種表達方式，你們告訴我，什麼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在夢裡做到的？」我問。

  無名和小惜月都是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

  「我聽說，在夢裡，人的眼珠子都是不會動的。」無名說。

  「扯淡，剛才我們兩個經歷的那個夢境裡，我們兩個誰的眼珠子沒有動？」我問。

  「那你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到底什麼事絕對不可能在夢裡做到？」小惜月說。

  「我剛才說了，逆向思維，打破這個術法的唯一手段。」我說。

  然後，我站起身來，往床上一躺。

  「你們試一試，你們能在夢境裡睡著嗎？」我說。

  無名和小惜月都是驚嘆。

  隨即，她們兩個跟著我一起躺了下來。

  可無論我們怎麼努力，都沒有要入睡的跡象。

  「如果是這樣，就確定了，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並不是現實，而是夢境。」我說。

  然後我告訴無名和小惜月，我們現在，要回到前一重的夢境，或者直接破壞我們所處的這個夢境。

  「怎麼做？」她們兩個問。

  「殺人，把除了我們三個之外的人，全部殺光，那個施術者，既然跟著我們一起進入了夢裡，殺掉他，便全部結束了。」我說。

  「可以。」無名點頭。

  「這樣好嗎？萬一搞錯了呢？如果我們已經回到了現實，那這樣做，是不是太對不起吳子軒了，畢竟他現在要完成他人生中，也是臨死前最重要的事兒了。」小惜月問。

  「誰在乎會不會對不起他？」無名很是不耐煩的說。

  小惜月嘆了口氣，說：「你們兩個真的是奇怪，既然當初你們非要饒他一命，乾脆就好人當到底唄。」

  我和無名聽了小惜月的話，都是傻眼了。

  「你……你再說一遍，前半句。」我看著小惜月。

  「什麼？」小惜月無比茫然的看著我。

  「你說當初是我們要饒吳子軒一命的？」我問。

  「是啊，不對嗎？」小惜月瞪大眼睛瞧著我。

  我和無名再度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裡，都是看到了深深的迷茫。

  一切都太錯亂了。

  我的記憶里，是無名和小惜月非要饒了吳子軒。

  而她們兩個的記憶里，她們才是堅持要取走吳子軒性命的人，是另外兩個人要饒了吳子軒的命。